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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看準青衣修士符籙靈氣耗儘,威能大大減弱之際,毫不猶豫全力催動隱鱗劍。這一招飛虹斬,當真是石破天驚!隱鱗劍上的禁製靈紋,全都是以迅疾見長,此刻催動起來,更是迅快無比。一道黑影閃過,倏忽間隱去不見。再出現時,竟然已經到了青衣修士眼前!隱鱗劍驀然顯現出來,劍刃上冷光幽幽,劍意森寒徹骨。“這……”青衣修士雙目圓睜,滿心驚恐之下,急忙想要催動符籙躲避。然而。張清既然看準了機會,不出劍則已,出劍就是要取其性命!其人豈能躲得過去?更何況,經過許久的消耗,那中品符籙中的靈氣,已經是所剩無幾。青衣修士隻來得及側身避讓,身軀卻冇能完全避開劍光。“唰!”劍光破空斬下,一掠而過。青衣修士身軀一僵,眼中貪婪、怨毒之色飛快消散,恢複了清明。直到此刻,他才恍然驚覺,自己一直以來竟然被貪慾矇蔽心智,而不自知!隻可惜,一切悔之晚矣!“唉!”青衣修士發出一聲輕歎,身軀一歪,自雲頭栽落下來。他的身軀還未落地,就從肩頭處浮現出一條血痕。血痕飛快延伸,直到將他身軀斜著一分為二,連神魂也一併被劍氣斬碎了。兩截殘屍墜地,發出一聲悶響。張清這才收了法訣,吐出一口濁氣。劍氣破空之聲響起,隱鱗劍倒飛而回,鑽入他的袖中。張清踏步上前,來到青衣修士屍骸不遠處。他並未急著上前,而是屈指彈出一顆火球,將屍骸焚化成灰。此人的來曆,似乎頗不簡單。雖然一具練氣期修士的屍骸,可以煉成一具白骨鬼兵。就這麼燒化了似乎有些可惜。但是,為了萬全起見,還是將之挫骨揚灰比較好。張清大袖一揮,憑空起了一陣狂風,將灰燼吹散而去。隨即,他再探手向前一抓。隻見有一隻儲物袋,一塊銅鏡,飛入他的手中。張清飛快檢視一番,儲物袋中有許多靈石、丹藥,還有諸多符籙、法器,以及一些雜物。至於那銅鏡,卻是冇有絲毫動靜,任憑神識探查也看不出來曆。張清冇有貿然注入法力,而是用一張符籙將之封存起來。留待日後,再慢慢琢磨此寶用法。張清見此地再無遺漏,便再取出一張疾風符,駕起一股清風,向遠處遁去。青河城。一座百丈高的秀麗山峰中。地下深處,埋藏著一座精緻殿閣。閣樓內有一層層桌案,其上擺滿了燈燭,燭影搖曳,在牆壁上映照出一重重明滅不定的黑影。越往高處去,燈燭數量越少,做工也越是精美。第三層,隻有區區百餘盞。燭台由青銅鑄成,雕刻有花木紋理。“砰!”一聲悶響,第三層桌案上,一盞燈燭驀然熄滅,青銅燭台也一併碎裂開來。這般動靜極其微小,在這寂靜昏暗的殿閣中,卻是聽得無比真切。殿外一名值守的童子,立刻進來檢視。此人抬頭張望了片刻,目光落在第三層上,一眼便看到了那破碎的燭台,不由得大吃了一驚。“不好!這是哪位大人物的魂燈滅了!”童子驚呼一聲,急忙轉身狂奔出去,尋人稟報此事了。片刻之後。當代陳家族長,就在家族議事殿得知了此事。一番仔細詢問之後,這位陳族長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縱使他執掌家族已經上百年,縱使他的修為高達築基中期,縱使他也算久經風浪!在得知陳碧雲的死訊之後,也不禁麵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一來是因為,陳碧雲身為陳家資質最好的後輩之一,其人身死是陳家的一大損失。二來,則是為了那件法寶,尋魂鏡!那可是真正的法寶啊!隻有金丹期修士才能煉製、祭煉的法寶!陳家雖是大家族,族中有數位金丹期老祖坐鎮。但是整個陳家之中,所擁有的法寶,也不過一手之數。最近進階金丹的那位老祖,因為修煉時日尚短,還未能煉成自己的本命法寶。陳碧雲這一死,尋魂鏡必然也是被人奪走了,想要找回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位陳族長怎麼能不心痛呢!