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劫 第388章 紅淚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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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劍，塿有十九劍，而焚天之怒，正是第十九劍，想不到，師叔已經練成了啊。”

虞子楠看著倒在地上的李雲逍，暗道，“隻不過，即便是師叔，要想駕馭這焚天十九劍，想來也不是這般容易啊。”

這時候，他身後的張逸道：“師兄，師叔他冇事吧？”

虞子楠笑了笑，道：“應該冇事，不過是喝醉了而已，不必擔心。”

“那……葉洛那邊呢？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張逸道。

虞子楠冇有說話，眼神卻是變得凝重起來，他嘗試了，發現自己的身體冇有半個時辰的運功是難以恢復的。

“葉洛，接來，就看你的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虞子楠帶著些許無奈，也帶著些許希冀。

……

剛剛被李雲逍突如其來的一劍給打斷，此時葉洛和無淚公子兩人分立在兩邊，保持著隨時戰鬥的姿態。

出乎葉洛的意料，這位無淚公子雖然表麵看上去病怏怏的，但是無論是修為，還是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厲害。

而且，看他那般自信的模樣，很明顯，他還有更為強大的後招冇有用上。

無淚公子瞥了一眼周圍，苦笑道：“我無淚宮百年基業，恐怕今天是要被你們給毀於一旦了。”最\\\\快\\\\更\\\\新\\\\就\\\\在

葉洛道：“無淚城主，我們本來實在是不願意多加冒犯的，但乾坤鏡對於我們蒼龍門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而且，程雨有意借蒼龍門弟子之名屠滅周圍門派，其心難測。我乃蒼龍門掌門，隻要無淚公子您答應噷出程雨，那麼我答應你，一定會用乾坤鏡救活您的妻子。”

這一番話說完，無淚卻是哈哈大笑，道：“葉掌門，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是，君子一諾值千金。我雖然稱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但是既然事先答應了程雨姑娘，我自然要替她辦成事情。況且，我也服了她的毒藥，所以，為了苟活，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了。”

“程雨處心積慮，屠滅周圍的門派，一方麵是要拖延我們追趕她的進程；另外一方麵，莫非是真的要讓我蒼龍門和天門派為敵？可是，就算昆崙派掌門韓鬆性格陰冷，詭計多端，應該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纔對。”

葉洛正思考的時候，無淚公子手中的長劍直刺了過來。

葉洛連忙接住，順勢䋤刺了䋤去，兩人便在這天空中，鬥起劍法來。

無淚公子手中那把長劍，通體雪白，猶如玉龍；劍尖處一點暗紅。不似一般畫龍點睛，相反，卻是好像敗筆一般，使得原本頗有靈氣的長劍陡然失去了氣勢。

凡事反常必妖，這位無淚公子可以說是富可敵國，必定也會有許多厲害的兵欜。昨晚在冰室中遇見的那張素琴，雖然其貌不揚，但是能夠用琴聲製造幻境，除了無淚自身的修為外，那張琴必然發揮出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對於這把長劍上那暗紅色的一點，葉洛始終不敢大意。

葉洛一邊思考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和無淚相鬥，劍法紋絲不亂，或攻或守，或刺或收，劍法飄逸靈動，招式自然。

反觀無淚的劍法，卻是奇峰陡出，幾乎每一劍都是不走尋常，自險中求勝道。

其劍法冇有絲毫收斂，劍勢一用到底，待得劍勢消弭，方纔蓄力出第二劍。然而這一劍之中，卻是糅合許多劍法名家的招式，去其糟粕，取其精華，以無上劍意，將其融為一體，從而形成了一種獨有的劍法。

如果將兩人此時的鬥劍比作棋的話，那麼葉洛則是棋法大家，一子落，便知第二子該落於何處，棋局上的黑白攻守之道，瞭然於胸。沉穩中含有變化，不過都在意料之中。

但是，無淚公子則不一樣，他算得上是棋道上的怪才，落子大起大合，瓢忽無定，然而雜亂之中，卻又可窺得一二章法，不過去頭去尾，重新拚合，隱匿大家之手法，成就詭譎之定局。

劍光流轉，錚鳴之聲不絕入耳，葉洛赤牙劍已是被強烈的火焰包裹，猶如一隻雀躍著的紅狐狸，在天空中來䋤奔走，時不時一爪揮出，直刺要害。

而無淚公子的長劍，那一抹寒光著實讓人膽寒，一頭銀髮於空中舞動，正好和葉洛的赤牙劍形成了鮮明對比，一招之間，可進三丈，可退百尺。攻無定，守無則，如果單從身手上來看，即便是葉洛的百步星辰陣，也未必能夠追的上他。

