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左思右想,卻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個在自己麵前毫無禮數的傢夥,怎麼就越過自己升了官呢?整個大宋朝,要想升官進爵都須經過他蔡京的手。除了極少數聖上欽點的人,可這樣的例子極少極少。蔡京用手指敲打著聖旨。“此人你可調查清楚了?”站在大案前的中年官員,正是齊宣文的老爹,齊梁。“回相爺,除了咱們已經知道的,再無異常。”“可這個怎麼解釋?”齊梁垂頭不語。他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蔡京歎口氣:“看起來此子果有過人之能,讓你兒子好好籠絡一番,探聽清楚緣由。”“是,下官這就去辦。”又休養了一天,陳兵才讓陶昀然備了馬,帶了小雨和一個護衛,出了京都城門。因身體重傷未愈,三人走得很慢,一百多裡路程,當天趕不到地頭。陳兵早有準備,帶了野外宿營的物品,找了處有水源的地方停下。小雨和那護衛對野外宿營也不陌生,經常跟了李師師在外行軍佈陣,這一套已很熟悉。兩人忙活著生火做飯,打水餵馬。三人吃著飯,小雨還擔心地四處張望。“陳公子,不會再有人來偷襲你吧?”陳兵嚼著肉乾,苦笑道:“老子就是個招惹是非的體質,跟了我的幾個朋友,都被波及了。”小雨吐了吐小舌頭:“陳公子,你拿我們當朋友?”“當然是朋友。”那護衛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生得人高馬大,相貌堂堂。聽聞陳兵如此說話,頓時一臉激動。“陳公子如此隨和可親的人,怎麼會有人刺殺呢?”“有人就是看我不順眼。”小雨搶著說道:“陳公子,你這朋友小雨交定了!”陳兵抱拳道:“自當如此。”在篝火旁,三人互相抱拳施禮,差點成了三結義。第二日晌午時分,他們來到陳兵被襲的村鎮時,三人立在馬上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本來被燒燬的客棧,地麵已經收拾乾淨,重新打了地基,正準備蓋新房。四周受到波及的房屋和院落,打掃得十分潔淨,當時逃走的住戶也都回到家中。總之,當時火燒箭射刀砍等痕跡都消失不見。陳兵下馬,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走走停停,翻檢著一些物品,看能不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半晌後,他失望地直起腰,歎了口氣。草,誰他麼如此專業,收拾得比狗舔得都乾淨。小雨一直好奇地跟在他身後,見狀問道:“公子,找到啥了?”“找了個寂寞。”小雨捂嘴輕笑:“啥意思啊公子?”陳兵四處看了看:“也不知那些屍首被埋在了何處。”“既然是偷襲,為掩人耳目,很可能就近掩埋了。”“嗯~小雨的思路很清晰,不錯不錯。”“不過都這許多日了,新土也被曬成了舊土,恐怕不好找。”陳兵扭頭看著小雨發呆。小雨摸著自己的臉頰,被他看得臉色發紅。“公子,奴家臉上可是長了花?”陳兵驚醒過來,立刻道:“走,回城。”“公子想到了什麼?”陳兵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這麼多人死了,難道他們的家屬不辦喪事嗎?”“對呀,就找那幾日辦喪事的人家。”三人打馬往回跑,一路不再宿營,直至午夜時來到城門之下。陳兵身上的傷口疼痛,身體也累得不行。城門早已關閉,三人無奈,在距離城門不遠處的幾棵樹下栓了馬,坐等開門。小雨點了火摺子,為陳兵檢視著身上的傷處,是否有不妥。除了兩處比較嚴重的傷口,其他都恢複良好。那個年輕護衛掃視著漆黑的夜色,再扭頭看看被傷痛折磨得疲憊不堪的陳兵。“這樣可不行,小雨,你得讓陳公子躺舒服些,對傷口有好處。”小雨愣了一下,連忙去搬馬背上的鋪蓋卷。年輕護衛則來到陳兵身前,蹲下來。“我爹是大夫,我從小耳濡目染,見得多了,讓我給您看看傷口狀況吧。”小雨笑道:“你還不放心我啊,咱飛虎營哪個受傷不是我給處理。”年輕護衛不理會小雨的話,看著陳兵問道。“陳公子,您真的一個人殺了半個黑馬營?”陳兵倚著樹乾,神色疲憊,但還是笑著說。“僥倖而已,是他們囂張慣了,太大意。”“那這些殺手比黑馬營還厲害,都把您傷成了這樣。”“確實厲害。”“他們是什麼人,您心裡有數嗎?”陳兵詫異地看了年輕護衛一眼,搖頭道:“現在不知道,不過很快就會弄清楚的。”“我早就聽說您的傳奇,心裡特彆崇拜您。”年輕護衛說著話,伸手去解陳兵腰間的布帶。陳兵用手一攔:“不用看了,小雨的手藝很好。”年輕護衛有些尷尬,縮回手,不好意思地撓著頭。小雨也搬了鋪蓋捲走過來。年輕護衛突然抬頭看著陳兵身後,驚訝地說:“那是什麼?”陳兵一驚,連忙扭頭去看身後。誰知那年輕護衛手裡多了一把短刀,用力刺向他的心臟。事發突然,陳兵也冇想到這個護衛是個刺客,隻來得及側了一身子,短刀劃破了衣服,刺中了身後的樹乾。來不及抽出木棍中的刺刀,陳兵抬手用木棍戳到年輕護衛的咽喉。兩人一觸分開,年輕護衛手捂咽喉,跌坐在地。陳兵也低頭摸了把胸前,又是滿手粘膩血液,短刀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深痕。小雨尖叫一聲,將手裡的鋪蓋卷扔向年輕護衛,隨手從腰間抽出長劍。陳兵喝道:“小雨,退後!”年輕護衛冷笑起身:“果然厲害,這樣都冇弄死你,不過你很難活過今晚了。”他聲音有些嘶啞,想是被木棍戳得不輕。說著話拽出腰刀,左手短刀右手長刀,慢慢逼近陳兵。陳兵將木棍一扭,沉默出鞘,也是左手短棍右手刺刀。“看來我又結了新仇。”“也許是舊恨呢。”話音未落,年輕護衛長刀一揚狠狠劈了下來。陳兵就地翻身,短棍一攔年輕護衛的短刀,刺刀從腋下刺出。年輕護衛的長刀砍空,身體迅速後退兩步,調整步伐,準備再次進攻。小雨本來躲在不遠處,見年輕護衛退過來,咬牙一個健步跳起,長劍猛刺他的後背。她隻是想擾亂一下對方的節奏,卻冇想到這一劍輕鬆刺進了年輕護衛的背心。隨著她的長劍從對方身體裡拔出來,年輕護衛往前撲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小雨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趴在地上的屍體。“我...我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