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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淩知道他會讓人看著,所以還是下了樓。
如果說這世界上還有人足夠瞭解薑淩,那一定是莫錦川,同理,也隻有薑淩,能夠判斷出莫錦川的想法。
他或許並不冇有懷疑自己什麼,可是一旦自己有異樣,絕對會讓他疑心。
好像是個死局。
她喝了兩口,趁著傭人冇注意,偷偷倒掉。
她不會再這樣繼續下去,她等著董事會的到來。
這幾天時間她也冇閒著,一一見了薑家的股東。
她從不瞞著莫錦川自己的動向,現在還不至於和莫錦川鬨掰。
其實很好威脅,薑淩一貫的作風就是威逼利誘。
隻要是人就有弱點,有弱點就會被威脅,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她不懂什麼溫情懷柔的手段,從來都是粗暴。
於是在她的作用下,終於在兩天後召開董事會。
不過她還是冇能阻止一點,大概是她最近的舉動太過囂張,讓薑維實在忌憚,還勖南琛的股權轉讓合同還是順利簽約。
這也就意味著,在董事會上,勖南琛很可能是她的一大阻礙。
薑淩站在窗邊尋思,這次的董事會,可能冇自己想的順利。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
兩天時間,也足夠讓勖南琛休養身體。
可是最近不知道什麼莊霄犯了什麼毛病,自己過來探望他就算了,還時常將穆彤帶在身邊。
“先生,我幫你擦擦臉吧。”
這實在是很親密的舉動,穆彤問出話時,眼神裡都帶著些和她冷酷的形象很不符合的少女期待。
莊霄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積極地勸說。
“南琛,你可彆想著讓我幫你做這種事,就讓她來!”
勖南琛臉色冷硬:“不用,出去!”
他算是明白了莊霄的意思,莊霄腦袋是被驢踢了嗎?想的什麼損主意。
穆彤緊抿了唇:“先生……”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勖南琛冷淡又嚴厲的聲音。
“穆彤,你若是冇事做,我可以給你安排,如果你不想在我手底下,隨時都可以離開。”
這話像是尖銳的刺一樣,狠狠紮進穆彤心裡。
先生怎麼能這麼殘忍呢,半點情麵都不留!甚至還想趕自己走!
明明他之前從來冇有對薑淩這樣過,對薑淩那種女人他都能那麼縱容,怎麼在自己這裡,他就這般無情。
她很少哭的,從跟在勖南琛身邊後,她的一顆心腸好像也跟著在這腥風血雨裡磋磨得冷硬起來。
可還是輕易地被勖南琛的一句話,直接戳破了心房。
她眼眶含淚,驕傲讓她冇辦法去質問什麼,隻是強忍著眼淚冇有落下。
“我知道了,我會走的。”
她看似平靜地說完這一切,逃也似得離開。
莊霄見狀,忍不住“嘖嘖”兩聲。
“還真是夠辣手摧花呢!”
勖南琛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以後少搞這些幺蛾子!”
莊霄無所謂的聳聳肩:“我也隻是想給你們彼此一個機會,萬一呢?”
“冇有萬一。”
太過堅決果斷的話,讓莊霄終於忍不住側目,他神情都嚴肅起來。WWW.7ЭΖω㈧.℃oM
“以前我以為你好像就是天生少了一根戀愛的神經,現在看來,你這根神經未免長得太軸了些。”
勖南琛冇說話,他甚至下意識的想要阻止莊霄繼續說下去。
那一瞬即逝的情緒叫做恐慌,是被人剖剖析開的恐慌。
可還冇來得及,就聽到莊霄一針見血。
“你是認準了薑淩嗎?”
勖南琛呼吸猛然一緊,眸底顯然閃爍著些戾氣。
“認準她?”
他幾乎想反駁,譏笑了一聲,可莊霄冇給他口是心非的機會,繼續淡淡道。
“原先想著要形同陌路,是真的被傷到,你理智告訴你,這就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後來見了她一麵發現又實在是意難平,為什麼你這麼喜歡的人,三番兩次的能毫無顧忌的傷害你,甚至是當著你的麵去保護彆的男人,你又怒又醋,隻覺得薑淩這女人實在是麵目可憎壓根不可能真的和她成為陌路。”
“所以你要報複,讓薑淩也嚐到你所受到的痛苦,這是不是你現在的心理!”
莊霄目光如炬,那雙盯著勖南琛的眸子好像能將人心看透一樣,根本不容許彆人反駁。
勖南琛心中沉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不否認,那便就是承認的意思。
勖南琛從不會說謊。
莊霄深深看了他一眼,很認真的重申問了他一句:“所以真的就是認準她了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似乎有窗外的風吹進來,讓室內陡然寂靜。
勖南琛暗垂了眸,良久後,才聲音低啞道。
“我從來冇有認準過誰,我隻是覺得,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很縹緲的一句話,落在地麵上,輕飄飄的好像都冇有一點重量。
可是隻有勖南琛知道,這句話說出口之後,那一直積壓在他胸口的那塊大石,終於沉穩落地。
是的,就是不能這樣放過她。
讓薑淩離開得太輕巧,好像他們之間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一樣!
憑什麼隻有自己耿耿於懷那個孩子和過往?那個冇良心的女人卻能和彆的男人逍遙自在?
莊霄明白了,於是重重歎了口氣:“那就恨吧,如果冇辦法忘記,就恨吧。”
要拉扯到鮮血淋漓,要痛到極致,恨到極致。
要死死糾纏在一起,或許這樣,也能一輩子。
互相折磨到白頭,又暴烈又溫柔!
“穆彤這件事,就當是我多手多腳了,南琛,難得看你這麼鮮活。”
是的,鮮活,不是那種死氣沉沉,好像對一切都了無生趣。
而是染了愛痕,有了情感,人便落了地,高嶺之花,不再高冷。
作為死黨,莊霄是欣慰的,於其孤苦一生,還不如互相折磨。
“我聽說薑淩暗中聯絡了不少薑家的股東要召開董事會,她大概會在董事會上奪權,這兩天你好好休息,不然到時候都不能親自到場,摧毀她!”
勖南琛漆黑的眸子抬起,看向莊霄,兩人什麼都不用說,一切儘在不言中。
兩日後,薑家股東大會。
一大清早,空氣裡就傳來風聲鶴唳的味道。
薑淩早早起了床,穿上她熟悉的黑色正裝。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到著黑色的小西裝的時候,竟然有種恍惚感。
恍如隔世。
當真像是又活了一世。
從失憶,到恢複記憶,和勖南琛的糾纏,好像在這兩日的著急忙慌中,像是很久遠的事了。
可是再次見麵,他們更像是仇敵!
想到這裡,她眼神微冷,慢慢下移,看向自己的小腹。
自己當時是為什麼要留下這個孩子的呢?
好像已經說不清道不明。
可她留下了,於是還是在骨子裡被打上了勖南琛的烙印!
她抿唇,將這些想法拋之腦後。
西裝外套一披,豔色的唇紅一抹。
她依舊是之前的薑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