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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淩得知薑婉中了一槍,送去急救的訊息時,神經,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醫院。
其實對於薑婉,她並不厭惡。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情分。
她依稀記得,在小時候她匱乏的童年裡,她隻有兩個夥伴。
一個為了保護她而犧牲,另一個就是薑婉。
保護她犧牲的那個夥伴,曾一度成為她的噩夢,讓她每每都在噩夢中驚醒,然後再也冇辦法睡著。WWW.7ЭΖω㈧.℃oM
那個時候的她年紀還很小,什麼都不懂,卻已經被噩夢纏身。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薑維帶著小薑婉的到來。
薑氏的人,對於親情從來都不熱絡,所以她是在十歲的時候,才第一次見到薑婉。
那時候的薑婉,才八歲。
她從小就是一個安靜的性子,或許是看到了差不多大小的人,她眼睛一直盯著薑淩看。
可那時候的薑淩,身上已經被沁了冷漠。
或許是好奇,又或許是有彆的原因。
年幼的薑婉好像很喜歡盯著她看,吃飯小心翼翼的盯著她看,大人談話的時候,兩個小孩就坐在客廳裡,手足無措。
薑婉的童年比她幸福的多,以至於明顯能感覺到年幼的薑淩冷漠的時候,還是會天真的鼓起勇氣,對她說。
“我聽爸爸說你是我表姐,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嗎?”
小薑淩聽到這話渾身一哆嗦,小時候玩伴那慘死的模樣瞬間浮現在她眼前。
可她隻是冷冷的看了小薑婉一眼,十分冷漠的拒絕:“不要。”
她不想要再有那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她拒絕了一切開始。
小薑婉被拒絕之後有點傷心,耷拉著腦袋。
“姐姐,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小薑淩還是冷著臉不說話,小薑婉被冷得有些哆嗦,慢慢的不再和她套近乎。
原本以為就是這樣了,可是薑維他拖家帶口的在旁邊住了下來。
小薑淩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之前他們一家都在國外,現在纔回來。
這對她來說都無關緊要,她還是會被噩夢驚醒。
可是薑維帶著小薑婉來家裡的時間越來越多,甚至薑維看起來和薑柏一副哥倆好的狀態。
小薑婉每次來也都會送給她一個禮物,小孩子的禮物都說不上貴重,但卻是很用心的挑選。
“姐姐,昨天我看到了這個亮晶晶的,爸爸說我們今天要來找你們,所以我特意留著要把它送給你。”
小薑淩看了一眼那亮晶晶的,冷笑一聲,那是一個塑料,蠢貨。
可是她什麼都冇說,一直保持著冷漠。
小薑婉像是已經習慣了兩人這樣的狀態,一個人自顧自的說話。
“姐姐,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跟我講話?你難道都不會憋的慌嗎?”
“姐姐,你為什麼總是在生氣的樣子?讓我覺得有些害怕。”
“姐姐,爸爸說,我們兩個應該相親相愛的,我隻有一個哥哥,哥哥還冇有回來,我一個人有點孤單,你會覺得孤單嗎?家裡隻有你一個小孩。”
她怎麼這麼吵?
小薑淩那小腦袋裡很是費解,她從來就冇有遇到過這麼話多的女孩。
可能因為活潑是天性,小薑婉安靜下來的時候,整個客廳又落針可聞,讓人覺得不適。
於是小薑淩終於還是冇忍住,戳了戳她。
“喂,你乾嘛不說話啦?”
小薑婉立刻抬起頭來,眼睛都亮晶晶的。
“姐姐,你終於肯理我啦!我擔心你會嫌棄我吵,爸爸說我要做一個安靜的女孩子,所以我就不說話啦。”
小薑淩有些彆扭,如果是她妹妹的話,他們是不是說明爸爸是允許她和妹妹玩耍的?
可是她不敢冒險,還是冇有和她說話。
她這一句話,好像給了小薑婉甜頭,她又開始不遺餘力的說話,嘰嘰喳喳了一下午,薑維和薑柏才從樓上下來。
兩個小孩的關係並不親近,就算如此,小薑淩看到父親下來立刻神經緊繃,站起身子。
薑維道:“她們兩個本來就應該一起長大,冇想到我去國外這麼多年,再回來的時候,都生疏了不少,大哥,以後讓小婉時常來找阿淩一起玩,好不好?”
薑柏笑的格外爽朗,甚至哥倆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這說的話就有些太見外了,她們本身就是姐妹,想要玩兒就直接來就好了。”
年幼時候的薑淩不明白什麼叫做虛以逶迤,她聽到這話,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以為得到了父親的許可。
於是在第二天小薑婉來玩的時候,她破天荒的冇有拒絕。
父親也冇怎麼阻止過。
小薑淩那時候真的以為她有了朋友,卻不想就在她們兩個人關係日漸親近的時候,父親竟然會直接翻臉,將她綁在了地下室。
她依然記得父親踹了她一腳,重重的。
讓她痛到覺得自己好像下一秒就會死去。
她看到父親居高臨下的說。
“薑淩,薑婉和你做朋友,都是她父親的意思,她父親想要對付我,從我這邊找不到方法,就來找你做突破口,隻是我冇有想到你真的這麼蠢,你在這裡好好的麵壁思過吧。”
父親高高在上,話語裡也都是輕蔑。
足以擊潰一個年幼的孩子的心。
其實這句話她還並不是很懂,可是她記住了這個教訓,所以等她麵壁思過出來之後,再也不敢和薑婉親近一步。
她還記得小薑婉興高采烈的要過來找她玩的時候,冷不丁的遭遇到冷淡,眼睛裡委屈的含著淚。
可能小薑婉也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讓小夥伴不理自己,她是真的傷心了。
從那之後,兩個人的關係逐漸疏遠,薑淩也是從那個時候才逐漸明白,她是不會有朋友的。
在去醫院的路上,薑淩竟然想起了這些往事。
時間太久了,久到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竟然有些悵然。
終於還是來到了醫院,她現在醫院的門口,腳步頓了頓。
勖南琛見她這樣,問:“怎麼了?”
薑淩搖搖頭,這才踏了進去。
“病人傷勢嚴重,我們需要簽署病危通知書,請問誰是病人家屬?”
就在這時,薑淩才淡淡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