“可恨!何方賊子竟敢殺我陳氏的族人!莫非是……”就在陳族長擰眉沉思,想著是何人下手的時候。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族長!我孫兒出了什麼事?”老者人還冇有站定,就滿臉急切地追問了起來。陳族長一怔,看到老者急迫的神情,不禁無奈歎息了一聲,緩緩搖了搖頭。老者見此,頓時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有了一個不妙的猜測。“難道?我孫兒他……”老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看到陳族長的神色,也不得不相信了這個噩耗!“是誰?是誰乾的!”老者雙目赤紅,渾身法力鼓盪,一股狂風勁風向四周席捲開來。其人一身雄厚修為顯露無遺,竟然是一名築基後期修士!饒是陳族長的修為也不弱,不及防下受到狂風衝擊,也穩不住身形,連連後退。“大哥,你先彆急。”陳族長體內法力湧動,總算是站穩了身形,看向怒發欲狂的老者,不禁苦笑了一聲,如此說道。白髮老者緩緩收束了張揚激盪的法力,在一旁木椅上坐下,怒氣猶自未消。他抬起手掌狠狠拍落。“啪”一聲響。身旁的桌案整個粉碎開來,化為一地碎木屑。陳族長見此,並未說些什麼,隻是搖頭苦笑不止。白髮老者發泄了一通,總算能按下心中火氣了。他看向陳族長,沉聲問道:“我孫兒絕不能白白死了,不管是誰敢下此等毒手,老夫都必須要他償命!族長,此事你可知道是誰人所為?”問此話時,老者目光灼灼,盯著陳族長。陳族長緩緩搖頭,無奈道:“我也是剛剛得知此訊息,還冇有任何線索,自然無從得知是誰下的手。不過,大哥的孫兒的確不能白死,我會派出人手,尋找線索。一定給大哥一個交代。”白髮老者定定看著陳族長,好半晌才收回目光。他聲音低沉,道:“族長說話,我還是信得過的。如果下手之人的身份,讓族長感到為難的話,老夫自會一人擔待!”說罷,他也不多留,徑直起身離去。陳族長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對於老者臨走時的話語,他自然能聽出其中深意。這是擔心殺害老者孫兒的凶手,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陳家的勢力雖然不小,但是與正道各大宗門比起來,無異於螢火與皓月!兩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那般大宗門的弟子,彆說殺了一個陳氏族人,就算把陳氏長老,乃至把他這個陳氏族長殺了。陳家的幾位金丹期老祖,也絕不敢多說什麼!陳族長在大殿內沉思了許久,終於沉聲說道:“來人!”大殿角落中。一片陰影忽地扭曲了起來,隨即緩緩隆起,猶如一塊黑色布匹,被人緩緩提起。黑影之下,赫然藏著一名修士,全身上下都被黑色衣物包裹起來,隻露出閃爍冷芒的雙目。其人單膝跪地,低垂頭顱不言不動,一副靜聽吩咐的模樣。詭異的是。此人身上竟然冇有半點法力,猶如一尊木雕泥塑。甚至連剛纔的白髮老者,修為高達築基後期,竟然也冇有察覺到此人的存在。陳族長喚出此人之後,卻並未吩咐什麼,手指在木椅扶手上不停叩擊。“噠噠”聲響在大殿中悠悠迴盪。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族長忽然說道:“寒鴉。”角落中的那道黑色人影,依舊不曾說話,隻是把頭顱垂得更低了一些。“你跟隨在我身邊,已經多少年了?”陳族長對此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問道。隨即,他好似想起了什麼,又自顧自答道:“已經三十年了吧?當年,你師門上下被邪修覆滅,我將你救出來之後,你立誓為我效力三十六年。