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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要資助池邑哥哥,阿姨,你就答應我吧。”
看著江池邑回了住的地方,溫時又來跑到院長辦公室去磨院長。
院長看著比桌子也高不了多少的小丫頭,隻覺得頭疼。
“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可這事得你的家長出麵,冇有你家長同意,我們不能答應你,更不能收你的錢!”
這話溫時都聽了一天了,也看出院長是不會答應她了,司機也來催她。
“小姐,天都要黑了,再不回去,先生和夫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溫時隻能折戟而歸,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福利院低矮的宿舍樓。
也不知道江池邑究竟是哪天被抓走的,讓他留在這裡,她心裡總是不放心。
等回到家,等待她的就是三堂會審。
父母坐在三人沙發上,哥哥坐在單人沙發上,三個人都盯著她。
“說吧,你這一天到底乾什麼去了,要不是你班主任打電話來關心你的身體,我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大小姐什麼病了!”宋穎難得對女兒板著臉,聲音也帶著怒氣。
溫時被三人盯著絲毫不心虛,小胸脯一挺,“去助人為樂了!”
“我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撒謊不說,還學會仗勢欺人了,敢威脅司機!”溫啟明蹭一下站起來,伸手就要去抄雞毛撣子,“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宋穎一把按住了他,又看著溫時,“還不說實話,不然我就讓你爸揍你了!”
溫時瞥了一眼溫啟明,這招她小的時候確實嚇得要死,可後來想想,自己從小也真冇捱過打,嚇唬她罷了!
見她不說話,溫啟明一把把雞毛撣子抄了起來。
溫靖雲趕緊擋在了溫時麵前,“小時她不是說去助人為樂嗎?”他扭頭看她,“還不說!”
說是要說的,溫時抓著大哥的衣服,一副害怕的樣子,大聲道:“有次放學有大孩子欺負我,池邑哥哥幫了我,我去報恩去了!我去了他學校瞭解了情況,想資助他上學,吃飯,可院長不答應我,我就在福利院泡了一下午,接了池邑哥哥放學,我就回來了!”
“你胡說八道,整天有司機接送你上學,你什麼時候受欺負了!”溫啟明暴跳如雷。
溫時比他聲音更大,“我說有就有,你又冇親自去接過我,憑什麼這麼懷疑我,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他這個人的!”
“你個臭丫頭!”被她搶白一番,溫啟明麵子有些掛不住,氣得真要去打她。
宋穎這回忍不了了,一把奪過雞毛撣子,“小時說錯了?你又冇去接過她,你怎麼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
溫啟明氣短,隻能怒道:“就算是這樣,你想去資助人家可以跟我們說,你一個小孩,曠課跑去資助人,你也想的到!”
溫時躲在溫靖雲後麵,說話硬氣的很,“你又不管我,又冇告訴過我小孩子不能資助彆人!”又道:“難道我說了,你就會同意我去資助他嗎?”
左一句“冇接過我”右一句“冇管過我”,眼看妻子的臉越來越黑,溫啟明氣得隻喘粗氣,“誰說我不會同意!”
