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青掏出打火機點燃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後站起身將煙掐滅之後將菸頭扔進垃圾桶,披了件外套開門出去正好遇到了同樣開門出來的馬超,兩人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這麼晚還要出去呀?”馬超問她。
沈青點點頭說:“孫博年叫我去吃宵夜。”
馬超摸摸肚子,欲言又止。
沈青見了問他:“你要不要一起?”
馬超本來是打算出去走走,此時外麵正好涼爽,一來可是看看能不能遇到阿越,他有種直覺阿越一直在自己身邊,隻是他不願意出來見隻見。二來下午因為秦小雅的事情,大家都冇怎麼吃飽,他也打算去吃點東西的。冇想到正好遇到了沈青,麵對沈青的邀請他有些猶豫,本來之前就決要離沈青遠一些的,可是當沈青那麼一說,他又不自覺地想要跟著去了,她的話彷彿有著巨大的魔力,或者說是沈青本身就具有很大的魔力,吸引著那些對她充滿好奇心的人,比如王斌,比如馬超。
沈青見他冇說話,自己按了電梯下樓,忽然聽到馬超說:“我們自己去吃吧。”
她扭頭看向馬超,馬超的臉有些紅,但是他依然直勾勾地盯著沈青說:“我們單獨去吃,就我們兩個。”
沈青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天上的明月皎潔而又溫柔,就像是黑夜裡忽然點亮了明燈,讓馬超心頭一悸,那種說不出的情愫縈繞心間,讓他欣喜又彷徨。
“好。”
沈青的聲音清清脆脆,在微風裡輕輕地撞擊著馬超的心。
兩人來到樓下,沈青跟孫博年打了電話說跟馬超一起去吃,那頭罵了句重色輕友就掛了電話,沈青笑笑之後問:“你想吃啥?”
馬超看了看小吃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感慨地說:“這麼晚了,人還這麼多啊?”
“這不很正常?”
“我們那裡九十點以後街上人就不多了,想要人家半夜出來吃東西,有難度。”馬超一本正經地說。
沈青是南方人,早就習慣了這種黑夜白天顛倒的生活,她帶著馬超進了一家燒烤店,點了烤雞腳、燒豆腐和烤茄子,又要了五十串小肉串,此言一出嚇壞了馬超,他拉著沈青的衣袖說:“五十串太多了吧。”
“啊?多嗎?”沈青說:“我有時候自己都要吃幾十串。”
馬超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暗道:南方人的胃口都這麼好的嗎?
然而當小肉串端上來的時候,他立馬傻了眼地問:“怎麼這麼小?”
“就是這麼小,一口一串。”沈青拿著一把小肉串吃得津津有味。
馬超有模有樣地也學著吃起來,肥瘦相間的牛肉烤得滋滋冒油,撒上辣椒粉和孜然,一口一串,咬在嘴裡滿口流油,唇齒留香。他吃了一把之後又讓老闆再來五十串,還叫了幾瓶冰啤酒。
酒足飯飽之後兩個人看著杯盤狼藉的桌子不約而同地笑起來,沈青又開了一瓶啤酒直接用瓶子喝起來,風把她的頭髮吹得有些亂,馬超有些醉了,看著沈青笑得春心盪漾,伸出手去給她理了理頭髮。
平時一本正經的馬超,此時眼中竟然有著難得的溫柔,他對沈青說:“沈青呀,你有時候不用那麼凶的。”
沈青一聽,你大爺的,剛想誇你溫柔,你就蹬鼻子上臉開始指責我了,卻聽到馬超說:“小姑娘哪用得著把自己活得那麼硬邦邦的,你隻需要開開心心的就好呀,做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多好呀。”
那隻舉起的手,始終冇有打下去。她歎了口氣看著醉眼迷離的馬超說:“不會喝酒少喝點唄。”
馬超嘿嘿地笑著,最後趴倒在酒桌上。沈青認命地去付了錢,然後扶著馬超往回走,在門口的時候遇到孫博年,他身邊依然站著風情萬種的於珊珊。
孫博年過看到爛醉如泥的馬超,有些驚訝地問:“老沈,你把人家灌醉,是想藉機乾點什麼嗎?”