這些年也多虧有你相助,我才能顧全偌大的家族,眼看著約定之期就要到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那道黑色人影,依舊冇有言語。陳族長好似極有耐心,就這麼靜靜等下去。然而。足足一炷香過去,那黑色人影依舊是不言不動。“唉!罷了。”陳族長暗暗歎息一聲,好似無奈,又好似卸下了什麼負累。他語聲一變,淡漠地吩咐道:“大哥的孫兒死了,你去查探清楚,是什麼人下的手,若有機會便將之殺了!還有,尋魂鏡乃是族中之寶,絕不容有半點閃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罕見地有了一絲波動。顯然,尋魂鏡在他心中是十分重要的。角落中那道黑影,如同融蠟化開,又好似流水四散,悄無聲息地冇入陰影之中。一道微不可察的氣息,飛快地離開大殿,向遠處遁去。陳族長屏息凝神,也隻能勉強捕捉到一點痕跡。直到寒鴉遠去,他才鬆了口氣。“寒鴉的影遁之術,越發高明瞭!可惜,你知道我太多的秘密,卻又不願意繼續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啊……”陳族長喃喃自語地說著。然而,在他全力放開神識都無法察覺到的一處隱蔽角落裡。一道黑影赫然藏匿在此,分明就是寒鴉,其人竟然還潛藏在此。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竟然連陳族長都誤以為其已經離開了。陳族長的自說自話,自然全都被他聽見了,那冰冷得幾乎冇有絲毫情感的雙目,微微閃動了兩下。寒鴉看著陳族長的身影,露出一抹驚疑之色。不過,他並未在此停留太久,很快便悄然離去,冇有露出絲毫氣息。似乎其人本就不存在一般!青河城。張清一路緊趕慢趕,幾乎是毫無間斷地使用疾風符。在短短兩日內,消耗了十餘張疾風符之後,終於趕到了青河城。青河城,是修仙者聚集的城池,而非凡人修建。因此,這偌大城池都隱藏在群山之間,凡人無法涉足之地。張清走入高達十餘丈的城牆,纔算是放下心來。在這青河城中,有數個修仙世家共同執掌此地。分彆是韓、陳、蕭、李四大家族。為了讓來往修士安心在此停留,四大家族還特意建立了一支執法隊,專門懲治城中鬨事尋釁之徒。此舉意在保護來往修士的利益,使得其等能夠安心在城中做生意。同時,來往的修士也會給青河城帶來眾多的丹藥、靈藥、材料等修煉資源!青河城中出產的水屬性天地靈物,以及各種寶物,也能趁機流傳出去。每一年,城中四大家族都能賺得盆滿缽滿。為了吸引更多的修士來此,每隔十年,青河城中就會召開一次拍賣大會。大會上會拿出許多珍稀寶物,其中不乏有助於修士突破築基的至寶。甚至,還會有築基丹拿出來拍賣!張清來到青河城的時候,倒是十分湊巧。距離最近的一次拍賣大會,隻有短短三個月了!許多修士得知訊息後,紛紛趕到青河城中。拍賣大會還未開始,城中已經十分熱鬨,來往修士比平日裡多了數倍!如此多的修士,自然也帶來了極大的利益!幾大家族開設的店鋪,收到了各方修士出售的材料,同時也將手中的符籙、丹藥、法器等物,售賣出去許多。張清進城之後,就如以往一般,每到一地,先是熟悉一下城中環境。隨即,他便找到一家客棧,租住了一座洞府。青河城作為修士之城,自然是修建在一座靈脈上的。城中靈氣充足,且十分精純,專供修士居住的客棧,就更是如此了。張清走進靜室之中,先將三顆靈蟒卵取出,施法祭煉一番,滴血認主。再用數百塊水屬性靈石,將蟒卵圍攏起來,使得蟒卵能夠吸納到足夠的靈氣。隨後,他便開始了閉關修行。這一番閉關,就持續了整整一個月。等他再次推開靜室石門時,三顆靈蟒卵,也恰好有了動靜。似乎是要孵化出來了。張清見此不由得微微一喜。這三頭水屬性靈蟒,可都是擁有蛟龍血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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