“那爸爸就是同意了?”溫時這回不躲著了,跑過去一把抱住宋穎的胳膊,“媽媽,爸爸他都同意了,那明天咱們去看看池邑哥哥吧,你不知道,他連一件囫圇衣服都冇有,這麼小就要去打工,搬搬抗抗的身上都是傷,還老被人欺負,媽媽,咱們幫幫他吧。”
說著她鼻子一酸,眼淚又往下掉。
“彆哭,彆哭,媽媽答應你。”溫時從小倔得跟石頭一樣,宋穎哪見過她軟著聲音哭成這樣,趕緊抱住她,彆說是資助一個孤兒,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她都給女兒摘下來。
第二天,溫時就正大光明的曠課一天,一大早就跟宋穎一起去了江池邑的學校,被女兒被擺了一道的溫啟明也跟著一起去了。
看著眼前有些陰沉,卻難掩俊秀的少年,宋穎倒是稍稍放下心來,她是真怕,女兒被什麼心思不正的人給哄騙了。
可這少年雖然穿的破舊,可身板挺得直直的,眼神也清正,她識人無數,一看就明白是個好孩子。
“池邑哥哥!”一見到他,溫時就掙脫了宋穎的手,衝過去抱住了江池邑的腰。
江池邑被個小小身軀抱著,又看看她家世不凡的父母,手足有些無措。
“像什麼樣子!”溫啟明皺著眉喝了一句。
溫時不理他,抱著江池邑不撒手,“池邑哥哥,我們回福利院辦手續,以後我就是你的資助人了。”
宋穎走過來,溫柔地把事情說了。
一直到回到福利院,江池邑整個人都還有些懵。
不是冇有人來福利院領養孩子,可來領養的都喜歡些嘴甜的愛笑的,他因為長得好,也曾被看上過,可最後都因為他木訥,選了彆人。
後來他大了,看上他的就更少了,他從冇想過會有這種好事落在自己頭上。
有了家長出麵,福利院對資助這種事情隻有歡迎的,瞭解了他們的家世,院長立刻乾脆的給他們辦了手續。
溫時拉著江池邑的手,“池邑哥哥,你能跟我回家了。”
溫啟明卻瞪她一眼,他答應資助,可冇答應把人接到家裡去住,“不行,這孩子還是留在福利院……”
“你答應我的!”溫時立刻怒目而視,“放心,跟我自己一樣,都不用你管。你要覺得我們礙眼,我就搬到媽媽的老宅去住!”
“反了你了!”
宋穎聲音也微涼道:“我看這裡環境實在不好,還是回家去住吧。小時你冇管過一天,這孩子自然也不用你操心!”
“我怎麼冇管過……”溫啟明還要辯白。
溫時繼續上眼藥,“要是給口飯吃就算是管的話。”
“溫時!”溫啟明氣得要來揪他的耳朵。
“那個……”江池邑突然開口,“我很謝謝你們願意資助我,但是不是也要問一問我的意見。”
溫時冇給他說話的機會,扯著他就往外走,“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江池邑硬被她拖出了福利院,宋穎和溫啟明又在後麵吵嘴,都還冇跟上來。
“溫,溫時是吧,我不願意去你家住,你……”江池邑甩開她的手,話說到一半,就看見小丫頭扭過頭,倔強地看著他,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
“你不能每次都來這一招,你家幫助我,我就很感激了,我不能再給你家裡添麻煩。”他嘗試著講道理。
一想到暗處可能已經有人在窺探江池邑的行蹤,溫時就覺得心焦,哪有什麼心思跟他講道理。
她又撲到他的腰上,埋在他衣服裡嗚嗚地哭,“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想這樣,也想慢慢來,可你住在這裡,我擔心,害怕。你暫時討厭討厭我也行,可你得跟我走,你就跟我走吧!”
一開始哭得隻有三分真,可她越說哭得越真,越傷心。
都怪小孩子的淚腺太發達了,她兩輩子都冇這幾天哭得多!
看她哭得身子都發抖,江池邑心都揪起來了,略顯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這麼關心自己,可不管什麼理由,這份心意他能感覺到是真的。
被她哭得,自己那點無用的自尊和自卑都變得稀薄了。
她要真是隻把他當個新鮮的寵物,也無所謂了,最差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被重新丟回福利院而已。
“好,我跟你回去。”
一聽他答應,溫時立刻破涕為笑。
回去的路上,溫時先催著宋穎去給江池邑買衣服,看著換上新衣服,俊秀程度上了幾個台階的宋穎,心裡對這孩子又喜歡了幾分。
倒是溫靖雲一回家,見家裡多了個人,有些詫異。
又看自家妹妹,圍著他一口一個“池邑哥哥”得噓寒問暖,臉又黑了幾度。
“這是我大哥!”溫時熱情跟江池邑介紹。
“哦。”江池邑應了一聲。
兩個年紀身量都相當的少年,相交的視線裡全是劈裡啪啦的火花。
之後,江池邑就在家裡住下了。
宋穎也給他辦了轉學,除了上課時間,溫時幾乎寸步不離的跟江池邑黏在一起,晚上時常睡著被溫靖雲或者宋穎從他的房間裡抱出來。
宋穎都忍不住調侃她,“你要是這麼喜歡池邑,我們去辦領養手續,讓他做你正經的哥哥好不好?”
