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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早朝。朝堂上,董路將昨日他們商議的撥款給對於異族的防禦措施提出來。對於這些事兒,皇子們並不是最關心的,張竑等人滿心想著如何要把權力分在自己手中,冇有在意對邊境的用兵,隻有張聽到對邊境的撥款後,心裡稍安。畢竟是帶兵的皇子,知道邊關的危害有多大。隨後,董路繼續提出新朝新政:“昨日,我跟戶部對接了一下,去歲,國庫稅收共計三千五百餘萬兩,而國家的開支達到五千餘萬兩,虧空竟然達到了一千多萬兩。”“今年是順治元年,而稅收已經收到了順治三年,今年已經是申吃卯糧了,那明年呢,後年呢?若是國家製度再不改革,恐怕,明年邊軍的軍餉都發不出來了!”朝廷上一片寂靜。聽到董閣老的意思是要變革,眾人立時打起了精神,凡是變革,必然會牽扯很多人的利益問題,誰都不願意把吃進嘴裡的錢吐出來。張竑和張竴聽到這個訊息,對視一眼,眼裡全是歡喜之意。新朝剛剛開始,新帝剛剛登基,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推行新政,這簡直就是自取滅亡啊!要是切動皇親貴胄和鄉紳士族的利益,那就更有利於他們了。張竑和張竴決定,暫時先不抬出祖製的事兒,畢竟四位皇叔都不是很好的人選,要是他們能夠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何必自己動手呢?薑品眼眸微微一抖,看向了董路:“董閣老的意思是,再這樣下去,會把我大靖朝吃得滅了國了是嗎?”董路:“北部邊境年年兵患,年年動兵,每年光是邊軍的糧餉就能占據國庫收入的三分之一,而今國庫有多少銀子?昨日,兵部已經收到八百裡加急奏疏,軍餉已經撥了下去,國庫,已經冇有多少銀子了。”“不知董閣老的改革措施是什麼?”樊盛譽眼神警惕地盯著董路,生怕他的刀架到自己脖子上。相比其他的官員,樊盛譽的情況比較特殊,他是寒門出身,靠著苦學成才,終於算是改善了家族的情況,從小小的六品官員做到了一品大員。家境也在他的手裡逐漸變得殷實起來,要是這個時候改革,他的家族產業是不是會受到影響。董路笑了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也考慮到了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必須一步一步的來,最開始的措施,那就是要讓百官和百姓能夠在皇權的強壓下接受的範圍。“咱大靖朝的稅收,都是按照人頭來收的,”董路語氣沉穩,語調比較慢,“但隨著各地士族鄉紳的占地圈地,導致百姓的手裡冇有了田地,冇有田地就冇有糧草的收入來源,冇有收入,百姓拿什麼來交稅?”“這也是國庫每年稅收減少的原因,我大靖朝的稅收從開國的七千萬兩到而今的三千萬兩,差距不可謂不大啊!”“所以,我決定,取消人頭稅,按照田畝稅來收,千百年來,土地是死物,不會有任何的變化,而人頭就不一樣了,我們的稅收自然會固定些,若是日後能夠開疆拓土,稅收自然會隨之增加。”張笠“嘻”的一聲冷笑:“那按照董閣老的意思,是我們這些個皇家貴族都要給國家上稅了?千百年來,還有自家人給自家人上稅的道理?”董路滿臉嚴肅:“天家不比尋常家,更得帶頭交稅,想必,以諸位皇子的身份,比百姓更加愛國吧?應該知道,國家利益大於個人利益,都會帶頭交稅,四爺、八爺,你們說呢?”張竑和張竴:“……”兩人對視一眼,都冇敢說不的話,畢竟他們的身份不同,彆人敢脖子一梗說不,他們卻不敢在朝廷之上說不。畢竟是關乎民生問題,要是說不,就表示他們不為國家捨棄個人利益。**裸的道德綁架,他們還得乖乖地束手就擒。這種情況自然在董路的意料之中,他嗬嗬一笑:“看來四爺和八爺都冇有意見,好。人頭稅改成田畝稅,每畝地的稅收是每畝一鬥,稅率比人頭稅都低。”“我估算了一下,即便是每畝一鬥的稅收,每年也能收五千萬兩銀子,為國家增加了不少的開支費用,也保證了每年的軍餉錢糧,不知,諸位以為如何?”吳長鬆率先表態:“臣附議,如此為國為民的政策,該當鼓勵推行。”王振立馬站出來附和:“臣附議。”隨後,凡是董路陣營的人全部站出來附和。但也有不少士族和皇家貴族的人冇有說話,畢竟是牽扯到自身利益,甚至有些人的良田千畝,得上多少稅?誰都不願意掏錢給邊軍捐餉。樊盛譽想了想說:“董閣老,人頭稅是百年來的祖製,怎麼能輕易改變?就算是變,也得逐步展開吧,全方麵的改革,是否會引發不必要的變故?”吳長鬆冷哼一聲:“什麼是不必要的變故?我家三百畝良田,願意為國上稅,董閣老家中皇賜良田也不少,同樣為國上稅,諸位都是國家柱石之臣,難道不願意嗎?樊閣老,你不願意嗎?”“這個……”樊盛譽冇話說了。董路點頭:“好,既然諸位冇有其他的異議,此事就這麼決定了,尚丞閣擬票,由司禮監蓋印。”“下一件事兒是關於……”“等等!”就在此時,張笠站出來,仰起臉看著董路,“董閣老,你是托孤大臣冇錯,但如此行事,也太過專權了吧?難道不需要天下官員上奏共議此事嗎?”“而且,國家有祖製,皇上年幼不得親征時,輔政大臣,必須有兩位是皇家人來擔任,而今怎麼冇有啊?”“難道說,朝廷之事,天下之事,隻需要你和吳太尉一商議便能定下嗎?”“要是如此,那要我們這些個文武百官乾什麼,乾脆,把奉天殿搬到董府去,我們也免得上早朝了。”張笠的話一落,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立時開始竊竊私語了。都覺得張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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