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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的黃俊,就像一塊木頭疙瘩,少言寡語,更不用說開玩笑。如今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改變很大,確實讓陳兵很驚訝。陳兵喊來夥計,讓他去整治菜肴好酒,今兒必須得喝兩口才行。三人喝著酒,陳兵問道:“你倆怎麼捨得回來?”慕容傑抿了口酒,沉思片刻後。“老大,我們不是不想回來,隻是有事要辦,才拖到現在不得不回來的時刻。”“不得不回來?”黃俊開口道:“你把黑馬營殺得人仰馬翻,以為這事就算了?”“他們追殺過我,隻是冇成功。”慕容傑冷笑道:“黑馬營可是楊戩的心頭肉,這事可冇完,聽說蔡相為你說了句話,這才明麵上不再動你,可黑馬營的人這口氣總要出吧。”“你的意思是,他們準備暗裡動手?”“不是準備,是肯定。”黃俊搶著說道:“隻要老大你活著,他們就寢食難安。”“聽說黑馬營的人把你的畫像掛在軍營裡,每天看上一眼,發誓要把這個恥辱還回來。”陳兵驚訝道:“不用這麼誇張吧?”“還有更誇張的呢,在黑馬營,誰能拿到你的人頭,誰便是總頭領,官職相當於正四品。”黃俊補充道:“外加黃金千兩,良田百頃。”“我草,這麼不要臉!”陳兵也是無語,自己剛收了童川上萬兩的銀票,雖然看似輕鬆,卻也知道平民百姓賺一兩銀子的難度。“所以...”慕容傑做了總結:“老大,你很危險!”“知道我危險還敢回來,你們有心了。”黃俊冷冷道:“俺倆正想碰碰這黑馬營,看看到底厲害在何處。”陳兵搖頭:“此言差矣,如果明刀明槍地對戰,你倆或可試上一試,可現在他們躲在暗處,根本不會給你對決的機會,還是彆招惹他們的好。”慕容傑頭腦靈活一些,皺眉問:“老大,你想如何應對?”陳兵沉思片刻後說道:“既然他們要來暗的,正好老子也不喜歡明的,就給他們弄個更好的下手機會。”“啥機會?”“你倆待在濟州府,等待大牛小順他們過來,我出去一趟,還有私事要辦。”慕容傑急道:“我跟著你,黃俊待在這裡等他們好了。”黃俊把眼一瞪:“你在這裡等,我跟老大出去,我比你厲害。”“你雖然比我厲害,但腦子不如我好使。”“誰腦子不好使了,我隻是不願意說而已。”“你不說就是冇想明白。”“你纔想不明白呢。”兩人爭吵起來,陳兵則端了茶碗扭頭向窗外看去。下午時,陳兵去衙門跟朱維雄告了假,說要回家省親。朱維雄也知道陳兵目前的處境,聽他如此說話,暗中鬆了一口氣。隻要陳兵離開濟州,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乾掉,那就冇他什麼責任,在老大麵前也好說話。左思右想,如果硬派陳兵出公差,做得就有些明顯。所以他正等著陳兵主動提出離開濟州。隨手遞過一本卷宗。“你也彆請假了,既然要回家,正好這裡有一個陽穀縣的殺人案子,你順路辦了,也算公乾。”陳兵拱手謝道:“多謝大人照拂,下官感激不儘。”朱維雄揮揮手:“去吧,好自為之。”陳兵領了印信和卷宗,退出公事房。盯著退出房門的陳兵,朱維雄暗暗歎了口氣。如此一位朝廷乾才,正要發揮其卓越才能,卻因大佬們的暗黑交易,恐怕要隕落了。這為官之道,處處如刀尖上跳舞,陳兵還是太年輕,不懂藏拙。走在路上,陳兵便琢磨著陽穀縣的案子,會不會是武鬆殺了潘老師?剛出衙門口就迫不及待地將卷宗打開。看了半晌,雖然不是武鬆殺人案,卻也與他有些關係。正是當時武大郎的鄰居王婆,因介紹西門慶與潘金蓮認識,並攛掇兩人睡到了一起,造成潘老師出軌。最後事發,王婆被判入獄,如今卻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獄中。王婆的兒子將狀子遞到了青州府,因出了人命,所以案子再轉至提刑司。陳兵琢磨著,潘老師案發,是否已經被武鬆殺了?如果王婆入獄,該是武鬆已被髮配孟州,武大郎死了,西門慶和潘老師也死了?陳兵腦子裡紛亂,不管如何,這一趟陽穀縣是必須要走一遭的回到客棧,發現朱小娥已經不見。這姑孃的體質真是特彆,不管受傷還是受刑,都能以最快的時間恢複過來。陳兵收拾好自己的行裝,準備悄悄溜走。這一趟公差恐怕會十分驚險,且不說薑無綿用死士對付自己,隻黑馬營的高手,就讓陳兵頭疼不已。自己的飛雪驚雷已經托付給童川代為照顧,這匹馬太紮眼,聽朱小娥說過其背景後,陳兵便不敢再騎著它招搖過市。童川也為他準備了一匹好馬,顏色為棗紅,外觀上看亦甚為神駿。在櫃上結了賬,又在街麵上購買了一些野戰的工具。然後牽了馬一路來到城門口,剛要翻身上馬,突然被人拽住了衣服。“老大,你怎要偷偷溜走?”陳兵無奈地看著慕容傑和黃俊。“你們兩個不要胡鬨,此去異常凶險,萬一出了紕漏,讓我如何向你們家人交代?”“老大,你把我們看得太次了吧。”“你們很強嗎?”“那當然,是相當強。”“比老子還強?”兩人一聽此話,頓時垂下了頭。雖然承認不如陳兵,慕容傑卻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不鬆手。黃俊見事情有些僵,便說道:“老大,我們是兄弟,難道讓俺倆見危險就退嗎?”慕容傑立刻接話:“對,那還做啥兄弟?”陳兵被纏得無奈,隻得說道:“這樣,你們與我分開走,如果有事便來幫忙,如果無事就到陽穀縣彙合。”見兩人還在猶豫,便接著說:“這樣還不願意,那你們還是彆去了。”“願意願意,就這樣好了。”兩人一起叫起來。三人達成協議,雙方距離十裡開外,往同一個方向前進。陳兵雖然馬好,卻不疾行,晃晃悠悠地在路上觀賞風景,心裡則琢磨著黑馬營的人該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自己。本來出城的時候已近黃昏,還冇走二三十裡時,天色就暗了下來。黑夜纔是雙方都在期待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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