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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然冒出來的血煞寶地,自然引起了各方勢力的關注,最開始還隻是附近一些築基結丹層次的修士被血柱天象吸引,彙聚於此,想要渾水摸魚一番,如今一月時間過去,隨著天南頂尖勢力的加入並且在彼此之間多次接觸後,這溶血穀的形勢已然是有些涇渭分明起來了。
其中溶血穀東側近半地區已經被溶血穀所在的西月國國內最大勢力,月陽宗占據,並且此時月陽宗的兩位太上長老以及數位元嬰長老都在溶血穀內,一邊主持溶血穀封穀事宜,一邊親自動手在溶血穀內蒐集萬年血肌花與血煞結晶等珍惜之物。
月陽宗這是想將溶血穀東側打造成一處血肌花的培育基地了。
而溶血穀的西側又被一種修士分為兩部分,西北側被正道諸派合力把持開采,剩下的西南側則是暫時還冇有歸屬,有不少散修與各大宗派聞訊而來的修士魚龍混雜於其中,在此各憑手段地搜尋血肌花等機緣。
所以相對於九國盟西月國本土修士的持續開發之策,這溶血穀西部的一眾修士行事間,就要粗暴許多了,溶血穀西南側更是成為了一處弱肉強食的原始之地。
不過這一月以來若是誰能從溶血穀西南部活著離開的話,往往都會滿載而歸的,畢竟這溶血穀數萬年來一直被血霧籠罩,其中生長出的血肌花實在是有些太多了。
相反地,原本在一月之前最被正道修士與九國盟修士重視的,溶血穀中心血禁,此時卻是無人問津,因為一月前,經過一眾頂尖勢力的元嬰老怪合力研究之後,他們斷定,這血禁絕不是元嬰層次修士可以破除的。
這一日,沉寂了月餘之久的溶血穀中心血禁,其底部右側的壁障一角,突然像活過來一般,開始緩緩蠕動起來,不一會,一道一人多高的血影團開始慢慢從血壁之上分化而出。
“咦?!……有……有東西從巨型血罩內出來了!”
陣壁外,一名原本正低頭佈置著什麼的月陽宗築基修士察覺到了什麼,當即驚撥出聲道。
在場的十餘位築基修士聞言,則是紛紛看來,而在見到一道一人多高的血影正緩緩從血陣內踱步而出後,見到此幕的一眾築基修士都是吃了一驚,不過他們倒也冇有因此四散而去,而是頗有章法地迅速集結到了一起,隱隱形成了某種陣勢,其中還有一位疑似是領頭之人的築基修士,抬手發出了一道傳訊符去。
“怎麼回事?這地方怎麼突然多出瞭如此多的修士來了?”
詭異血影從血陣內完全走出後,包裹其上的濃稠汙血開始緩緩褪去,慢慢露出了其內一道人形輪廓來,有些疑惑地喃喃出聲道。
而此人,正是剛剛從血陣內脫困而出的天煞宗長老,尹陽了。
一月之前,尹陽依靠飲血真魔虛影之力,順利去到了血禁中心處的黑血血池上方。
隻是等尹陽到達黑血血池附近之後,卻見到與自己失去聯絡的血煞石,已經被重新生長出來的詭異石柱以及黑血觸手團團包裹,一起一伏隻間疑似成為了此大陣的陣眼之物了。
在反覆試探了多次之後,尹陽還發現,有了血煞石鎮壓其上,這黑血血池和灰白石柱似乎被緊密聯絡在了一起,根本無法靠蠻力撼動,更彆說摧毀陣眼,破除血禁大陣了。
並且尹陽雖然憑藉飲血真魔虛影凝聚出的靈血血衣掩護,得以順利混入四周的血影怪物之中,卻冇辦法在這種狀態下動用太多法力施展神通的,所以尹陽麵對這血禁陣眼,既不能用蠻力也不能施展神通,依舊是束手無策,毫無辦法的。
還好在尹陽不甘心地折騰了許久之後,他發現黑血血池內的血煞石,對自己的精血似乎仍舊有些反應。
最後尹陽想到可以憑藉與血煞石的這一絲微弱聯絡,依靠仙魔石儲物空間內的大量九紋精血丹產生的精血,重煉血煞石,嘗試破局。
隻是在連續輸送了近一月時間的海量精血進入血煞石內,將所有仙魔石儲物空間內的九紋精血丹藥庫存消耗一空之後,尹陽卻仍舊冇能奪回血煞石的控製之權,甚至收效甚微。
當然尹陽的大量精血並冇有付之東流,血煞石還是有了一些反應,使得尹陽與血壁禁製竟然產生了一絲微弱的聯絡,而這聯絡雖然微弱得可憐,卻足以讓尹陽脫困而出了。
至於奪回血煞石,控製整座血禁大陣,暫時就彆想了。
“你們在此做什麼?”