“不行!”溫時立刻大聲拒絕。
江池邑的領養人隻能是自己!
江池邑的麵色卻有些黯淡,覺得她果然還是把自己當成個寵物。
怕宋穎真動了這個念頭,溫時立馬抱住江池邑的腰,“我可以不叫他哥哥,但江池邑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宋穎聽得一愣,隨後敲了下她的腦袋,“臭丫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呢!”
“我知道!”
聽著溫時篤定的回答,年長知事的江池邑耳尖卻紅了紅。
有次接他們回家的司機,發覺後麵有車跟著,他回去這麼一說,溫時心裡立刻警鈴大做。
溫啟明和宋穎自然安排了保鏢跟著他們。
可溫時知道冇有千日防賊的,好在還記得江先生在國內還有個馬仔趙城裕,趙老師,現在可能已經在娛樂圈成名了。
溫時特意搜了下,果然,他已經演了幾個角色小有名氣了。
於是,溫時就成了趙城裕的新晉小粉絲,天天纏著宋穎說自己多喜歡多喜歡這個叔叔,特彆想親眼見見他。
被她唸叨的多了,宋穎對這個趙城裕也上了心,要想打聽一個小演員可太容易了,幾天就打聽到他要參加一個慈善晚宴。
宋穎也收到了邀請,立馬跟溫時說了,要帶上她。
溫時死活都要帶上江池邑,在晚宴上,還專門拉著他的手去跟趙城裕打招呼。
看趙城裕盯著江池邑臉出神的模樣,溫時就知道這事成了。
果然,也就過了三天,江先生就帶人找上門來了。
任誰聽到江池邑的身世,都驚了一下,江先生在國內雖然不顯山不露水,可在國外生意做得還是挺大的,再加上他刻意隱藏,溫家人隻當他是個成功的華商。
不說彆的,就倆人那幾乎一樣的眉眼,任誰一看就是父子。
江池邑震驚過後,也接受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隻是還是願意住在溫家。
溫時則明裡暗裡把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的事情,透露給了江先生。
江先生又消失了兩天,之後就又登了溫家門,說要帶江池邑回漂亮國,見見母親。
這當然是應該的,可他出國那天,溫時還是抱著他,嗷嗷直哭……
直哭得從夢裡醒了過來。
“怎麼了?做噩夢了?”成人版江池邑就睡在她身邊,看她哭醒了,又心疼又好笑,邊給她擦眼淚邊親著她的額頭。
溫時哭得睫毛都黏在一起,眨了好幾下眼,纔看清眼前的人,一看清就摟著他的脖子,哭著叫他,“池邑哥哥。”
叫得江池邑身體一僵,捧著她的臉問她,“叫我什麼?”
“池邑哥哥……”溫時意識漸漸回籠,已經意識到自己做夢了,可嘴皮子比腦子快,又叫了他一聲。
她還迷糊著,江池邑如雨點一般的吻就落了下來。
江池邑熟練地解開她的釦子,按住她掙紮的腰肢,牢牢壓住,“再叫一聲……”
再遲鈍,溫時也回過味來了,被壓得氣都喘不勻,便推著他的肩膀,邊叫道:“不叫,你趕緊走開!”
喊了冇幾聲,她就一陣急喘,罵聲都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被哄著又叫了幾聲“哥哥”,可她越是叫,他越是有興致,氣得她直哭。
等再恢複意識,外麵已經大亮了。
她想打人都冇力氣了,盯著天花板又想起了那個夢境,倒希望那不是一個夢,而是發生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的事情,她能早早的領養了江池邑。
不讓他吃那麼多苦,能陪在他身邊跟他一起長大。
想著,倒忘了昨晚上的事,伸手揉了揉江池邑的頭髮。
江池邑早就醒了,正盯著她,笑道:“還有力氣?”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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