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她之前就是見過少爺的。
薑淩迷迷糊糊地想。
她整個大腦思維都是混沌的,耳邊隱約聽到什麼聲音。
“誰準你動她的!”
是先生!他在發火嗎?語調裡明顯裹著森冷凜冽的寒意。
她似乎是被人抱起,穩穩噹噹,鼻尖似乎充斥著先生的冷香。
“叫救護車!”
薑淩隻聽到周圍亂糟糟的,隨後徹底陷入昏睡。
她像是做了很長的一場夢,夢裡,是她和先生的過往。
——
上次薑淩在宴會上對勖南琛驚鴻一瞥,就讓莫錦川去查了勖南琛的資料。
勖南琛,勖家的私生子,生母曾經是個落魄的富家千金,後遇到勖南琛的父親,強取豪奪,有了勖南琛,之後勖母發現家裡的落魄竟然是勖父一手造成,自此鬱鬱寡歡。
因為勖母是養在外麵的,這麼多年,終於還是引起了勖太太的注意,找人打上門來。
勖母為了勖南琛苟延殘喘,在他十歲的時候,還是不堪重負,從勖家集團大樓一躍而下,而勖南琛私生子的身份也大白於天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勖南琛會被接回勖家的時候,這個年僅十歲的孩童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直到兩年前,勖家式微,勖家的兩個孩子接連出事,生病的生病,死亡的死亡。
眼看勖家大廈將傾,勖父終於不得已想要重新找回這個私生子。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勖南琛終於被找回,正式迴歸勖家,成為勖家的接班人。
薑淩看著著勖南琛的生平,像是看小說一樣津津有味。
此時她正窩在沙發,身上帶著毛茸茸的毯子,瑩白的腳趾露在外麵,指甲上點著紅,十分秀氣可愛。
“你猜,這十幾年,勖南琛在外麵做什麼?”
她趴在沙發背上,像是懵懂好奇的小姑娘。
莫錦川搖搖頭:“目前還冇查到。”
薑淩卻興趣不減,眉眼都彎了起來,直接給這件事定了性:“這個勖南琛,是來收複勖家的。”
她托著腮,明豔的臉上張揚著動人的神采。
“我覺得他會很有趣,你給我看著他,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兩人的再次見麵,也是薑淩的刻意蓄謀。
理由是勖南琛實在太難搞了,她派出去的人都被勖南琛抓到,這反偵察的能力,實在讓人驚訝。
但也因為這樣,讓薑淩對他的興趣更加濃烈起來。
冇人能抓住她的人,也冇人敢。
她是女王,是霸主,敢惹她不快,也會化身為瘋狗,不計較得失,就要你付出代價!
可勖南琛根本不怕她,有血性,硬骨頭,實在太對她胃口。
於是在第三次敗北之後,薑淩終於躍躍欲試,讓人給勖南琛帶去了訊息,約他見麵。
見麵那天,薑淩的心情出奇的好,她像是馬上要去取自己期待已久的玩具一樣,從一大清早就開始換衣服。
黑色太暗沉,白色她不屑一顧,還是紅色吧,她喜歡這樣火紅的顏色,好像可以燃燒一切。
等到約定的餐廳包廂,就看到自己派出去的那三個丟人的東西被綁著站在勖南琛身後,勖南琛孤身一人,還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端坐在主位,不怒自威。
“哇,怎麼搞這麼嚴肅?”
火紅的長裙豔烈又漂亮,她實在太不像是那晚那個掌握人生殺大權的薑小姐,反而像是單純無辜的懵懂千金。
勖南琛卻冇有動作,甚至是從她進來就一直盯著她。
那眸光裡,平靜下壓著冰冷的審視。
卻被薑淩輕易看穿,於是她嬌俏地笑。
“勖南琛,你這麼害怕我嗎?”
就算是孤身一人,她也冇有半分拘謹,自在得如同是在自己的地盤。
勖南琛那雙漆黑的眸子注視著人的時候,總給人一種被獵物盯上的危險感。
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看向薑淩。
“薑小姐派人來暗中盯梢是什麼意思?”
薑淩品了品茶,有些低劣,嫌棄地放在一邊,聞言卻笑得明豔極了。
“我讓人保護你啊,勖南琛,我聽說你剛回到勖家,不管做什麼,肯定都有些不方便吧,不如我將我的人給你,幫一幫你,如何?”
薑淩做人做事隨心所欲慣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反正也冇人敢反抗她,就算是有人敢,那殺掉就好了。
因此她的話語自如極了。
麵對她的隨性,勖南琛卻依舊坐得端正,一派矜冷貴公子的模樣。
他當然知道薑淩在胡扯,於是也扯了扯唇。
“不需要,還請薑小姐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冷淡的,低沉的,卻又是酥癢的。
薑淩雙手托著腮,挑了挑眉。
“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趣?我在追求你,你都冇看出來?”
勖南琛喝茶的動作一頓,太過輕靈的聲音,太過愉悅的語調,讓他不禁心底微瀾。
卻也隻是微瀾。
本就是一句玩笑話,可他微妙的停頓還是被薑淩儘收眼底。
他竟然會對這樣的話感興趣!
薑淩眼神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察覺出這就是突破口,於是再接再厲,不滿地拍了拍桌子。
“勖南琛,我在追你,你聽到了嗎?”
心潮散去,再次無波無瀾。
勖南琛終於淺淡地掀了下眼皮,視線中心落在薑淩身上。
驕矜的大小姐,想一出是一出,話都是隨心所欲的說,誰若是真聽進去了,那就會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可惡又惡劣!
他嘲弄地勾了勾唇,語調涼薄。
“薑小姐抬愛,可是,我不需要。”
薑淩掛著的笑弧就這樣落了下來,空氣中也陡然寂靜,落針可聞。
“雖然說,我追求你,你有拒絕的權利,”良久,薑淩纔再次開口,聲音卻不複剛纔的靈動和嬌憨,變得很輕卻冷銳:“可我不大高興。”
氣氛無端的緊繃,空氣中剛纔那歡快的因子瞬間凝滯。
氣壓驟降。
“誰在乎?”
勖南琛平淡的語氣帶著睥睨,倨傲得太多理所當然。
已經很久冇有人敢這麼對她了。
一時之間,薑淩竟然也冇覺得惱怒,反而有些新奇。
她歪了歪頭,火紅的長裙襯的她有些嬌態。
“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我啊?”
勖南琛冇回答,再次抿了口茶。
薑淩彎了彎眉眼:“啊,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勖南琛聽著她這輕飄飄的語氣,再也冇有想要和她繼續交談的**,站起身。
“薑小姐若是來要人的,我將人給你,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彆有下次,不然,薑小姐怕是要給他們收屍了。”
他微微彎了彎腰,舉手投足間儘是溫雅的紳士。
可就在他走到門口,突然一陣勁風在耳邊略過,他眼神一凜,下意識抬手就要格擋。
匕首的尖銳在這一格擋下避開了要害,卻輕輕劃過他的臉龐,隻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可勖南琛卻不動了。
因為他的腰間抵上一個冷硬的物件。
——是槍。
然後,他聽到薑淩猶如鬼魅一樣輕緲而愉悅的聲音道。
“你可千萬彆動哦,我不想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