尹陽脫困而出後,其比一般元嬰後期修士還要強上一籌的神識瞬間掃過方圓近二百裡地界,發現這神秘環形山穀內竟然被大量統一身穿紅白兩色法袍的修士占據了,便有些奇怪地開口詢問道。
不過尹陽對麵的十幾名築基修士聞言卻不敢答話,因為尹陽出現得實在太過詭異,一看就是邪魔外道一類的,說不定還不是人類,他們冇有立刻四散逃離此地,已經算是這十幾名築基修士心理素質強大了。
要知道,這中心的血禁大陣,可是連月陽宗兩位太上長老都奈何不了的神秘存在,能從裡麵走出的人又豈能是易於之輩?
“咦?”
還不等這些築基修士回話,尹陽卻是突然輕咦了一聲,隨後便直接遁光一閃地消失在了原地。
“這黑袍修士和天煞宗近來名聲大噪的魔相真君,似乎頗為相像……”
“魔相真君,尹老魔?……好像就是天煞宗那位前輩!”
尹陽一走,也讓麵對尹陽的十餘位月陽宗築基修士鬆了口氣,並且其中還有兩人似乎認出了尹陽,開**流了起來。
另一邊,尹陽遁光一閃之後,便出現在了數裡之外,來到了一處赤紅岩壁近側,而這岩壁之上,赫然生長著一朵猶如水晶一般的單葉錐狀花朵,正是血肌花,同時也是尹陽方纔神識隨意掃過此地時發現之物。
並且尹陽眼前的這朵血肌花,錐狀花苞爆滿,顏色呈暗紫色,這意味著此花至少也存活了萬年之久!
“萬年年份的血肌花?!……這穀內竟有此物?!……難怪會有這麼多修士趕來此地了,看來這血壁禁製出現後,穀中發生了某些變化……”
尹陽當即認出了血肌花,甚至他的儲物袋中還有血肌丹的丹方。
畢竟這能增強修士體魄之物是尹陽一直在留心收集的,而血肌花就是其中極為珍稀的一種鍛體靈材,隻不過尹陽自從在百餘年前得知血肌花的存在後,便從未真正見到過此物,如今猛然見到,還是一朵擁有萬年藥齡的血肌花,卻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而這萬年血肌花也立刻讓尹陽與穀內的變化聯絡在一起,明白過來這原本密佈血霧的巨大環形穀地,如今怕是已然成為了一處裸露而出的機緣遍佈之地了。
尹陽作為法體雙修的修士,自然不會錯過這株血肌花的,更何況他還擁有仙魔石,這血肌花煉製而成的血肌丹對他來說,意義重大!
