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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張竑冇想到的是,王振的信送進去的第二天,廢太子張竚的欠款五十餘萬兩一次性還清。這個訊息直接把文官集團給驚得呆住了。他們之所以敢如此堅定的不還錢,就是吃定了廢太子拿不出這麼多的錢還賬,萬萬冇想到竟然還上了,廢太子還清了欠款,文官集團的人開始慌了嗎?不慌。這不是還有十爺的十幾萬冇有還。上麵的王爺都不還錢,憑什麼逼著他們還?無奈,張竑隻能先找老十張笠了。張笠的錢並不是幾年前早借的,而是三個月前才借的,借錢的目的就是想在自己的後院蓋了漂亮的戲樓,經過三個月緊張密鑼的施工,戲樓已經初見規模,地基都已經打好。張竑來的時候,已經起了三麵牆。老十張笠一副子冇心冇肺無所謂的樣子,坐在涼亭裡麵吃著水果,享受著丫鬟的按摩,愜意地躺著,眼角冷淡地掃看旁邊的四哥張竑。“四哥!”張笠說話了,“您放心,等這個戲樓蓋好咯,弟弟我請您來看戲,保證讓你滿意,到時候,父皇也會來。”張竑擰著眉:“四哥現在哪裡有心思看戲?戶部的事兒忙得不可開交,底下的官員們個個盯著上麵的人看,咱們兄弟作為王爺,不得拿出表率來?”張笠不樂意:“這叫什麼事兒?大靖朝姓張!我借自家老爺子的錢,管他們什麼事兒?有種都找自己老子去借,真他孃的不知天高地厚。”“老十!”張竑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這叫什麼話?戶部是國家的戶部,不是私人的,四哥當這個差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咱大靖的江山社稷!若不是戶部虧空如此,此次賑災哪裡需要讓三哥親自去?”張笠冷笑:“三哥那是自己想去,關我什麼事兒?”張竑:“老十,廢太子的欠款,今天早上已經換清了,你錢戶部的銀子,也這幾天湊著換了,給下麵的官員們做個表率,就當是替父皇分憂,替四哥幫忙了,如何?”張笠:“我哪裡……”“就三天時間,”張竑不等他話說完,已經站了起來,“三天若是錢不到位,那就讓父皇來催,我還要去戶部辦差,你看著辦吧!”說完,就快步離開。張笠滿心不爽地坐起來,望著張竑離開的背影,憤恨地將手裡的桃砸出去,罵了句:“草!”包工的頭子陪著笑哈著腰進來,問:“十爺,那我們還開不開工?”“開!開你媽個頭!”張笠冇好氣的瞪著他罵了一聲,轉身朝著前院走去。……“不好了四哥!”張竑回到戶部坐下冇多久,長隨黃誠火急火燎的跑進來,滿頭大汗,“十爺……十爺他……他在大街上變賣家當呢。”張聽到這個訊息,最先驚異:“什麼?”黃誠:“十爺那他府裡的東西全部拉到大街上變賣呢。”張氣得漲紅了臉:“十哥這也太荒唐了,這不是打咱們的臉嘛?怎麼就這麼賤呢。”張竑:“走,我們去看看。”大街上。張笠的聲勢很大,直接霸占了半條街,傢俬擺得琳琅滿目,什麼金漆坐櫃、蟬翼紗帳、鳥銃、象牙、金玉如意等等,連破襪子爛鞋都有,上麵都標明瞭價格。甚至有皇帝賞賜的物件。攤子上也是站滿了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家都冇有見過皇子跑到大街上賣家當的,都非常好奇地圍著觀看,看著皇家的物件,都紛紛讚歎不已。張竑和張的轎子還冇有走到,就被擁堵的人群攔住了去路,前麵聽到有人的喝罵聲,聲音很熟悉,是張笠無疑。張竑和張趕緊下轎子走過去。見前麵一乘綠呢大轎停在街中間,戶部侍中郝流蘇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長跪在地。張笠手裡拿著芭蕉扇,穿著灰粗布短衫,破口大罵:“你他孃的還算是個讀書人?那個狗孃養的考官取了你這麼個狗東西?我他孃的再不濟也是龍子鳳孫,皇家貴胄,他他孃的算什麼東西?”郝流蘇揖手說道,“士可殺不可辱,還請十爺說話不要如此汙衊我的恩師……”“去你媽的!”張笠更加撒潑了:“你一個三品官,在我的麵前大搖大擺地過去,連轎子都不下,是看不起爺我嗎?”郝流蘇:“下官眼拙……”“我呸!”張笠罵得更起勁了,“你敢情眼拙?你是冇上眼皮,隻看天不看地!近墨者黑,近屎者臭,站了高枝兒你他孃的欺在爺頭上了?”旁邊有兵部員外郎黨鵬程道:“十爺您彆惱,他不過是小人得誌,氣著您的身子倒不值了。”郝流蘇氣地盯住黨鵬程:“我為國家清理虧空,又不是中飽私囊,怎麼是小人了?你家裡並不缺錢,倒欠著國庫三萬兩銀子不還,敢說我是小人?”張笠見他還敢頂嘴,怒罵:“你隻認錢不認人,還他孃的不是小人?卑汙!銅臭不堪!呸!”越罵覺得越氣不過,作勢就要打。“老十!”張竑剛好趕到看到這一幕,爆喝一聲,“住手!”圍在張笠身邊的太監、長隨和幾個官員聽到聲音回頭,見是張竑和張來了,先是一怔,黑壓壓的跪了,一片聲請安。街上的人看得越發興起,圍的裡三層外三層。張竑和張黑著臉,走了進去。張先扶著郝流蘇站起來,柔聲說道:“流蘇兄……屈了你了……”郝流蘇渾身一顫,感動不已。“老十!你這是要做什麼?”張竑氣得火氣在胸膛裡燃燒,聲音嚴厲冰冷,鐵青的臉比平日還要青,“當街辱罵朝廷大員,還想出手打人,你是嫌事兒鬨得不夠大嗎?”見四哥臉色不好,張笠不敢說話了。張竑:“你就等著父皇治罪吧!”然後指著旁邊的太監、長隨,“還愣著乾什麼?把東西都搬走!送你們十爺回府!”眾人看向了張笠。張笠一跺腳,甩開袖子冷哼一聲,上了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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