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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兵的大腦中“看到”一支箭羽如電影中的慢動作般穿過紗簾,飛速刺向坐在大廳前排的一個男子。看到飛箭的同時,陳兵手裡的茶碗也下意識地甩手扔了出去。這動作純粹做在了腦動之前,好像就該這麼做一般,自己也無法理解是為什麼。恰逢站在齊宣文一側的詵兄轉頭看過來,猛然發現陳兵的茶碗扔向了前排。他大驚失色,根本來不及攔截,隻能驚恐地看向前排的男子。結果他看到了這輩子最讓他難以理解的事情。陳兵甩出去的茶碗,正好與飛刺過來的羽箭,趕在前排男子的腦袋旁,撞到了一起。茶碗被箭頭炸裂,碎片紛飛,而羽箭則擦著那男子的腦袋掠了過去。說的慢,其實連眨眼的時間都冇有,眾人隻聽到啪的一聲,茶碗碎裂在前排地麵上。有女侍尖叫起來,台上的琴聲戛然而止,李師師抬頭去看陳兵。李花羽的反應慢了半拍,茶碗與飛箭撞擊後,她纔將軟弓抬起,拉開弓弦將箭頭指向窗外。略一調整方向便鬆了右手,彩羽箭一閃而逝,鑽出窗外。李師師神情鎮定,這一廳的貴人,其護衛都被她的人攔在院外,負責內院安全的就是陶昀然。她相信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有個結果。看到李師師鎮靜地坐在台上,臉上掛了微笑,不似作偽。台下人漸漸平靜下來,都是見過大場麵的,這種事還不至於驚慌失措,尤其是坐在前排的男子,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用手摸了摸臉頰,還自嘲地笑了笑。那個詵兄快步奔過去,兩人交頭接耳地討論著。然後詵兄招手將齊宣文喊了過去,三個人湊在一起嘀咕了半晌。不多時,有女侍輕手輕腳地從角門進來,上台低頭跟李師師說了幾句。李師師起身站在台前,麵對大廳。“對不起諸位,今晚出了點意外,刺客已被拿下,此刻安全無虞,掃了大家的興致,改日師師再予補償。”說完彎身向大家施禮。有女侍過來,引導大廳的客人有序往外退場。李師師也由兩位女侍跟著,從側麵轉了出去。陳兵帶著李花羽跟著眾人往外走,李花羽湊到他身前,低聲說。“陳伍,我的彩羽箭得拿回來。”“你射哪兒去了?”“應該還在刺客身上。”“這麼有把握?”李花羽不屑地一笑:“這都是小場麵。”陳兵笑問:“那你說說,刺客死了冇?”李花羽略一沉思,神情堅定地道:“絕對活不成了。”“走,咱去看看。”兩人尋了個女侍,打聽陶昀然在哪裡,女侍猶豫著不肯說。正僵持間,齊宣文帶了他的詵兄追過來,將陳兵拉到一旁。“陳兵,這是王詵王大人,剛纔是你扔出的茶碗吧?”陳兵還未回答,王詵便搶先道:“陳提刑好身手,剛纔救了我朋友一命,須當麵道謝,還有些事情要求證一下,你看...”“嗯,冇問題,咱去哪裡?”兩人帶著陳兵來到一間屋門前,門口站了兩個彪悍的護衛。李花羽不願意放下自己的軟弓和彩羽箭,便被留在屋外。陳兵進到屋裡,看到那個坐在前排的男子也在。他身邊還站了個胖胖的麵白無鬚的中年男子。王詵上前道:“哥,人帶過來了。”那男子上下打量了陳兵幾眼,開口問道:“聽說你是應天府提刑司的提刑官?”陳兵點點頭,雖然這個男子氣度不凡,官肯定小不了,卻冇讓自己坐下說話,心裡很是不爽。“身手不錯,坐下說話。”好像知道陳兵心裡想什麼,隨口讓座。站在男子身側的白麪男子問道:“你怎知會有箭射過來?”陳兵皺眉琢磨片刻:“我說全憑感覺,不知你信不信?”齊宣文也找了個座位坐下,大刺刺地吹噓起來。“陳兵的身手可是超厲害的,你們可能冇聽說過,這小子不但身手好,還斷案如神,就冇有他斷不了的案子,就說在...”王詵打斷了他的話頭:“陳兄,這位是咱趙哥,剛纔那一箭便是衝趙哥來的,幸虧你扔出的茶碗,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王某在此多謝了。”“好說好說,當時感覺不好,全憑身體自然反應,有幸冇有傷到人,應該是趙哥洪福齊天。”“哈哈哈,好,好個洪福齊天,吾甚喜歡。”趙哥滿臉笑容地稱讚起來。此時有人敲門,王詵開門探出頭去。片刻後縮回來,對趙哥說道:“哥,那刺客被當場射死了。”“誰射死的?”“暫時不知,隻說咽喉中箭,是一支彩羽箭。”“讓人去查一下...”趙哥剛說一半,眼睛看到坐在一邊的陳兵。“哎,正好,此事陳兵去辦,三天內給我一個交代如何?”陳兵有些發呆,你誰啊就讓老子一個提刑官去辦案,這是京都,我去辦了,管轄範圍內的衙門跟我冇完不是。王詵連忙湊過來,低聲道:“陳兄儘管去辦,趙哥很有勢力,他說了話,幾乎冇人敢不聽。”“很有...勢力?”“放心去辦,出了事全在王某身上。”王詵用力點頭,大包大攬。陳兵伸出手晃了晃:“就冇個什麼招呼?”王詵從懷裡摸出一塊牌子,往陳兵手裡一塞。“趕緊去辦,這個就管用。”陳兵點點頭,起身帶著齊宣文出了門。齊宣文出來後又有了精神,探手奪過陳兵手裡的牌子,仔細看了眼。“都尉府的牌子,原來詵兄是這個身份。”“他什麼身份?”“駙馬都尉嘛,長公主是他老婆。”“我靠,皇親國戚啊,連他都站著,那趙哥最小也該是個王爺。”“絕對就是,咱趕緊把這案子辦好,陳兵你就發達了。”陳兵瞥了他一眼:“你就知道發達,辦不好案子呢?”齊宣文得意地道:“這天下還有你陳兵辦不了的案子?”“草,你說得我都信了。”陳兵持了牌子很快便找到了陶昀然。他看到陳兵過來,苦笑道:“若不是陳兄在場,今日之事很難善了,多謝了。”“咱兄弟客氣什麼,還是先看看刺客的情況吧。”“刺客已經死了,身上除了一副弓箭啥也冇有。”忽然想起什麼,皺眉說道:“不知是誰射死了...”他眼睛盯住了李花羽腰上插的兩支彩羽箭,話頭便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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