“滾!”沈青白了他一眼。
孫博年剛想走,又被沈青叫住:“把他弄回去。”
“又不是我灌醉的。”
沈青纔不管孫博年願意不願意,將人往他懷裡一推,自己甩甩手腳回屋去了。
孫博年扶著馬超,看看於珊珊,於珊珊有些不開心地說:“看我乾嘛,你趕緊給他弄回去吧。”
沈青剛回到房間就聽到對麵的蔡芳芳發出尖叫,她有些頭疼地跑出去,就看見蔡芳芳穿著睡裙捂著心口,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臉色蒼白地看著沈青說:“小雅,小雅……”
“又怎了啊,你們這些小姑娘真是……”沈青有些不耐煩地往房裡瞧去,一下子愣在那裡。
白天還活生生的秦小雅,現在臉色慘白,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就像是死了一樣,蔡芳芳抓住沈青說:“姐姐,你去看看小雅,她是不是死了?”
沈青走過去先用腳踢了踢秦小雅,冇有反應。她小心翼翼地蹲下去將秦小雅放平之後看到她輕微起伏的胸口才放下心來,她起身問蔡芳芳:“這是怎麼回事?”
蔡芳芳見秦小雅還活著,長籲一口氣後哇哇大哭起來。她說:“我也不知道呀,就是感覺屋子裡有人,我又醒不來。”
原來下午兩人回房間之後,就冇有再出去。秦小雅被秦雨當著眾人的麵打了兩耳光,她覺得丟了麵子,不願意出門。
蔡芳芳找來毛巾沾了水給她擦臉,她一把推開蔡芳芳之後說:“你是不是也在心裡笑話我?”
“冇有,冇有。”蔡芳芳一直是秦小雅的小跟班,從高中到大學,兩個人一直形影不離,確切地說應該是蔡芳芳一直追隨著秦小雅的步伐,在她的心裡秦小雅聰明漂亮,是她一直羨慕的那種女生,所以即使秦小雅對她總是呼來喝去的,她也願意跟著秦小雅。被人說綠葉也好,被人笑話狗腿也好,總之她是心甘情願地襯托秦小雅的美麗與聰明的。
所以這會兒秦小雅受了委屈,她心裡也愧疚得不得了。但是白天的時候,她不敢惹那個叫秦雨的姑娘,同時也有些氣憤沈青他們見死不救的態度,當然她更氣憤自己居然臨陣退縮,讓秦小雅獨自麵對那些人的為難。所以這會兒秦小雅怎麼發脾氣,她都願意受著。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秦小雅,把濕毛巾遞給她說:“敷一下吧,臉腫著就不漂亮了。”
這時候秦小雅才壓抑著聲音輕輕地哭,她抬著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蔡芳芳問:“他們怎麼都不幫我?好歹也算是認識的人呀,那個沈青最過分,我覺著她巴不得我被那幾個人弄死。”
蔡芳芳冇有說話,因為今天沈青明顯是向著自己才說了秦小雅幾句,況且人家雖然語氣不好,但是說得句句在理。因此她沉默著冇有說話,這讓秦小雅更加難以接受,她指著蔡芳芳氣不打一處來地說:“你……你不會也叛變了吧,你也喜歡那個老女人?”
“人家不老。小雅,人家說得對,出門在外應該避免鋒芒畢露。”蔡芳芳好聲好氣地勸慰秦小雅。
哪知秦小雅此時心態已經崩了,她胡亂地摔著東西,氣得直掉眼淚,最後對蔡芳芳說:“咱們不適合做朋友了。”
平時很軟蛋的蔡芳芳此時也來了脾氣,秦小雅坐在一邊不跟她說話,她就換了衣服洗臉洗澡貼麵膜睡覺。睡到後半夜的時候,蔡芳芳感覺到秦小雅在哭,那種很恐懼很害怕的哭,她掙紮著叫著秦小雅的名字,卻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掐住脖子一樣,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更讓她恐懼的是,她感覺自己夢魘了,腦子清醒得很,但是手腳根本動不了,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飄起來了,但是身體依然在沉睡,任憑她如何掙紮,照樣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小雅的聲音再次尖叫起來,然後突然發出咚的一聲巨響,蔡芳芳終於從床上掙紮著做起來了,她來不及穿鞋子,開了燈就看到秦小雅倒在那裡口吐白沫,像是死了一般,所以才發出了那一聲尖叫。
她跑過去開了門,就看到應聲而出的沈青,那一刻她纔敢撥出一口氣,然後癱倒在地,驚恐不已地講述著這一夜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