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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良久都冇有聽到對麵的迴應,薑柏微妙的察覺出一點異樣。
“薑淩?”
薑淩冷笑出聲:“是我。”
“你將我的人怎麼樣了?”
父女兩個,都太瞭解彼此的作風了,知道薑淩肯定得知了真相。
“知道是我,你就不該這麼意氣用事。”
“你傷了我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感情用事?”
“我冇傷到他的性命,不是嗎?”
薑淩聲線更冷,猶如鬼魅:“那我也不介意讓你再死一次!”
“薑淩!”
冰冷嗬斥的話透過聽筒鑽進薑淩的耳朵,薑淩嗤笑一聲。
“彆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不配!既然你傷了我的人,你就知道我該怎麼做,這幾個人的命,我就笑納。”
說著,她甚至都冇有回頭,連開十幾槍,示威一樣。
冇一會,院內瞬間血流成河。
“彆再有下一次,也彆試探我,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勖南琛要是有一點事,你給他陪葬!”
說完,她將電話一扔,甚至都冇看這裡一眼,離開。
她答應過勖南琛,會讓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看到自己。
勖南琛可能冇聽到,但是答應他的,自己會做到。
莊霄看著薑淩鬨了這一通之後,知道她的脾氣已經發出來了,心下鬆了一口氣。
薑淩的性子現在已經收斂了很多,若是照之前,估計不會這麼輕易的善罷甘休。
但好在是局麵控製得當,並冇有讓這位小祖宗受到什麼傷,不然,她這樣的身子,自己可承擔不起任何後果。
留下這一院的狼藉,莊霄帶著人撤退,薑婉看到這一幕,就知道今晚不會有什麼好的收場了。
但是勖承嗣見狀,著實驚了一下。
雖然他早就有過聽聞,薑淩是個胡作非為的主,但也冇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心狠手辣,讓他這樣一個死裡逃生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不免有些心有餘悸。
“她……”
薑婉鬆了口氣:“這次她冇有遷怒,已經算得上是良心發作了。”
勖承嗣暗自咋舌。
“將這裡收拾乾淨,最近彆惹她。”
薑婉也算是在那一通電話裡知道了前因後果,原來是薑柏聽進了自己的話,所以纔來了這麼一出去試探。
結果冇想到,薑淩的反應真的這麼大,甚至用得上暴虐來形容。
薑婉不由的有些慶幸,如果薑淩知道是自己從中作梗,還不知道今晚會怎麼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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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淩回到了醫院。
一晚上精神的緊繃,再加上剛纔的發難,已經讓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畢竟她現在是雙身子的人,精力和體力都大不如前。
但是看到勖南琛那蒼白的臉色慢慢紅潤起來,她還是覺得一直緊繃著的心突然被放下。
她坐在病床前,握住勖南琛的手。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
語調很輕,但是一點都冇有剛纔她動怒時候的冷。
反而帶著些微不可聞的脆弱,在這寂靜的病房裡,好像被風一吹就散了。
勖南琛隻覺得自己的頭一陣陣發暈。
睜開眼的瞬間,入目的就是一片白。
他的手指動了動,就突然感覺像是被什麼壓製,眼眸一垂,就看到薑淩枕著他的手已經睡著了。
阿淩。
他在心底輕聲的喊著她的名字,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這時候他纔想起,自己之前出了車禍,想來她應該是守了自己一眼。
心中有些軟,也帶著一點憐惜。
不過就是有一些輕微的舉動,還是讓一直處在緊繃狀態下的薑淩立刻甦醒。
她抬頭,就看到勖南琛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語氣也冇見得有多激動,但是眸子裡瞬間盛滿了光。
勖南琛勾了勾唇,道:“過來,讓我抱抱。”
聲音多少有些虛弱,也有點啞。
一瞬間,好像是被戳中了什麼,薑淩突然鼻尖一酸,眼眶都紅了。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脆弱的人,甚至脆弱這兩個字都跟她不搭邊。
但現在看著勖南琛完好無損的對她笑,笑容還那麼溫柔,像是瞬間擊垮了她的心房,讓她自己都變得矯情起來。
“勖南琛,你真夠過分的!”
可她還是控製著自己,冇讓自己失控,冷靜的就好像對勖南琛漠不關心,話語也冷硬。
勖南琛嘴角的笑意消失,靜靜的看著她。
她太冷靜了,冷靜的就好像是局外人一樣。
可不知道為什麼,勖南琛就是能透過這雙眸子,看到她的心底。
她在恐慌,在害怕,甚至是在控訴,委屈的控訴。
昨晚應該真的是將她嚇壞了。
勖南琛心尖驀然一疼,軟了語氣。
“是我不好。”
不過就是一句示軟的話,讓薑淩的情緒瞬間決堤,她突然抱住勖南琛,神情並冇有太多失控。
“勖南琛,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連個衣冠塚都不配擁有,明白嗎?”
從來冇見過這麼表達自己在意的,勖南琛想笑,但是更加忍不住心中的憐惜。
“好,如果有一天我先一步離開你,就讓我曝屍荒野,被狼狗吃的渣都不剩。”
一開始是自己挑起的這個話題,但勖南琛當真這麼鄭重的講話說出來的時候,薑淩心裡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猛然錘了他一下,這才一頭埋進他的胸口。
“勖南琛,你嚇死我了!”
情緒外露,勖南琛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會了。”
“昨晚我給你報仇了。”
薑淩的聲音很輕,好像隻是為了多跟他說說話。
勖南琛也縱容:“找到是誰害的我了?”
“嗯。”她的聲音又突然悶了起來:“是薑柏。”
勖南琛安撫她的動作一刻冇停:“來說說,薑小姐怎麼為我報仇的?”
“我將他們都解決了。”
薑淩絲毫不覺得自己殘暴,勖南琛點點頭。
突然,薑淩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從他懷中抬頭。
“勖南琛,我們以後的孩子會不會跟我一樣,心狠手辣?”
她的神情突然有些惶恐:“不都說胎教嗎?”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件事,讓勖南琛有些想笑。
“沒關係,我們的孩子會在愛裡長大,所以他不會。”
聽到這話,薑淩放了心,這次將頭埋在他懷裡。
“我知道我這樣不好,也一直有意控製了,但是我改不掉。”
已經成為骨子裡的一種本能,又怎麼可能改掉?
勖南琛緩緩道。
“沒關係,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們都是惡人。”
他們對自己的定位從來都準確。
薑淩聽到這話,才彎了彎嘴角,他們都是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