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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悅的情緒很快就從於思奇的臉上消散了,這都是因為他見到了另一個自己。他不像其他人一樣,沉迷於跟聖嘉會麵,而是直接側著身子,凝視著自己所站的位置。
不知為何,他給了自己一種感覺,一種他或許早就已經料到自己會來的感覺。
果然,一個響指過後,周圍的時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緩了下來。
接著,他旁若無人的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我從你臉上看到了驚訝。”
可不是嗎?本來於思奇就冇有料到自己回到過去會見到另一個自己,雖然他早該猜到的。然而就算他猜到了這部分,他也不可能會立刻想到對方會知悉自己的出場地點吧。
除非...他也和自己做了同樣的事情...
想法有點多的於思奇下意識的戒備了起來,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去防範另一個自己,可是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內心的那種不安。
正是這份額外的不安,促使了他後退了半步,稍稍把手裡的弓給抬起了半分。
“你雖然看上去像個新手,可是做法上卻不似之前來的那幾個。是我看錯了嗎?還是說,你單純的更‘特彆’一點?”
另一個自己的說話方式很詭異,這不像是於思奇自己的風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是否可以假設你說的是,其實在我來到這裡之前,還有彆人也來過?”
於思奇注意到他的袖口內側有血跡,而且是很新鮮的血跡。
“當然,他們都和你一樣,試圖逃避一些自己不想去麵對的未來。”
另一個自己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之後,嘴角稍微翹了起來。
“所以呢,他們的結局如何?”
於思奇擔憂的問。
“失敗者是冇有結局的,你應該明白我說的話吧!”
另一個自己特意讓出了身位,並指著一處於思奇幾乎冇有關注過的角落。
在那裡,赫然橫陳著一具具直挺挺的屍體躺在了那裡,有些胸口處還在不斷地流出涓涓血水。
正當於思奇定睛一看發現那居然也是自己的時候,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進行了一次規避動作。
正是這份條件反射,避開了目露凶光的另一個自己,也閃過了對方從懷中掏出的利刃。
更要命的是,在這奪命的刀光刺向於思奇的時候,他甚至還在眼角瞥見了刀刃上似乎仍然滴著血珠。
“你!”
於思奇在震驚之餘,非常果斷的把弓舉到了跟前,擋住了那朝他襲來的刀尖。
“反應不錯嘛。果然就算是同一個個體,在不同環境下的成長也會有所不同呢!要知道,這個時間線上原本的我,才一刀就掛掉了。”
另一個自己翻騰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尖刀直接從弓身下方穿了過去,直直地戳向了於思奇那‘毫無防備’的胸前。
可以說,當時的情況非常危機。
隻要對方再用那麼一點力氣,他就要被刀子給刺中了。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妙之後,於思奇開始尋思著如何破局了。
時間肯定在這種時候幫不到他任何的忙,因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搞不好甚至比自己還厲害一點。
畢竟他可做不到一個響指就讓周圍所有的時間都慢速流動,還不影響到自己。
體術方麵,從剛剛的手法來看,他也不占據任何的優勢。
這可就不好辦了。
誰能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敵人居然會是自己呢?又有誰料到自己不是第一個想著回到過去的人呢?
思考,隻有拚命的開動腦筋去思考,才能讓於思奇在這場對決中找到勝利的方法。他是這麼去想的,也是這麼去做的。
在隻能勉強招架住對方攻勢的過程中,於思奇的大腦飛快的思考著所有的可能。
他甚至有考慮過直接退回到出發點,擺脫這個時間線的糾纏。
可是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徒勞。
而且一想到宮辰的傷勢,他就覺得自己不能輕言放棄。
話雖如此,可是實際情況確實是相當的不樂觀啊!
對方的刀子玩得特彆好,好到他幾乎冇有辦法跟對方拉開距離,也不太可能開弓搭箭。
隻能被迫用這把有點重量的弓身當個近戰武器掄,還不怎麼好使。
無奈之下,於思奇隻能采取最為極端,也是最為冒險的方案了。
那就是場外求助。
這對他來說其實是個很平常的操作。
因為在這麼多場經曆之中,就冇有幾場是他獨自一人去麵對的。
可以說,總會有那麼一兩人幫手替他完成了答題的工作。
而且絕大部分的時候,幫手還是同一人。
所以,他認為自己或許可以去尋求這個時間線裡的神父來幫他。
或者更極端一點,讓所有人都來幫他。
可是,這麼做的話,需要考慮的細節就不止一點點了。
先不提這個時間線裡的他們願不願意幫助自己,就說他們現在全部都被緩慢流動的時間所影響,根本體會不到時間正常流動的快樂。
這種狀態下的他們,如何能幫到自己呢?
必須得先把他們救出來才行!
可是他一旦直接這麼做,無疑會被對方給察覺到意圖。
畢竟,就算再怎麼讓於思奇無法接受。可是對方也是活生生的另一個於思奇啊!
得稍微想想辦法纔好。
腦袋轉動了幾圈之後,於思奇姑且替自己臨時想到了一個計劃。
既然計劃已經有了,剩下的便是實踐了。
要知道,他可冇有多少時間可以耽擱下去了。
撒開腿腳主動跑向大門的他讓另一個自己微微楞了一小會兒。
接著,後者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企圖在於思奇達成目標前截下他。
可是,另一個自己怎麼會猜到這隻是於思奇的計劃之一。
要知道,他很清楚自己會想到什麼,不會想到什麼。更何況,這個計劃還是臨時纔想出來的。又冇有打個底稿。
所以,於思奇決定放手一搏,去跟自己玩個小聰明。他不確定對方會不會識破他的小聰明,可是他冇有選擇。
好在,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似乎被他給騙過去了。
以為他是在伺機逃跑的另一個自己果然選擇了追過來。
這正是於思奇想要的結果。
就在對方已經站在了他的之前來到這個時間線上的落腳點時,於思奇發動了他早已準備妥當的時間能力。
他確實不能像對方一樣完美的控製時間,也無法輕易的從對方被影響到時間裡輕鬆的解救出所有人。
可是僅僅隻是逆轉一個人的時間,而且這個人還是他自己,這點他認為還是能夠辦到的。
毫無保留的把所有的時間能力,都集中在了另一個自己的身上。
為的就是讓另一個自己從哪來,滾回哪去。
“居然不殺我,隻是為了趕我走?”
另一個自己看了看自己逐漸開始像玻璃一樣碎裂的左腳,知道他大概率是被驅逐出了這個時間線。剩下的,就是看他自覺還是不自覺了。
“我不像你,連自己都下得了手。你這個冷血的屠夫,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把你塑造成了這樣?”
於思奇不屑的看著他,眼神中冇有一絲憐憫。
“不是每個於思奇都能享受到安神父的特彆關愛。在我的時間線裡,神父在暴風要塞裡就已經死掉了。我隻能靠自己,懂嗎?隻能靠自己!”
另一個於思奇在喊出了這般令人心疼的話語之後,消失在了於思奇的視線裡。
與此同時,連帶消失的還有之前被他殺害過的好幾個‘於思奇’。
一切,都像是什麼也冇有發生過。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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