因為對此話印象深刻的關係,尹陽倒也十分清楚如何采摘血肌花的,隻見尹陽渾身氣血翻滾間,便操控體內鮮血緩緩從右手滲出,瞬間將整隻右手都包裹了起來,做完此事後尹陽才伸出右手輕輕向前一探,用血手抓住血肌花的莖部下方,將其連根拔出,帶出了一大塊血色晶石來。
這血肌花采摘下來後,如果想要儲存,要不就將其根部凝聚的血晶一起帶走,或者就是將其浸泡在新死之人的血液之中,很顯然,尹陽並不想費力準備什麼新鮮血液,便讓這株血肌花從此斷子絕孫了,並且就算如此,這血肌花根部的血晶被血肌花消耗完畢後,血肌花還是會自行枯萎而亡的。
也就是說,血肌花根本無法長久儲存的。
而血肌花的這一特性,也是它慢慢在人界絕跡的重要原因之一。
將這株萬年血肌花封存好,收入囊中後,尹陽的身形便再次消失在了原地,因為他發現這穀內的血肌花還真不少,神識掃去簡直就是隨處可見,月餘前他來到此地,神識被被血霧所阻,冇能探查清楚穀中詳情,隻顧著追尋血霧之中噬魂之力的來源,卻是險些錯過這些奇花異寶了。
……
“尹道友,你有所不知,溶血穀東部這方圓數百裡的穀地已經儘數歸屬我月陽宗,此事化意門魏道友也是清楚的,所以……還請尹道友歸還一部分血肌花,至於血煞晶,就當是我月陽宗給尹道友的見麵禮了,還望尹道友不要讓鄭某難做”
尹陽肆無忌憚地在溶血穀內搜尋了約一刻鐘血肌花之後,一位身穿繁花錦袍,自稱是月陽宗大長老的元嬰中期修士攔在了尹陽麵前,雖然其語氣頗為委婉,但是其身後卻有越來越多的元嬰修士和結丹修士聚集而來,顯然是有些來者不善的樣子。
“哦?竟有此事?……不過尹某確實不知這是貴宗的地盤,而且尹某隻是恰巧路過此地,也並不知什麼血肌花和血煞晶,既然此番誤闖了貴宗的寶地,尹某這便告辭離去了……”
“轟!”
尹陽故作驚訝地開口道,並且其話音剛落,也不管這月陽宗的修士如何想,竟是施展出陰雷遁術直接消失在了原地,疾速朝穀外飛遁而去了,似乎是不打算繼續就在此地了。
因為這短短的一刻鐘內,遁術精妙的尹陽在方圓數十裡地界之內,已經采摘到了十幾株萬年級彆的血肌花,數十株千年藥齡以上的血肌花,以及數百株百年以上的血肌花,並且對於不是以量取勝,而是以質取勝的尹陽來說,這些血肌花已經夠其煉製出用以煉體的血肌丹來了,所以當他被月陽宗大長老找到後,也冇有繼續與月陽宗一眾修士糾纏什麼,而是果斷地飛遁離去了。
至於已經入了尹陽囊中的血肌花,自然不可能再重新還回去的,他也不信月陽宗敢找他什麼麻煩。
“鄭師兄……這尹老魔好像把一大片地域的血肌花都采摘乾淨了,如今他帶著血肌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們怎麼跟魏無涯交代那……”
見尹陽施展遁術離去,月陽宗太上長老眉頭微皺間,也並冇有敢出手阻攔,畢竟彆人不知道尹陽的能耐,親自參與了邊界大戰的他可是一清二楚的,這尹陽的實力之強,甚至可以輕易滅殺元嬰中期修士!
三大修士之下的天南第一人,這稱號可不是鬨著玩的。
“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魏無涯便是,畢竟魏無涯收取了我們這麼多好處,也該管一管此事的,至於原本說好的血肌花分配方案,就要改一改了……把上交盟內的部分縮減一些吧”
見自己的同宗師弟開口詢問,鄭長老也不好閉口不言,便開口回道,畢竟方纔是他這大長老傳音壓著,月陽宗二長老纔沒有動手留人的。
“也隻能如此了……不過這尹老魔當真如此厲害?連你我二人聯手都不是對手?……而且我還聽門中弟子傳訊說,這尹老魔似乎是從中心血陣內走出的,十餘位築基弟子都看到了,這件事……不值得我月陽宗冒一下險嗎?”
月陽宗二長老卻是有些不甘心地開口道。
“唉……師弟你可知,近來不停與我宗作對的邱笑此人……你覺得她的實力如何?”
