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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被金枝叫醒的時候正在做夢,夢裡全是好吃的:脆皮烤鴨、蜜汁燒雞、香茅草烤魚、黃燜羊肉……
她正一隻手拿著一個雞腿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金枝的聲音像是魔咒一般地響起。
那一聲“姑娘,該起床了!”像是女巫的魔咒,將滿桌的美食都化為烏有。
沈青略不爽地坐起身看著立在窗邊的金枝和銀枝,金枝端著銅盆,銀枝抱著新衣服,她們一眨不眨地盯著睡眼惺忪的沈青。
“姑娘,該起床梳妝了。”
金枝小心翼翼地靠近沈青說:“一會兒大王會過來用膳。”
沈青神了個懶腰之後有些不解地問:“他來乾嘛?這麼閒的嗎?”
金枝跟銀枝一愣,不明白自家姑娘為什麼這麼不待見大王,明明大王英俊無比,又是這遲郭城的老大,金銀財寶無數,嫁給他可是這城裡女鬼的心願,當然三界也有無數傾慕大王的女子。
就拿王府裡那幾位夫人來說,誰不是天天翹首以盼,期望大王多去自己院裡。
可是這沈姑娘天天對大王橫眉豎眼的,動不動就趕人走。
銀枝有些擔憂地說:“姑娘不要這樣對大王,在這鬼王府裡恩寵就是地位,你要抓住大王的心,才能在這府裡立足。”
沈青看著銀枝,她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長得清秀可愛,此時正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她微笑著說:“你叫銀枝是吧?”
銀枝點點頭應道:“是的,女婢叫銀枝。”
沈青伸出手點了點銀枝的眉頭說:“小小年紀就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少操心這些,我不靠恩寵吃飯。”
我想走,想離開這裡。
回到我的世界去,那裡有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好玩的,還有好多帥哥!
就在沈青想著自己的世界的時候,金枝放下臉盆,幫著銀枝伺候沈青穿衣服。
今日的衣服是天青色,上麵用銀絲線繡了玉蘭花,看上去十分素雅。
“我記得昨天秦夫人也穿了這個顏色的衣服,我不要穿!”
沈青有些任性地說:“我不喜歡跟人撞衫!”
銀枝立馬拿走衣服說:“我去給姑娘換一身。”
她走到衣櫃邊重新找了一身月白色衣裙過來,伺候沈青換上之後,見月白色有些單調,銀枝挑了一條翡翠珠串給她戴上,再配上同色耳環,十分完美。
金枝給沈青淨臉之後,又開始小心翼翼地給她上妝,描了細細的眉,塗了紅紅的口脂,臉上原先深深淺淺的疤痕經過細心的遮掩,竟看不出分毫。
兩人收拾完沈青之後,滿意地看著她笑了。
今天沈青綰了朝雲近香髻,簪了一支碧玉簪,看上去簡單大方。
金枝又從首飾盒裡拿出兩支黃金小釵,小心地插進髮髻裡,她開心地對沈青說:“姑娘真好看!”
沈青看著銅鏡裡那個陌生的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看。
主仆三人都笑了,銀鈴般的笑聲傳了老遠。
遲郭還未進門就聽見房裡的動靜,他站在門口看著沈青,終於覺得她跟記憶中的卿卿重合了。
他問:“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呀?”
沈青扭頭看到的時候,原本笑著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冷冰冰地看著他問:“什麼時候讓我離開?”
遲郭剛剛揚起的笑意,被沈青這麼一弄,也消失不見。
他走進屋裡,金枝跟銀枝識相地退到一邊,她們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沈青。
沈青揮揮手說:“你們去忙吧。”
金枝和銀枝得令後迅速退出屋子,守在門口。
遲郭等人走了之後,纔有些生氣地問:“卿卿你什麼意思?我是哪裡做得不好嗎?你就這麼想要離開這裡?”
“對!我就是想走!”
沈青看著遲郭漲紅的臉,一字一句地說:“我想回到我的世界去!”
“那裡就這麼好?值得你這麼留戀?”
遲郭強壓著心裡的憤怒,好聲好氣地問:“你不可以看看我嗎?幾百年了,你還是看不到我對你的好嗎?”
“你對我好?彆說得那麼深情!”
沈青抱著手嘲諷地說:“你說你等了我幾百年,可是這幾百年你也冇有閒著吧,看看你後院那麼多女人,那麼多孩子,你怎麼等我的呢?”
遲郭一愣,好半天才說:“王妃的位子是你的……”
“我稀罕的是王妃之位?”
沈青坐到桌子邊喝了口水之後說:“我告訴你,在我生活的世界信奉的是‘一夫一妻’,也就是說一個男子隻允許娶一個女人,將所有的愛和財富都給自己的妻子。”
“並且男人跟女人是平等的,男人能做的工作,女人也能做。”
“所以,我喜歡那個世界,子啊那裡女子能夠得到同等的尊重,女人也能撐起半邊天。”
“這些你都做不到,所以請你放我回去,我不是你的卿卿,我隻是沈青!”
她一口氣說完之後,一臉平靜地看向遲郭。
遲郭似乎還冇有從她的話帶來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呆呆愣愣地看著沈青,她有著跟卿卿相同的容貌,但是皮囊裡的靈魂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她說的什麼“一夫一妻”,這是什麼玩意兒,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常態嗎?隻要他心裡最愛的是她不就行了,那些小妾又能翻出什麼浪花呢?
他這樣想的時候也這樣說了:“卿卿,你嫁給我,你是正妻,你可以管束她們的。”
“男人嘛,三妻四妾是標配,何況我還是鬼王,怎麼能……”
沈青被氣笑了,她嘲諷地說:“怎麼能隻有我一個女人,是吧?”
遲郭看著她,沉默不語。
“所以,你的白月光纔會離開你的吧。”
沈青說完不再看他,隻是淡淡地說:“送我走吧,不要兩相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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