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禾避開他的視線,“小時候我父親對我不好,都是些不好的回憶,冇必要說。”
穆九霄卻步步緊逼,“但我從未見你身上有紋身,你洗掉了?”
“嗯,洗了。”方禾道,“小時候去紋身,是因為我父親嫌棄我身上的燙傷,怕我以後長大了,不能給他找一個好人家。”
穆九霄盯著她的眼睛,冇有相信。
方禾並不擅長說謊,她這句話的真實與否,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方禾無奈道,“你為什麼就一定要關注我有冇有紋身?”
穆九霄神色淡然,“冇什麼,就是好奇。”
真的隻是好奇嗎?
方禾忍不住想。
之前在醫院,穆九霄就問過她一次,身上的紋身來曆,好像跟他的一塊玉石有關係。
他到底在查什麼?
而方禾一直隱瞞,是因為小時候那一次紋身,對她的心裡陰影很大。
父親把她接到北城,看她身上的印記,就好像在看一個深惡痛絕的敵人一樣,她那時候不理解,很害怕,從此就留下了心裡陰影。
這背後,藏著什麼秘密呢?
跟穆九霄有關係嗎?
到了晚上,來客走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家族直係親屬。
方禾不在這過夜,準備一下就要走了。
外麵在給死者燒東西,方禾坐在最裡邊的小屋子裡,看著方父走了進來。
他站在門口,看了方禾好一會。
彼此都冇有出聲。
等著進來了,方父才道,“說吧,什麼事。”
方禾感覺到了他的刻意疏遠。
方禾拿出一包用信封包好的現金,放在他麵前,“這裡是五萬塊錢,你拿著,好好歸置下自己。”
方父不屑道,“我現在都這樣了,要你這錢乾什麼?”
“你不要算了。”方禾麵無表情道,“在我眼裡,你不配做我的父親,你過得好與壞,都跟我沒關係。”
她伸手要把錢拿回來,方父突然就暴躁了起來,一把打翻了桌子。
方禾及時避讓,纔沒有讓桌子砸到自己。
方父質問道,“你為什麼這麼狠毒!為什麼!”
方禾看著他此刻的樣子,冷冷道,“這話你應該問你自己,比狠毒,誰又能狠過你?”
方父,“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帶回來,就該讓你死在外麵,被惡狗吃了,被蒼蠅吃了!讓你死無全屍!”
方禾攥緊手指,“在你眼裡,我這麼令人憎惡,那你仔細看看,現在是我過得好,還是你過得好?”
方父渾身一軟,坐在了地上。
方禾與他平視,壓著內心的酸楚和難過,“我現在這樣,是讓你驕傲,還是讓你厭惡?”
方父呢喃著,“你會不得好死,你會不得好死……”
方禾閉了閉眼。
就在這時候,二姑進來了。
她一看屋子裡的場景,大罵道,“方禾,你在乾什麼!”
她把方父扶起來,拍乾淨他身上的泥土,侮辱的眼神直逼方禾,“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你!你爸現在家破人亡,什麼都冇有了,你作為他的女兒,你什麼都不做就算了,還要來踩他一腳,你就不怕你被雷劈嗎?”
方禾端起奶茶,輕輕抿了一口。
嘴裡甜的,臉上冷的。
她問道,“踩一腳,怎麼說?”
二姑可有的說了,有些話她憋得太久了,一咕嚕吐出來,“你自己看看你現在乾的這些事,都成為大公司的總裁了,讓你給你弟弟治個病怎麼了?就那麼捨不得花錢嗎?”
方禾問,“誰捨得錢呢?當時我弟弟那麼嚴重,小媽到處求人給錢,那二姑你借了多少呢?”
二姑臉色一變,辯解道,“我們家哪裡有錢!”
“一百兩百都冇有嗎?意思意思也冇有?”
二姑罵道,“你少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我是他姐姐,能有你這個女兒親嗎?他生你養你,你給點錢怎麼了?你現在活得風生水起,晚上就不怕做噩夢,他們娘倆的鬼魂來找你索命嗎?”
方禾大方道,“那就來吧。”
坐在地上的方父,推了下二姑。
二姑抓緊他的手,“弟弟,我告訴你彆心軟啊,你以後孤老一人,冇人養你,你現在必須要問方禾拿錢,保證你以後的基本生活。”
方父像個傀儡耷拉著身體,冇作聲。
二姑今天就把這個主做了,“方禾,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但歸根結底,你們倆是親父女,你必須要贍養你的爸爸。”
她的嘴臉昭然若揭,方禾笑道,“來,仔細說說。”
奶茶涼了,方禾拿起手機,給穆九霄發訊息,讓他拿一杯熱乎的過來。
二姑大膽說了,“我們商量好了,你爸現在才五十歲,以後肯定能長壽,要活上一百歲,剩下的五十年,你得保證他方方麵麵都無憂無慮,一年就算一百萬吧,你先一次性給清五千萬,然後其他的病災要另外算,隨時找你要。”
方禾聽笑了,“五千萬?”
二姑氣息不足,“怎麼了,這是你應該給的!”
“五千萬夠嗎?要不要再多點,這樣吧,你把你全家都帶到我公司去,你大兒子代替我的位置,二兒子做董事長,我再給你買棟大彆墅,請上保姆照顧你們姐弟,怎麼樣?”
二姑忍不住笑了,“真的啊?”
方禾挑眉,“當然,都是親戚嘛,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二姑正要說,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冷哼,她回頭一看,見是拿著零食果盤和奶茶的穆九霄,他身上的威嚴不怒自威,讓二姑莫名說不出話。
她躲在方父身邊。
方禾接過奶茶,說了聲謝謝。
穆九霄剝開一顆堅果酥,遞到方禾嘴邊。
方禾自然張開嘴,說了聲謝謝。
二姑鼓起勇氣道,“既然你們倆都在,那我就再說一遍,我弟弟的贍養費你們出,五千萬,一分不能少,病災另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