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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雲懷瑾和立秋二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
雲懷瑾朝立秋示意,讓她趕緊回去把這事彙報給雲晚意聽。
他則是繼續守在那,聽這家人的計劃。
立秋剛走,屋內又傳來聲音。
這一次,是雲翡如的。
雲翡如刻意把聲音壓了壓,輕聲道:“前幾日,三皇子的人找到我們,希望我們配合他。”
“起先我還不敢答應,畢竟柳義一直在幫他,知道他身陷囹圄,被皇上不喜,以免節外生枝。”
“可如今看來,我們可以利用這件事做文章。”
老太太立刻來了精神,連三角眼都大了幾分:“什麼?”
“三皇子想與我們聯合,把雲晚意趕出淮安侯府,拆散她和鎮北王。”雲翡如看了眼雲月如,繼續道。
“畢竟和鎮北王沾邊,柳義和我商量了一番,不敢答應,而且這件事不一定是真的,他說蘇錦不能生育。”
屋外,雲懷瑾大駭。
這種事,蘇家和蘇錦處理的極好,十幾年都冇出問題。
常牧雲怎麼可能知曉!
老太太和太夫人對視一眼,疑惑道:“不可能吧,不能生育,那他們兄妹四人打哪兒來的?”
“是啊,一個能作假,四個接連作假,這淮安侯府的人又不是傻子。”太夫人也道:“不可能完全冇人發現吧?”
“以蘇錦那性子,這種把柄可是把她趕出去的好機會!”雲鼎天同樣不信:“老太君能忍住?”
“我也這麼想。”雲翡如低聲道:“可三皇子派來的人言之鑿鑿,還說起了這話的出處,是雲侯異母的兄弟雲廣新。”
“我找人打聽過,一兩個月前雲廣新的妻子和女兒慘死,僅剩下的幾人被掃地出門,也和雲晚意脫不開乾係。”
“這種大事上雲廣新不敢撒謊,他說是錢氏親耳聽到蘇錦身邊的說得,況且,大家冇覺得這雲晚意眉眼深邃,濃顏絕美,和大夫人完全不像嗎?”
老太太聽到這,老臉上的沉重悲傷化作狠戾:“好啊,不管此事真假,就以這理由去鬨。”
“都說三人成虎,說的人多了,假的也能成真!”
“就按照老太太說的。”雲鼎天起身,道:“這屋內還有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我開窗透透,咱們等下挪去前麵說話。”
雲鼎天正朝雲懷瑾藏身的地方走來。
雲懷瑾趕緊翻過院牆離開,趕往萃蘭苑。
雲晚意收拾好東西,仔細叮囑寒露用藥,又交代讓她請洪鐘親自來給雙喜換藥,這才準備動身去宮中。
剛走到門口,雲懷瑾氣喘不勻,快步而來攔住道:“等等!”
立秋回來後,說起遇到了雲懷瑾,雲晚意並不驚訝:“怎麼了?”
“他們,他們知道了。”雲懷瑾喘了一口氣,道:“事情是從二叔口中傳出去的,三皇子派人找上雲翡如謝柳義……”
他一口氣,把聽到的事情快速說完。
末了焦急道:“你若不是大夫人和父親的女兒,那與鎮北王的婚事自然算不得數。”
“等下老太君要進宮,帶著無上皇賜的令牌,要求皇上退婚處置你,把婚約指給雲月如!”
雲晚意早在立秋說完後,就猜到了大概。
她淡淡道:“雖然這門婚事與我而言並非絕對必要,但要落在林州雲家身上,我肯定不會讓。”
“既是如此,就看皇上的天平,偏向誰了!”
雲懷瑾瞧著她不急不躁,把握十足的樣子,狐疑道:“你有辦法了?”
“當然。”雲晚意眨眨眼,頭一次對雲懷瑾露出不同的微笑:“大少爺守著淮安侯府就好。”
“如果事情順利,這一次我們能借老太君進宮的機會,反把他們一家趕出淮安侯府,並且謝柳義升職的事,也會泡湯!”
雲晚意眼神堅毅,完全不像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沉穩。
偏偏麵上的笑意如花,掩蓋了這份與眾不同。
也不知道到底要經曆多少的,才能在這個年紀有這種心境。
想到同樣年紀的雲柔柔,隻知道情情愛愛,嫉妒和怨恨,拉著蘇錦作死,雲懷瑾就對雲晚意心疼不已。
雲懷瑾神色複雜,看著眼前截然不同的妹妹,忍不住道:“晚意,辛苦你了。”
“大少爺彆著急謝我。”雲晚意的笑意逐漸變淡,低聲道:“我做這些,也不全是為了淮安侯府,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重生前,雲晚意不清楚為什麼蘇錦和整個淮安侯府的人都不喜歡她,拚了命的想要那點親情。
重生後經曆種種,她算是徹底明白了。
明白,也就代表放下。
她不打算要這爛到骨子裡的淮安侯府。
倒是雲懷瑾和雲懷書,對她的態度一直在改變,想要對她好。
似乎,有彌補她的心思。
可,被捅了一刀,哪怕傷痕癒合,疤痕還在,雲晚意心裡到底過不去那一關,無法心無芥蒂。
這一次出手,是因為林州雲家的人踩在她的底線上跳舞。
雲晚意帶著立秋離開後,雲懷書才氣喘籲籲的趕到:“大哥,晚意就走了?”
“走了。”雲懷瑾話裡帶著失落:“晚意剛回來那陣子,我們都被雲柔柔的謊言矇蔽,傷透了她的心。”
“可。”雲懷書想到那時候對雲晚意說過的惡話,垂下眼眸,道:“我知道錯了,不該那麼對她。”
“難道她就不肯給我們一個機會嗎,我們纔是血肉相連的親兄妹!”
雲懷瑾麵上漫過一絲苦澀:“在她回來時,我們就是親兄妹,可那時候的我們做了什麼?”
雲懷書一頓,臉上頓時臊的通紅——那時候,雲晚意被誤會,也曾多方辯解。
可他怎麼說來著?
鄉下回來的丫頭,即便是身體裡留著一樣的血,也改不了多年來骨子裡的惡毒!
他隻相信雲柔柔,認為是雲晚意想害雲柔柔!
看到雲懷書的臉色,雲懷瑾麵上苦澀更濃了:“三弟,要是你被這麼對待,還能原諒嗎?”
雲懷書麵色灰敗了一瞬,卻又燃起一絲微微的亮光:“往後,我會好好對她,她不僅是我的恩人,還是我的妹妹。”
“我要把這十幾年對她的虧欠,把她回來後受的委屈,全部補償回來,不管她拒絕多少次!”
雲懷瑾終於笑了:“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她遇到了些難題,就讓我們這做哥哥的,好好給她貢獻一份力量。”
雲晚意不知她走後的事,進宮後直奔太後孃孃的壽寧宮。
與此同時,常景棣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