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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峰山東北部。此地山川接連起伏,常年寒風不斷,席捲著黃沙漫天飛舞,乾燥的空氣令人感覺胸腔彷彿都要燃燒起來。何永泰的大軍抵達此處後,便安營下寨。這裡距離雁門關不遠了,要是再往前走極容易碰到羅布柯達的埋伏,必須要小心翼翼了。羅布柯達推出雁門關,幷州的危急解除,他手裡糧草充沛,兵馬精壯,並不急於決戰,可以吊著羅布柯達慢慢來。羅布柯達遠途而來,靠著從幷州北部劫掠的糧草為生,是持續不了多久的,祁尚宇已經率領一萬兵馬攔住了羅布柯達的退路,無論如何,必須要將羅布柯達埋葬在這裡,不能再讓他逃回去了。“以末將的推斷,羅布柯達很可能就在這裡設伏。”洪振坤指著一個叫老牛灣的地方,“這裡臨著黃河,又有山地之險,在這裡設伏是最佳地點。”“嗯,”何永泰臉上的皺紋深了些,帶著些許的黃沙,眼窩很深,鐵著臉,“這裡距離偏關不遠了,馬原的先鋒部隊應該快要抵達偏關,等等看,先鋒部隊的情報差不多要到了。”“報!”話音剛落,外麵傳令兵已經到了。“先鋒部隊馬原將軍來報,偏關方向發現羅布柯達大軍蹤跡,確定羅布柯達就在偏關。”“大將軍!”洪振坤盯著偏關說,“偏關四周群山圍困,中間地勢平緩,偏關河從中流過。此地必然是敵軍之計也。”何永泰點頭:“羅布柯達暴露自己,就是想誘咱們進去,還算是有些頭腦。”“咱們冇必要進去,可以守住偏關的出口,把羅布柯達困死在偏關內。”洪振坤說,“偏關裡麵糧草無多,養不活羅布柯達的大軍。”“偏關內的百姓呢?”何永泰沉著臉,“最先餓死的不是羅布柯達,而是偏關內的百姓。若是我不管百姓的死活,朝堂上的文官們如何說我?羅布柯達已經吃死了咱們要進去,所以他這是有恃無恐啊!”洪振坤沉下臉。百姓不得不救,羅布柯達手裡不僅僅有偏關的百姓,還有從幷州劫掠來的百姓。“大將軍!”洪振坤低頭沉思了好大一會兒,說:“嶽山棋為大將軍時,您也是參加了北州之戰,您以為,現在的羅布柯達,能有多大實力?”何永泰抬起頭看向洪振坤:“那場大戰是嶽山棋親自坐鎮,羅布柯達損失慘重,逃回去的人馬不超過千人。”“對!”洪振坤兩眼放光,“千人不足的殘兵敗將,哪怕是有人暗中資助,區區千人之力如何能在一年之內恢複元氣?所以末將斷定,羅布柯達手裡隻有雜兵,冇有精兵,負責,他也不會繞那麼遠的路去襲擊雁門關,而不是北州的奇峰關。”何永泰認真的盯著洪振坤看,想要把他給看穿了似的。要是冇有足夠的作戰經驗的人是很難看出這些的,哪怕是他自己,也隻是初步判斷,冇想到此人竟然敢如此斷定。論起武藝,此人的實力並不高,但是作戰能耐著實不低。何永泰皺著眉頭,盯著洪振坤問:“你的分析非常的到位,直切要害,要是冇點兒作戰經驗的人根本冇有這麼大的本事,說說吧,你是誰?”洪振坤一愣。知道自己表現的有些搶眼了,立馬換上憨笑:“我就是跟在曹公公身後的侍衛,隻是憑著感覺判斷,將軍不要誤會。”“憑感覺,”何永泰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既然你不願意說本將也不強求,你繼續說下去。”“額……冇了。”洪振坤不敢多說了。何永泰說:“繼續說,英雄不問出處,哪怕你以前是罪兵逃將,我也不回去追究。在我這裡,有真本事打贏仗纔是硬道理,其他的不重要。”洪振坤舔了舔嘴唇,說:“既然羅布柯達手裡冇人,就不會選擇跟我們硬碰硬,所以,末將預料,埋伏我們的是…他擄掠來的人。”何永泰皺起眉頭,嚴肅的說:“你的意思,他的手裡冇有人質,而是被強行推上來的兵?”洪振坤點頭:“冇有武器者為人質,手持武器向我者為敵。”“但他們是被逼迫的!”“逼迫者手裡的刀也能殺人。”何永泰咬住了牙床,目光幽幽地盯著洪振坤不說話。洪振坤這話說的狠但在理。“大將軍,”洪振坤吐了口氣,說:“古人雲:‘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您不要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或許,嶽山棋也知道吧。”何永泰盯住洪振坤:“你想怎麼打?”“很簡單,殺過去!”洪振坤的聲音很沉,“布衣平民之刀抵不過軍甲之利。殺退這些人我們就能占據偏關,而羅布柯達的真正主力必然藏在偏關周圍。我們入住偏關,那迎麵的可就是嶽山棋了。這就是羅布柯達的目的。”“逼著嶽山棋反叛?!”何永泰臉色大變。“是的。”洪振坤說,“嶽山棋與我軍見麵,他是不可能交出兵權由大將軍掌管的,但不交又說不通,隻剩下一條路了,聯合羅布柯達,將我們埋葬在偏關。”何永泰眼眸縮起,臉上橫肉抽動。“在這之前,”洪振坤說,“我們得設法把情報送到曹公公手裡,保證他能夠虎口脫身。”何永泰再次抬起頭看向洪振坤,笑道:“冇想到你對曹公公這麼忠心。”洪振坤笑了笑。“好,”何永泰說,“那就先等等,本將倒要看看嶽山棋有冇有這個膽量!傳令,讓北州總督白戚貴做好一切準備,若是嶽山棋真的敢反,本將讓他陷入無法翻身的絕境之中!”“敢不敢反,在此一戰!”洪振坤說,“我們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嶽山棋的能耐不小,我們必須全力以赴。”何永泰當然知道嶽山棋的能耐,點頭道:“無論是羅布柯達還是嶽山棋,這次決不能逃了。”“還有北州!”洪振坤提醒道:“北州以前是嶽山棋的老窩,小心他暗中聯絡。”何永泰笑了起來:“本將倒要看看,北州的人,誰敢在本將後麵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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