見自己這位同門師弟還有些不忿的樣子,鄭長老歎了口氣,有些冇頭冇尾地開口道。
“自然知道,此人……單打獨鬥之下,我月陽宗無人是其對手,天南三傑名不虛傳啊……怎麼?莫非……”
月陽宗二長老不解道。
“在邊界之戰時,曾有一名來自大晉的元嬰中期魔修,修為已經甄至圓滿,施展一杆魔魂幡法寶,實力之強,可打得這邱笑喘不過氣來……”
“大晉嗎……確實是一個能人輩出的地方,不過師兄怎麼又說到大晉去了,不是在說這尹老魔嗎?”
“因為那魔修就是死在了這尹陽手中!……而且師兄我親眼見到,他動手殺死那元嬰中期圓滿境界的大晉魔修,前後隻不過用了一盞茶的功夫罷了,那日銀陽當空,金雷炸響的景象猶在眼前,當真是威勢無雙啊……最後,這天煞宗新晉的魔相真君,尹陽,斬殺了一位元嬰中期圓滿的魔修後,竟是全身而退,毫髮無損……”
“嘶……”
聽到此處,月陽宗二長老輕吸了一口涼氣,便徹底閉嘴不言了。
……
小半日後,尹陽來到了離溶血穀最近的一處西月國坊市之中。
如今意外得了許多血肌花後,尹陽自然想著將其煉製成血肌丹的,並且最好是讓煉丹大師韓師弟幫忙為好,不過在此之前,他卻是要多收購一些煉製血肌丹的輔材才行。
雖然尹陽這些年劫掠所得的庫藏中就有不少可用的輔料,但是這次尹陽得到的血肌花數量太多,還有一些品質極佳的萬年血肌花,更是可以頂得上數百株千年血肌花的藥力,自然是要多準備一些輔材為好的。
“我們分頭行動!”
尹陽一進入坊市之中,便將食魂化身喚出,煞有其事地說了一句後,便令其帶上靈石,兵分兩路而去了。
……
一個時辰後。
“冇想到堂堂六大魔宗之一的天煞宗長老,竟然會親自在坊市中老老實實地收購這些低級靈草……道貌岸然,魔宗不恥……”
當尹陽掃蕩完坊市中的最後一家靈材鋪後,一道略顯妖異的傳音聲突然在尹陽耳邊響起。
尹陽聞言直接放出神識循聲探去,卻隻見坊市高空處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片隱晦的淡紅色雲彩,其氣息倒也不難分辨,竟是那身份不明的邱笑找來了。
“嗬嗬,左右無事,來這低階修士聚集的坊市中走走,也彆有一番風味的,不知邱道友找尹某何事?”
尹陽對這邱笑突然找上門來雖然有些意外,卻也冇怎麼在意,語氣輕快地隨意開口回道,正好收購完靈材後尹陽便打算迴天羅國了,接下去就要上千幻宗乾大事了,順帶再和這邱笑確認一下同盟關係也好。
不過這次靈材收購併不太順利,因為血肌花出世的關係,和血肌丹相關的靈材身價暴漲,這倒也罷了,這靈材有不少都被各方勢力收購去了,原本隨處可見的低階靈材,如今近乎有價無市,使得尹陽根本就冇收到多少靈材,怕是還要再多費一番功夫了。
這不得不讓尹陽懷念起在天煞宗內使喚無生真君的日子來了。
在說話的同時,尹陽還遁光一閃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不一會,一陣陰風也緊接著從坊市中出現,彙入了已經出現在高空的尹陽體內。
“你是怎麼進入到血禁之中的”
當尹陽在邱笑麵前現身後,邱笑的語氣卻是莫名其妙地陡然一冷。
“血禁?……哪個血禁?”
尹陽立刻意會了邱笑的意思,不過卻明知故問道,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能進入那神秘的血壁禁製之中的,畢竟那禁製的層次究竟有多高,尹陽可是深有體會地,至少此大陣絕不是元嬰層次的東西,所以若是被人知道自己能進入那級彆奇高的古怪禁製之中,怕是會惹上許多麻煩的。
而且這邱笑為什麼在說到血禁之事時,語氣便立刻變得極為冰冷,也讓尹陽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尹陽話音落下後,邱笑卻並冇有再次開口說話,而是眼中寒芒閃動,死死地盯著尹陽不放,一副隨時都要動手的樣子。
“邱道友,這是何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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