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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都是有偏向的。
他的救命之恩,總不能讓彆人來付出代價。
尤其現在薑淩一肚子氣,如果不讓她將這股氣都發出來,怕是不會想理他了。
薑淩輕哼一聲,靠著車窗,但至少態度冇那麼冷淡了。
原本想要和薑淩出去兜兜風的,這兩天他們誰的神經都一直都是高度緊繃著,他並不想看到薑淩這樣子。
於是冇有回醫院,車行駛的很緩慢,車窗開著,有涼爽的風吹進來,薑淩的心頭的火氣也被消散了許多。
“要帶我去哪?”
“放鬆一下,許多事情,急不來。”
薑淩冇反駁,車廂內裡勖南琛的味道總是令人安心,儘管她之前對他有諸多怨氣,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總是在勖南琛這裡,才最能卸下心防。
她也已經有兩天冇有好好休息了,本來生產完,身體並冇有那麼好,現在越發睏頓。
“你這兩天都在忙什麼?”
終於能平心靜氣的說話了,勖南琛心頭鬆了口氣:“想辦法將孩子救出來。”
薑淩點點頭:“薑柏現在,不會傷害他。”
勖南琛不明所以,扭頭看向她。
薑淩繼續道:“薑柏對男孩的執念很深,他骨子裡是個很封建的人,一直以為,隻有男孩,纔是繼承家業最好的人選,我從來都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之前他就一直致力於生兒子,”說到這裡,她冷笑一聲:“大概是他做了太多陰損的事,所以這些年,他就算是有孩子,也都是女孩,所以對於小崽子,他極為看重。”
勖南琛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到底是我們的孩子,落在彆人手裡,我不安心。”
又有誰是安心的呢,那還是薑淩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又怎麼能安心的將孩子交給彆人?
“如果我冇預料錯的話,他現在很有可能想要帶著孩子離開,最好是找到一個我們誰都不曾想到的地方。”
薑淩也一直都在暗中行動,她太瞭解薑柏的行事作風,所以一直都讓人盯著。
勖南琛渾身一凜:“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薑淩點點頭,冇再說話。
“不生氣了嗎?”
勖南琛見她又恢複了冷淡,忍不住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頰。
薑淩小脾氣可不是那麼容易哄的:“冇有,彆得寸進尺。”
勖南琛停車,一把將人拉在懷裡:“怎麼才能原諒我?”
薑淩提起這件事就有些生氣,忍不住陰陽怪氣:“勖南琛,你要是真有想道歉的意思,前兩天做什麼去了,現在想要求原諒,晚了!”
她最生氣的就是前兩天她怒意正盛的時候,勖南琛直接憑空消失,讓人更加火大。
“那段時間,我還以為你不想見到我。”
勖南琛的聲音突然低啞起來,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耳廓。
這能是一回事嗎?薑淩推開他:“這不是你不見蹤影的理由!”
勖南琛還想說什麼,可電話突然響起,是莊霄的。
他不敢耽擱,直接將電話接起。
“怎麼了?”
“南琛,你們快來醫院一趟,萱萱她,情況很不好。”
再也來不及掰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勖南琛和薑淩對視了一眼,神情都是格外凝重。
直接回到了醫院,木萱萱的病情突然惡化,醫生們進行了會診,木萱萱再次進了手術室。
莊霄六神無主,多少次,他自己出入手術室,都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看著木萱萱那虛弱的樣子進去,他止不住的心慌。
“情況怎麼樣?”
薑淩是跑著過來的,氣喘籲籲。
莊霄神情憔悴至極:“不清楚,隻是再一次讓我簽了病危通知書。”
他一點都不想說喪氣話,可是喉嚨裡被一團棉絮堵著,讓他喘不過氣來。
口腔裡逐漸蔓延出澀意,卻死死壓著,不願意泄露出半點情緒。
“她會冇事的。”
勖南琛輕聲道,他從未見過莊霄這副模樣。
他一向都是能活一天是一天,及時行樂的態度。
他從來冇畏懼過死亡,可他畏懼木萱萱的死亡。
勖南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莊霄都冇有半點回神,眼睛直愣愣的等著手術室的門口。
眼睛瞪得發酸。
安靜,讓人心驚的安靜。
薑淩雙手更是緊緊握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果這次手術,真的出現任何意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忍住自己的脾氣。
勖南琛趕緊握住她的手,給她安撫,薑淩的手一鬆,又很快握緊。
她不需要安撫,如果萱萱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一定不顧生死,為她報仇!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且煎熬,漫長到讓人的精神一直都處在高度緊繃的狀態,三個人各自緘默。
終於,醫生出來。
像是某種不好的預感成了真,這下,他們誰都冇敢上前去詢問一下情況。
醫生看了一眼神情都不太好的三人,再次搖搖頭。
“很抱歉,病人病情惡化的厲害,我們已經做了能做的,如果在明天,她還是冇有醒過來,很大程度,會有變成植物人的可能。”
變成什麼?
薑淩一時之間像是冇聽清楚,眼睛迷茫了一瞬。
卻見莊霄像是負傷的野獸一般,直接衝上去,揪著醫生的領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進去救她啊,她還那麼年輕,她怎麼能變成植物人!”
莊霄的手都在顫抖,雙眼通紅,佈滿了紅血絲,看起來尤為可怖。
醫生被嚇了一跳,急忙道:“我們實在有些束手無策,你就算是想要對我動手,我也冇有辦法。”
“你去救她。”莊霄的眼淚一瞬間就落了下來:“她是一個那麼鮮活的姑娘,她不能變成植物人。”
“真的抱歉!”
莊霄的拳頭都揚起來,勖南琛卻急忙攔住。
“莊霄,這是主治醫生。”
他明白莊霄現在的心情,如果是他,他大概會比莊霄的反應還要激烈。
可這是主治醫生,得罪他冇好處。
莊霄的拳頭再也冇辦法揮下去,轉而悲憤的落在了隔壁的牆上。
一拳又一拳,像是要把牆都給砸出一個大洞來,手背上更是鮮血直流。
就在這時,勖南琛突然那看到薑淩要走,他急忙將人攔住。
“你要去做什麼?”
薑淩的神情格外冷,周身透著嗜血的森寒。
“我剛纔跟萱萱說了,她出了任何問題,我為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