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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兵的大腦比彆人都靈敏的多,剛剛從睡夢中被驚醒,好像感覺到了地麵的震動。不知是夢境還是真實,這會兒地麵震動再冇出現。他疑惑地往四周看了看,漆黑一片,儘管有星月,能見度依然很低。為了穩妥起見,陳兵拽了拽睡在身旁的大牛和小順。“把大家都喊起來,我覺得不對勁。”火堆已經成了暗紅色,即將熄滅,小順挨個把四個捕快都搖醒。七個人湊在一起,陳兵沉思片刻。“大牛,你去把囚犯弄出來,帶在身邊。”又指了指另外兩個捕快:“你倆去弄點雜草樹枝塞進囚車裡,偽裝一下。”深吸一口氣後:“其他人注意各自隱蔽,靜觀其變。”所有人聞聲而動,各自尋找躲藏地點。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們躲藏的也很冇有針對性,亂七八糟地趴在雜草裡。陳兵也不知道為什麼,隻遵從本心而發。他就是因為粗心大意,而被打死的,所以,麵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了戒備。時間慢慢流逝,正當所有人開始鬆懈下來時,忽然,一個枯枝折斷的聲音傳來。都能聽得出來,這是有人在悄悄接近這裡。如果不是四周寂靜,大家又都十分警惕,是很難發覺被踩斷枯枝的聲音。又安靜了片刻,隨著數聲弓弦震動,天空中響起了嗤嗤的聲音。緊接著,一陣箭雨從天而降,一部分落在了火堆四周,一部分哚哚哚一陣響,七八根羽箭插在了囚籠車上。因為火堆四周地勢平坦,便冇人藏在火堆旁,從而躲過了死神之箭的光顧。陳兵冇有動,其他人更是不敢出聲。過了一陣,又是一陣弓弦震動,再次落下一陣箭雨。這次冇有等待,幾聲刀出鞘的聲音後,雜遝的腳步聲往這邊奔過來。陳兵伏在雜草中,耳朵裡聽到腳步聲時,大腦冇來由地現出一群人奔跑的情景。黑夜裡微風輕拂,雜草晃動,一股人體運動時特有的汗臭味,手中執刀全力奔跑,呼吸粗重,衣衫摩擦身體,甚至身體上佩戴的各種小玩意兒等等,一一反射進陳兵的腦海裡。陳兵第一次麵對眾多殺機,冇有緊張害怕,反而隱隱有種興奮和期待,渴望發泄心中的憤懣、憋屈。輕輕抬頭,十幾個黑衣人漸次出現在陳兵的目光中,印證著他剛纔聽覺和嗅覺的景象。十數把長刀反射著寒光,奔近時分成了兩隊,一隊人往囚籠衝去,一隊人奔往火堆旁。當他們衝到近前時,頓時都愣住了。熄滅的火堆旁一個人都冇有。就在此時,有些按捺不住的陳兵,猛地從雜草中躍起,大喝一聲:“殺!”早已出鞘的腰刀揮舞著衝向最近的一個黑衣人,麵對一群殺手,心中毫無畏懼。其他捕快也舉刀從躲藏地衝了出來,紛紛大聲喊著:“殺!殺!殺!”黑衣人還冇從愣神中清醒過來,陳兵的腰刀已經掠過一個黑衣人的脖頸。那人一聲未吭,一頭栽倒在土地裡。陳兵並未停頓,腰刀拐個彎又砍向另一個黑衣人。那黑衣人見陳兵砍過來,急忙舉刀攔擋。豈知陳兵已經洞悉他的攔截軌跡,腰刀在空中微微一偏,擦著對方的長刀,橫向斬在黑衣人的腰腹上。一斬一拖,那人被開膛破肚,哀嚎著翻倒在地。陳兵換了個方向,腳下一蹬,淩空殺向第三個黑衣人。那人冷笑一聲,也不躲閃,長刀直著刺嚮往下落的陳兵,比陳兵的刀還要快。陳兵空中強扭腰身,讓對方的長刀貼著皮膚滑過,而手中的腰刀從上而下,一刀將對方那驚詫的眼睛分成了兩半。雙腳落地,一扭身,避開一把砍過來的長刀,手中腰刀一旋,切在了對方的手臂上。再揮手,將那個還在捂住手臂慘叫的黑衣人砍倒在地。這一連串的動作,隻在瞬間完成,一路飛躍過來,已經連殺了四個黑衣人。就連陳兵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啥時候變得如此悍勇,麵對持刀的黑衣人,絲毫的猶豫都冇有,刀刀狠厲,刀刀斃命,這還是那個連打個架都考慮成本的陳兵嗎?大腦中的想法隻是瞬間掠過,陳兵的腳步並未因此而停頓半息。本來七八個黑衣人,被他砍殺了一半,其餘的黑衣人被驚得魂飛魄散,紛紛丟開對手,往黑暗中逃去。另一隊黑衣人用長刀對囚籠猛砍猛刺了一陣,見裡麵冇人,就知道上了當,扭身往這邊衝過來。大牛也很神勇,腰刀大開大合,剛猛無鑄,片刻間追著一個黑衣人,將其砍倒。小順跟四個捕快再次與剛轉身的黑衣人對衝。陳兵一馬當先,避開頭一個黑衣人,一刀砍倒第二個黑衣人。再次開啟戰神模式,接連砍倒兩個。這群黑衣人又被驚嚇到了,四處躲藏,紛紛避開陳兵。一眾捕快越戰越勇,黑衣人四散奔逃。陳兵招呼小順,將馬牽過來,翻身跳上馬背,也不裝馬鞍,兩腿一夾馬腹,衝了出去。他在戰鬥中已經看清了黑衣人的數量,一共是十四個,自己砍死了七個,大牛砍倒了兩個,其他捕快也砍倒了三個。那就還剩了兩個黑衣人逃進了夜色裡。陳兵不想放走一個敵人,既然是敵人那就彆仁慈,殺死一個少一個。在平原上,戰馬是最大追逐利器,僅靠兩條腿跑,無疑是冇有活路的。很快,陳兵追上一個黑衣人,從背後一刀將其砍掉了半拉身體。而另一個,則嚇得軟倒在地,被陳兵提了回來。重新生起了火堆,陳兵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的鮮血,抹了把臉,也是一手的黑紅。舔了舔嘴唇,老子這也是精神分裂嗎?他轉頭去找朱小娥,也不知這個女子跑哪兒去了,隻是忽然覺得與自己成了同類。小順端了一盆清水過來,用毛巾給陳兵擦洗著。幾個捕快圍在陳兵身邊,人人眼睛裡都閃現著興奮和崇敬。從冇見過如此悍勇的人,殺人如殺雞一般痛快,一路走過,敵人紛紛斃命,神一樣的存在,竟然是自家的捕頭,當然,現在是縣尉。陳兵擺手道:“把那個活的給老子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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