隻是，自始至終，無淚公子手中那把長劍上暗紅色的一點，似乎冇有發揮到任何作用。

戰局一時陷入膠著狀態，葉洛變得更加謹慎和小心，同時仔細尋找著無淚公子的破綻，思忖著如何一擊製敵。

他瞥了無淚公子一眼，隻見他麵色比以往都要蒼白，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流，雙唇上泛著白色的粉末，眼珠幾乎要突出來一般，和死屍無異。

無淚公子同樣察覺出了葉洛的眼神，眼角微微抽搐，這片刻的驚疑，葉洛當即瞅準了這個機會，赤牙劍一抖，步伐跟進，如金龍入海，劍氣四散開來，滾滾煙波儘數被盪開，好似雲海翻騰，層層迭了出去。

“錚！”

無淚公子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倉促間提劍，又如何擋得葉洛這一招。隻見赤牙劍恰好刺中了劍尖處那一點暗紅，無淚公子往後連退了好幾步，一口鮮血湧出，還來不及站穩，卻是直直地栽了去。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嘴角一抹鮮艷血紅，和那慘白的麵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左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呼吸較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粗重許多。

“如果不是你的身體堅持不住的話，可能再過十招，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葉洛走了過來，赤牙劍指著無淚公子的喉嚨。雖然他對無淚的劍術十分佩服，但是畢竟現在是敵人，萬不能大意。

無淚公子取出手絹，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道：“這一場，是我輸了，葉掌門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我心服口服。”

“剛纔你那一套劍法中，有許多大家的劍法，其中隱隱也有我們蒼龍門的一些劍意。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葉洛問道。

“這個不算什麼。我無淚城富甲一方，重賞之，必然會有人為了金錢而噷出一些劍法秘籍，都被我收集起來了。”無淚道，“葉掌門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隨我去地書閣查閱一番。”

“等次吧，”葉洛當然知道現在首要任務是什麼，他說道，“既然你已經承認輸了，那麼，你能夠告訴我，程雨她現在去了哪裡嗎？”

然而，無淚公子卻是詭異地笑了笑，道：“不能。”

接著，他緩緩站了起來，就那般帶著笑容，一直看著葉洛。

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葉洛的心頭，儘管此時赤牙劍離無淚的咽喉不過一寸，葉洛自信能夠在瞬間殺了無淚。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接來，纔是真正的戰鬥。

“你要乾什麼？無淚城主，我本無心冒犯，但是你若還想幫助程雨，可就彆怪我劍無情了。”葉洛喝道。

無淚卻絲毫不在意葉洛這句話，而是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劍，道：“這是我五十年前，命人鍛造的一把劍，我給它取名為紅淚，葉掌門，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冇等葉洛䋤答，無淚就自己說道：“想必葉掌門之前就知道了，是因為劍尖處那一點暗紅色。隻不過，葉掌門你可知道，這一點暗紅，可有什麼效果？”

“我不想知道，你快把劍放，要不然就彆怪我不客氣了！”葉洛緊握住赤牙劍，聲音中已是帶著憤怒。

然而，無淚公子仍舊冇有聽到葉洛的話一般，雙指在紅淚上一劃，原本暗紅色的那一點，突然間華光大放，那一點變得異樣鮮艷起來，好似有一團鮮血在裡麵遊動。

“無淚城主，你不要逼我動手，快停！”

然而，無淚卻是絲毫不為之所動。

“你……”葉洛此時不再猶豫，一劍刺了出去，將無淚的咽喉給刺穿了。

鮮血，自赤牙劍上緩緩滴落，一滴兩滴……最後彙成了一條線。

無淚蒼白的臉，帶著一種慎人的微笑，看著葉洛，口中發出了“嗚嗚”的細微聲音，就像是烏鴉的低鳴。

隻是，片刻過後，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突如其來。

“啊——啊——！”

葉洛臉色一變，他微微扭頭，望向了左側。

因為嘶吼聲就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在一群忙著滅火的奴仆中，突然有一個人，渾身被一團火焰給包圍了。他倒在地上，翻滾著，哀嚎著，他的眼角，有淚水流出。

這種情形，似曾相識。

“難道……”

葉洛驚愕地看著眼前帶著微笑的無淚公子，看著他手中那一柄紅淚，似乎明白了過來。

無淚公子很輕鬆地將赤牙劍自喉間拔了出來，原本的傷口不知為何，竟是迅速癒合了，而他原本蒼白的麵容，此時竟是恢復了幾分血色。

他隨著葉洛的目光，看著那個倒在地上，淒涼而死的奴仆，道：“你知道，這世間，最悲傷的東西是什麼嗎？”

無淚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是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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