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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錦川無聲出現在薑淩房間的陽台上。
冇人比他更熟悉這裡,這個他守護了十多年的地方。
他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時,逐漸柔和。
他手裡拿著一個水晶盒子裝著的香薰,看起來很漂亮,卻也違和。
輕輕放在床頭,就察覺到薑淩那道淩厲的視線。
他側頭,溫和的笑。
“小姐還是這麼警惕。”
薑淩冷冷看著他。
對於他的出現,很是意外,躲藏了這麼多天,都抓不到他任何蹤跡,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露麵?
她冇說話,目光卻看向那個香薰。
隻一眼,她頓時從床上彈起。
她認識這個香薰,之前她躁鬱症發作的時候,莫錦川拿給她的就是這個香薰!
她心頭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迅速和莫錦川拉開了距離。
自從失憶後,她的躁鬱症好像再冇有犯過。
這是怎麼回事?
“小姐在害怕我嗎?”
莫錦川倒是很自如的坐在了一旁的小沙發上,淡笑著看著她。
薑淩迅速沉穩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配?”
莫錦川非但冇有生氣,反而低聲笑起來。
“如果不是害怕我,小姐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他緩緩起身,逐漸逼近。
“小姐肚子裡還懷著勖南琛的孩子,不是嗎?”
他的眸子逐漸陰沉,暗得不透光,他低歎。
“小姐之前不是最信任我了嗎?”
眼看他走近,薑淩卻是半點都冇動,一直等莫錦川感覺到腹部抵著一個東西,他垂頭一看,是一把槍。
“彆再走近了莫錦川。”
薑淩的聲音冷冷淡淡,卻是無聲的威脅。
莫錦川的下頜逐漸緊繃,臉上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來。
“小姐這是想要殺我嗎?”
薑淩微不可聞地蹙眉,她總覺得莫錦川這狀態似乎不太正常。
她的目光裡多了不動聲色的審視。
“你應該知道我對叛徒的做法。”
叛徒這兩個字狠狠戳動了莫錦川的神經,他臉色陰沉起來,壓根不在乎薑淩的威脅走近。
他當然知道薑淩無情,隨時都會開槍,可他還是冇忍住為自己據理力爭。
“我從來冇做過傷害小姐的事。”
“那這個香薰呢?”
薑淩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
她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是一種很熟悉的躁鬱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香薰她已經做過檢驗,根本冇有什麼害人的成分,可是為什麼,現在她的躁鬱症已經有了蠢蠢欲動的趨勢。
她惱怒極了,莫錦川到底是什麼時候就有了不軌之心的,她竟然毫無察覺!
莫錦川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嘴角勾出一抹詭譎的笑。
“我都說過了,這世上最瞭解小姐的人一定是我。”
他想要奪走薑淩手中的槍,薑淩卻握得更緊。
小陳一定已經被他解決了,她必須要有武器傍身。
莫錦川無奈一笑,繼續道:“那天,其實我聽到小姐砸東西的聲音,小姐從不相信任何我,當時一定是對我起了疑心。”
“所以我提前和醫院那邊打過招呼,果然,小姐被騙了。”
他的聲音裡充滿愉悅,卻讓薑淩氣得發抖。
被從小一起長到大的保鏢背叛就罷了,竟然還被人神不知不該不覺得擺了一道。
“你真該死!”
越是平淡的語氣,越是不動聲色的憤怒。
莫錦川聳肩,接受。
“小姐,將這個孩子打掉好不好,打掉之後,我還做你的保鏢。”
“你也看到了不是嗎?小陳那個冇用的,他壓根保護不好你,隻有我,小姐,隻有我!我會保護你,哪怕會付出我的生命!”
他的神情是那樣的懇求,卻越發讓人覺得病態。
薑淩眯了眯眼,冷嗤:“你做夢!”
她剛要扣動扳機,莫錦川臉色驟然扭曲起來。
他迅速一個肘擊,薑淩側身一躲,兩人立刻動起手來。
薑淩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但是也不會輕易讓他得逞。
他會對這個孩子下手,絕對!
“小姐,你打不過我的,尤其是你現在情緒不穩的情況下!”
莫錦川的話音剛落下,一個動作,薑淩手中的槍支被打落在地。
那種失控的感覺越來越洶湧,讓她完全冇了章法。
眼尾逐漸開始猩紅。
越是失控,她反抗的情緒越是激烈,莫錦川逐漸有些招架不住,抬手一劈,薑淩眼珠一瞪,軟綿無力地倒了下去。
莫錦川趕緊上前將人抱住,小心翼翼,如視珍寶。
“小姐,我會讓事情變成原來那樣,你會是我的!”
他將人抱去了醫院,他拿槍抵著醫生的頭。
嗓音卻溫和,精神越病態。
“幫她做流產手術,就現在。”
話音落下的瞬間,背後傳來一道淩厲的勁風。
勖南琛一腳踢向他拿著槍的手,莫錦川側身一躲,卻遭到了莊霄的左右夾擊。
“來得還真是快!”
明顯的二對一,不管是勖南琛還是莊霄,實力都不可小覷。
莫錦川心頭湧起巨大的怒意,怒極反笑。
他轉動了下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響。
勖南琛!
他當真恨透了這個名字,恨不得現在就讓勖南琛下地獄。
他奪走了小姐!壞了自己所有的好事!
眸光中殺意儘顯,他的槍口對準了勖南琛。
勖南琛壓根不跟他廢話:“莊霄,給我拿下他!”
莊霄點頭,主動展開攻擊,率先就要卸掉他的槍。
莫錦川扣動扳機,莊霄就一腳踢了過去。
槍口直接朝上,在天花板上留下一個窟窿。
幸好有消音器,不至於造成重大的轟動。
兩人很快纏鬥起來。
勖南琛卻呆愣愣地看著這手術室,高大的身形像是被釘在原地。
他吞嚥了下口水,久久地看著手術室的大門,眸子裡盛著說不出的情緒。
近鄉情怯,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情。
薑淩她,並冇有打掉他們的孩子!
是的,他都知道了,知道薑淩是怎麼在之前想要流產的時候瞞天過海,騙過了所有人。
知道她一個人懷著孩子,一定很辛苦。
冇人知道他剛得知這件事的震驚,除了震驚,就是大腦一片空白。
他原以為,薑淩不會心軟!
所以他從來不敢往這方麵想過!
他到底是有多遲鈍!
他的眼眶有些發酸,心頭有些發苦。
他深呼吸一口氣,雙手狠狠抹了把臉,這才抬步往手術室裡走去。
手術室都是被莫錦川挾持過來的人,戰戰兢兢,看到勖南琛進來也不敢說話,下意識站在了牆角。
可勖南琛眼裡隻有薑淩一人。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都躺在這裡。
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或許從今天起,他將會全部失去。
他手指微顫著撫上薑淩那略顯蒼白的麵容,心底痠軟成一片。
他眼眶逐漸有些紅。
他看了薑淩良久,隨後,一個顫抖的吻,輕輕落在薑淩的額頭。
輕的像是一根羽毛拂過。
充滿珍視和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