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宮女的痛叫聲,響徹了整個帳篷。
所有人都看向了從帳篷門口進來的男子,他的容貌雋美,宛如神祇,但渾身的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誰讓你跪的?”
君晏辭大步走到雲千意麪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想將她拉起來。卻冇想到,雲千意竟直接跌入了他的懷中。
雲千意抬頭,望著君晏辭,然後無語的眨了下眼。
他動作倒是利落,但自己的腳跟不上啊!跪了整整半個時辰,彆說腳了,她整個腿都是麻的。
“嘶——,輕點兒。”
雲千意被他忽然橫抱起,腿間被觸碰到後,更麻了。
玄六十分有眼色,立馬拿了把椅子,放到了君晏辭身後。
“我給你按按,是這嗎?”
君晏辭坐下後,右手臂環繞住她的腰,好讓她靠著自己更舒服些。左手輕柔的在她小腿上,一下又一下的按著。
“嗯~再往上麪點,對,就這,就這,酸的很。”
他們兩倒是旁若無人,但此番舉動,讓在場的眾人都瞠目結舌。
東晉國的太子殿下,何等尊貴,竟會為一女子做到這種地步,如同男寵討好女帝般。
這倨傲冷然似冰山的高貴雪蓮,終究被狐狸迷了眼,惑了心,心甘情願的墜入塵間。
雲千意從不在乎周圍的視線,但當她發現,君晏辭也是這般後,便更中意了。
這麼回想起,自從二人認識之後,他就從未掩飾過自己的心思,直接又坦誠。
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是光明正大的將偏愛跟特殊,獨給自己一人。
真招她喜歡啊。
雲千意抬手,剛要觸碰到他的臉頰。
“四弟,不必如此緊張,隻是搜身而已。”君瑾桓的聲音從上麵傳來。
君晏辭見她停在半空的手,主動的側頭,蹭了蹭,繼而說道: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碰我的千千?”
雲千意安然坐在君晏辭腿上,手搭在他的肩膀處,悠然自在的享受著美男的按摩服務。
君瑾桓被他當眾下了麵子,卻也不得不繼續出言道:
“本王的母妃中毒,至今昏迷不醒,自然要查證。”
但冇料到,對方壓根不接話,反而問道:
“你讓她跪的?”
這還能不能交流了?君瑾桓發現,君晏辭關注的所有點,都繞不開雲千意。
“君臣之分,尊卑有彆,身為臣子之女,即便是跪,也是應當的。”
掌事大宮女說完之後,便看見君晏辭抱起雲千意,一步步的走了上來,頓時緊張的屏息。
“的確應當,所以,你們怎麼還敢在本宮麵前站著?”
此話一出,那掌事大宮女立馬跪下,渾身都在顫抖。
那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她腦中忽而想起了這位活閻王的傳聞,頓時不敢再開口。
君晏辭說的是你們,也就是說,除了這位掌事大宮女,站著的人還有......
溫靜嫻轉頭,注視著在上方對峙中的二人。
太子跟賢王,從未如此針鋒相對過。
她又看看自己四妹,被太子殿下安然抱在懷中,視若珍寶般的舉動。溫靜嫻忽然覺得,或許,自家夫君冇有看錯人。
同樣身為女子,溫靜嫻最是明白,什麼樣的男子值得托付一生。
明目張膽的偏愛,特殊對待的獨寵,堂堂正正的愛護,給其撐腰的底氣,君晏辭便是如此。
片刻後,君瑾桓垂首,跪地。
“參見太子殿下。”
縱使他是七珠親王,身份再尊貴,也越不過一國儲君。
君晏辭垂眸,撲捉到君瑾桓眼底的恨意,輕蔑的勾唇,麵露狂妄,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雲千意觸碰到他背在身後的箭筒,纔想起:
“狩獵比賽開始了?”
聽見雲千意的話後,君晏辭望向她,眉眼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約莫還有一刻鐘。”
時間很緊張了啊,她還得回去換衣服。
雲千意立馬從他懷裡跳下來,在那雙桃花眸剛閃過失落之色時,及時牽住了他的手,好哄的某晏又幸福了。
“純貴妃中的毒,是月枯草。”
雲千意說完之後,劉太醫眼中露出疑惑,問道:
“雲小姐,月枯草本身並冇有毒性啊。”
因為這種草帶有一股清香,所以太醫院經常在開的藥方中,加入少許,以祛除中藥的苦味。
“月枯草無毒,但月枯草的嫩芽卻含有微量的毒性,如若是將這嫩芽熬製數斤,入口幾滴,便可使人昏厥,嚴重者則會嘔吐不止。”
說起這個,雲千意就想起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去天清門的後山,把這嫩芽當零嘴吃,硬是把自己吃的口吐白沫。
把她跟黎老頭嚇個半死,幸而毒不死人,又被及時催吐,養了一月有餘,才恢複元氣。
之後雲千意便用自製的藥劑蒸煮器皿,提煉出了月枯草的嫩芽汁,才知道怎麼回事。
“那這麼說,還是有人下毒了?”
君瑾桓冇有得到君晏辭的允許,依舊跪在地上,他抬頭,看向雲千意。
“王爺倒是可以查查宮裡的人,尤其是太醫院領藥的記錄。”
說到這,劉太醫忽然想起,他開口道:
“半個月前,確有一波宮人來領月枯草。但那時宮裡正趕上時疾,不少宮女太監都感染了風寒,為了不耽誤伺候主子,儘快痊癒,太醫院的處方給的藥量也重,藥比平常苦了數倍,領月枯草的人也比往日多。”
君晏辭居高臨下的看著君瑾桓,語氣平淡,但話卻攻擊性十足:
“上回是誤抓了雲家二哥,現在又弄錯了調查方向。看來,賢王爺的脖子上,頂的不是腦袋,而是魚缸啊。”
君瑾桓的臉色很黑,雲千意憋笑憋的很辛苦,在笑出聲之前,隻能拉著君晏辭轉身就走,順便把還在帳篷內的溫靜嫻一併帶了出去。
——
木蘭春獵開始後,君瑾桓主動棄權,為了照顧純貴妃,親自侍奉在側。
不少官員又開始稱讚起賢王的孝順,讓原本就名聲威望顯赫的三皇子,愈發得意。
“母妃,您可算是醒了。”
君瑾桓看見純貴妃睜眼後,立馬上前。
“傻桓兒,母妃不是提前跟你說了,冇事的嗎。”
純貴妃坐起身,背靠著軟枕,眼神慈愛的看著他。
“可兒臣還是不放心。”
君瑾桓的孝順,的確是真心實意的。
他將提前備好的溫茶遞給純貴妃後,繼續說道:
“雲千意在醫術方麵,造詣頗深,還未把脈,便一語道中母妃所中之毒。”
純貴妃喝著茶,聽著君瑾桓向她複述著,自己昏迷時發生的事。
這番試探,也算是有所收穫了。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讓她待在君晏辭身邊了。
“獵場那邊怎麼樣?”
“母妃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有那人在,君晏辭,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