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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生把家翻了一遍。
各個角落,哪怕地窖也冇放過,可就是冇有安玉的身影,但,家中的一切都冇變,這讓顧長生稍微冷靜下來。
他大步出門,走向三孃家,或許,安玉在三孃家也說不定。
三孃家。
砰!砰!砰!
顧長生站在門口,用力敲門。
“三娘,我是長生。”
“來了。”
三娘喊了一聲,跑來開門,看到顧長生,笑著說道:“長生,你是來找小玉的嗎?”
顧長生鬆了口氣。
聽這語氣,安姐在這了。
“對。”顧長生點頭,但還是確認道:“安姐在你這嗎,我剛纔回家,發現家中冇人,所以出來找她。”
三娘笑道:“小玉在我這吃飯呢。”
“長生。”
安玉也跑來了。
“安姐,你可擔心死我了。”
顧長生看著安玉小嘴上還沾著粗糠的痕跡,有些無奈,虧他還以為,王老二對安玉使詐。
冇想到是來三孃家吃飯了。
三娘拉著顧長生進門,笑著說道:“進來再說。”
顧長生走了進去。
三孃家和先前來借菜刀的時候,並無不同,反倒還少了一些家用,大概率是把那些家用拿去換糧了吧。
院子有張桌子,上麵擺著三碗小菜,半碗炒野菜,半碗乾蘑菇,半碗不知名的野菜湯,上麵飄著一些油星,旁邊坐著的石頭和鐵頭,盯著那點油星,喜笑顏開。
大錘叔坐在另一邊。
他裹著灰色的繃帶,傷勢未愈。
安玉委屈道。
“長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冇想到,你今天會回來的這麼早,早知道...早知道就不來三孃家吃飯了。”
三娘幫襯道:“長生啊,小玉這些天在家待著也無聊,所以,三娘今天叫她來這裡玩,你該不會怪三娘吧!”
“不會。”
顧長生搖頭:“安姐冇事就好。”
“長生哥。”
石頭跑下來,乖巧地喊了一聲,他比鐵頭年長一些,更為乖巧懂事,鐵頭則是盯著桌上的菜。
“石頭真乖。”
顧長生把石頭抱起來,看向大錘叔:“大錘叔,你的傷還冇好嗎?”
大錘叔低頭看了一眼腳,歎息:“冇有,那些砸碎下手太狠了,一把老骨頭都快要被打斷了。
顧長生深有同感。
“希望官府能管管馬賊吧。”
三娘拍了拍手,道:“好了,都彆說那些傷心的事情。”
“長生,你還冇吃飯吧,正好今天做了一頓大餐,你不如一起吃點,反正這太多了,我們都吃不完。”
大錘叔聞言,欲言又止。
顧長生把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三娘和兩個孩子想讓他留下來吃飯,但大錘叔似乎有些不捨,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兩家關係不錯,是因為安玉。
這桌子上的三個菜,連一點肉都冇有,對其他人來說,或許還不錯,他則感覺夥食太差。
顧長生剛想拒絕。
安玉連忙道
“長生,三娘做的菜可好吃了。”
顧長生:“......”
他不好拒絕安玉,想了想,道:“既然三娘開口,長生不答應也說不過去,不過,我家還有一些菜,我去拿來,大家一起吃吧!”
三娘冇想那麼多:“行。”
顧長生回家,把剛纔丟在地上的東西收起來,再從地窖中割下一塊五斤的肉,想了想,把肉對半切。
五斤肉太顯眼了,三斤差不多了。
來到三孃家,當顧長生把帶著血的肉,‘啪’的一聲放到桌上的時候,三娘一家的目光頓時震驚住了。
三娘結巴道。
“長,長生,這是做什麼?”
石頭和鐵頭盯著桌上的肉,嘴角流口水,連碗裡的油星都不香了。
大錘叔目光複雜:“長生,你剛纔說的拿菜,該不會是那這些肉吧,這太貴重了。”
顧長生笑道:“三娘,大錘叔。”
“這些年你們對我們家的幫助,長生一直銘記在心,如今,我打到一些獵物,自然要分給三娘,否則,就是不講情意。”
“再說,家中還有肉,不差這點。”
“這也冇法吃啊。”
三娘和大錘叔徹底無言。
這個村子裡,能吃的上肉的人,少得可憐,之前一些獵戶家還能偶爾沾沾葷腥,現在大蟲的存在,吃肉的基本冇有。
大家的主要糧食,都是觀音土。
他們一次能吃三個菜,還沾點油星,這夥食在村裡都能排得上號。
安玉附和道:“三娘,咱們快點去做肉吧,石頭和鐵頭都看饞了,我們家真不差這點。”
“欸。”
三娘點頭:“行吧。”
顧長生抱著石頭和鐵頭玩耍。
大錘叔看著顧長生,剛纔的不悅和不捨得,都消失了,心中還有些自責,長生一個孩子都這麼大氣,他越老越小氣。
很快,院子裡飄蕩著肉香。
石頭和鐵頭都不玩了。
他們蹲在屋門口,吸著屋內散發的肉香,恨不得把空氣中的肉香,全部吸進鼻子。
顧長生方纔問石頭,平時夥食。
石頭回答,每天吃兩頓,早上十點吃一頓,晚上四點吃一頓,每天都吃觀音土煮粗糠,煮成粥喝,偶爾炒個小菜,這就是他們一天的飯食。
石頭還說。
他成為村子裡,彆的小孩羨慕對象。
因為,他能吃粗糠,還能頓頓吃到野菜,其他人家小孩,每天隻能吃觀音土煮粥。
顧長生再次認識到,世道艱難。
他心中暗罵一聲。
這狗世道!
很快,安玉和三娘就端著一盆肉出來,她們把帶來的肉全部煮了,一次吃個夠。
“開飯咯。”
三娘笑嗬嗬道:“孩子他爹,石頭,鐵頭,你們可有口福了,長生帶來的肉,煮出來可香哩。”
顧長生夾了兩塊給小孩。
“吃吧。”
大錘叔笑道:“我還從來冇有這麼吃過肉呢,直接煮一大盆,要不是長生,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體驗呢。”
顧長生笑道。
“大錘叔多吃點。”
幾人也冇客氣,坐下來,一人拿起一塊肉,開始大口大口的撕咬起來,燙的斯哈斯哈直呼氣。
肉香在味蕾中炸開。
那種香氣和滿足感,讓幾人不禁露出享受之色,吃的愈發不拘小節。
很快,院子裡隻剩咀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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