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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剛下了一場小雪,窗外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床上被壘成戰壕一樣的被子聳動了幾下後鼓起了一塊,雲燭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長髮把自己從被子裡挖出來,摁滅了床頭櫃上嗡嗡震動的手機。
在客廳聽見動靜的小黑毛團立刻飛奔到臥室門口不斷抓撓著門板。
“小白彆鬨。”雲燭拉開門,黑色毛團立刻喵喵叫著朝他撲過去,“餓了?”雲燭單手托著懷裡分量不輕的一團拖拉著拖鞋悠悠走到門廊,看了一眼定時投喂器。
“把碗底舔得這麼亮呀小白。”掂了掂懷裡的重量,想到小白還隻是三個月大的緬因,雲燭又是一陣苦笑。
還被留在床頭的手機在此刻又震了起來,小白被聲音嚇了一跳又使勁往主人懷裡一竄,可是卻低估了自己的體型。被迫吃了一嘴毛的雲燭趕緊一伸手把胸前炸毛的糰子放下,轉身回臥室接起電話。
“喂?雲燭你快到了嗎?彆跟我說你把今天要團建的事忘了。”姚溪山的聲音從手機對麵傳來,“什麼聲音,是小白在叫嗎?要帶它來玩嗎?機會難得哦,不過容易嚇到它,還是算了。你是不是剛起床啊...
...收拾好快下樓了給我發訊息,我派老李去小區門口接你!”電話那頭又傳來了皮肉被痛擊的清脆響聲。
“...
...”雲燭一時無話,他已經可以想象李酬風此刻疼的呲牙咧嘴卻還強顏歡笑的牙疼表情了。
“掛啦,抓緊收拾。”姚溪山甚至都冇有聽到雲燭迴應就毫不留戀地留下一段“嘟...”聲。
“李酬風這一天天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
...”雲燭一邊洗漱一邊在心裡感歎,轉念一想怎麼自己就不能是個什麼能騰雲的精怪,出門都能省一筆油錢。
“走啦,小白!”雲燭洗漱完隨手從鏡子旁的掛鉤上撈下一根髮圈,抓了幾下耳邊的碎髮綁了個低馬尾出了門。
剛出樓道,雲燭就看到路對麵有個頭髮火紅的大高個在朝自己瘋狂招手,他莫名想到了隔壁婆婆家能把尾巴掄圓了甩的純種大金毛。雲燭朝對麪人小幅度招了下手,看臉就能認出這位就是在姚溪山朋友圈頻繁出現的他那位發小。
“久仰大名...
...紅...孩兒...
...”雲燭伸出去的手微微顫抖,早就從姚溪山那裡知道了李酬風菜還愛玩,本是玄虎,玩大冒險給自己玩回來一頭紅髮,他自然不怕對方會因為自己開的小小玩笑而生氣,反而覺得見到這位老李十分親切。
“哈...哈哈...
...”李酬風漲著通紅的臉握住對麵伸來的手,“姚...溪...山...”他小聲嘀咕,又抬手搓了搓自己頭上飛揚的紅毛,一陣牙酸。
三分鐘後,雲燭頂著一腦袋炸得比李酬風紅毛還誇張的頭髮在風中淩亂。
“還有多久啊!!!”雲燭大喊,毫不意外喝了一大口風。
“馬~上~”李酬風早習慣了在雲上跑來跑去,回答的話裡笑意實在憋不住。
“李!酬!風!”姚溪山捧著雲燭在風中淩亂的一顆腦袋,“你把我們燭燭寶怎麼了!”他放開雲燭的頭,邊解著身上的豹紋圍裙邊對李酬風進行生命的倒數。他實在是冇想到在自己向雲燭坦白妖精身份的第二天,他的燭燭寶就差點對個彆妖精產生
PTSD。
“你...這耳朵怎麼回事?!”雲燭冇想到看了個恐怖片,他的兄弟腦袋上會突然冒出來一對像豹子耳朵一樣的東西。
“我...我...
...”姚溪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會因為恐怖片的貼臉殺而被嚇得冒出來收不回去。
“所以你是...
...狕?”雲燭揉了揉眉心“所以這是你什麼都用豹紋的原因嗎...
...”
“啊?”姚溪山冇想到,雲燭居然對這個人與精怪共處的世界適應得這麼快,還有空質問他獨特的購物品味。
“那我們身邊還有你的同類嗎?或者是彆的精怪什麼的?”雲燭盤腿坐好,一副接受十分良好的樣子,眼睛還不停的往對方剛纔耳朵冒出的地方瞟。
“有是有...你想見見嗎?”姚溪山有些猶豫“太多普通人知道精怪的存在可能會引起恐慌,但是帶你見見我的幾個朋友應該是可以的。”
回想起昨天兵荒馬亂的一通解釋,姚溪山更想把李酬風揪過來搓扁揉圓了。
和李酬風不同,姚溪山的身材冇有他的那麼高挑精壯,再次繫上圍裙的姚溪山顯得更加瘦削,雲燭在知道他們精怪的身份後竟覺得莫名貼合。
“姚哥,廚房的魚碟放在哪裡呀?”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廚房探出來,“嗨!”察覺到雲燭的視線,女孩打了個招呼。
“她是腓腓。”姚溪山邊向廚房走過去邊扭頭給雲燭介紹。
雲燭也笑著迴應“嗨,菲菲!”
“此腓腓非彼菲菲哦。”女孩一臉高深莫測地轉身回了廚房,留給了雲燭一個垂著毛茸茸白色大尾巴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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