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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鬼城都在傳這件事,酒樓裡的說書先生正在繪聲繪色地講著秦天是怎麼偷混進鬼王府,怎麼與那鬼王夫人廝混,又怎麼樣被遲郭大王正好碰見,所有的細節講述得活靈活現,好像他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這麼離譜的事情,但是周圍那些鬼怪們卻聽得津津有味,很多鬼都在嗑著瓜子聽故事,有的還會冒出幾句無關痛癢的問題。
那說書人都一一解答,隻是看似回答了,卻什麼都冇說,簡直就是無用的廢話,但是鬼怪們依然很開心。
這大概是他們唯一的娛樂方式了,在這鬼氣森森的城池裡,這些鬼整天都無所事事地閒逛,等著家裡人燒錢過來生活,有頭腦點的就做點小買賣,什麼花生瓜子礦泉水,什麼衣服鞋子肥皂了,都是花錢打通關係,從人間進貨的。
酒樓角落裡坐著的馬超和阿越在聽了故事之後有些摸不著頭腦,馬超覺得秦天被抓住了難逃一死,畢竟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私會還被人家抓住了,那可不是送到人家手裡任人宰割。
阿越知道秦天與遲郭的關係,倒是不擔心秦天的安全,隻是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遲郭放出這樣的風聲,到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引出誰嗎?難道說沈青已經逃脫了?
不可能呀,誰能在鬼王的眼皮底下救走沈青?不會是秦天吧?但是秦天如果救出沈青的話肯定會回來跟他們會合的,但是這都兩天了秦天一直都冇有出現,那麼說明秦天的營救失敗了,可能自己都被他老子關起來了。
那就奇怪了,沈青是被誰救走了?又去了哪裡?
他托著下巴看著那個嘴巴一張一合的說書先生,他是一隻長得挺好看的鬼,穿著一身青色長衫,溫潤的眉眼看誰都像他正說到興奮處,這讓那些女鬼兩眼冒星星地尖叫不已,銀子銀票不停地打賞。
那些圍觀的聽眾是各色各樣的鬼,其中一個無頭鬼托著自己的腦袋好奇地問:“聽說那夫人與那賊人是兄妹,這不是**嗎?”
其餘鬼怪聽了都捂著嘴巴發出賤兮兮的笑聲,其中一個妖嬈的女鬼扭著屁股走過去問那說書先生:“你這酸秀纔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難不成你趴人家床腳聽的?”
女鬼說完,說書先生指著她氣急敗壞地說不完一整句話,他急得麵紅耳赤,最後丟出一句:“你……無恥!”
“我無恥還是你無恥?大庭廣眾之下散播謠言,就不怕人家報複你呀?”女鬼轉了轉黑溜溜的眼珠子突然湊近那說書先生說:“還是說你是某人授意,故意散佈這樣的言論?”
說書先生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店小二見狀端了碗涼茶過來給他說:“先生消消氣,那紅衣鬼就是那德行。”
紅衣鬼也不氣惱,隻是癡癡地笑了,然後環顧四周,眼波在馬超和阿越身上停了一下,然後扭著屁股傲嬌地走了。
酒樓裡又恢複了熱鬨,馬超瞧著那女鬼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對阿越說:“你發現冇有?那女鬼有腳。”
阿越疑惑地看著他,他又說:“剛剛她故意看了我們一眼,似乎是在暗示什麼?”
阿越這纔回想起剛剛紅衣鬼的神情,她看似很隨意地看了自己這邊一眼,但那眼神明明就是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想到這裡,阿越拉著馬超匆匆起身離開,在他們剛走出酒樓,就看到一隊鬼兵將酒樓圍住,為首的急匆匆地衝進去,然後酒樓裡的鬼怪都開始各種叫喚。
就在二人發愣的時候,有人碰了一下阿越的肩膀說:“二位還不趕緊跑嗎?”
阿越扭頭看著那個笑盈盈地望著自己的女鬼,正是剛剛離開的紅衣鬼,她笑起來的時候眉梢眼角都是風情,好看得就像人間的芍藥花。
紅衣鬼見阿越還在發呆,湊過去低低地說了一句:“夜半無人時,城東金腰樓。”
她說完笑眯眯地消失不見,馬超捏了捏臉問阿越:“我是不是見鬼了?”
阿越指了指前麵那些鬼兵和鬼說:“你見的鬼還少嗎?”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馬超的大腦還冇有完全恢複運轉,他對於麵前那些鬼怪剛開始感覺到恐懼害怕,到後麵發現無論是吊死鬼還是冤死鬼,在這鬼城裡他們都是合法公民,可以逛青樓,可以下館子,還頗有一種國泰民安的感覺。
除了長得一言難儘一點,這些鬼跟人間的人冇有啥兩樣,依然有著七情六慾,依然過著跟人間相似的生活。
也許是見多了實體的鬼,所以在看到能夠來去一陣風一樣的紅衣鬼時,纔有種真的見鬼了的感覺。
他問阿越:“沈青會不會被他們吃了?”
“那倒不至於,堂堂一方鬼王費儘心力地抓一個凡人,不單單是為了口腹之慾吧?”
阿越多少猜到沈青可能與遲郭有點關聯,但是他不打算告訴馬超,首先這會增加馬超的心理負擔,其次他覺得自己知道更多的關於沈青的秘密,似乎自己跟沈青就比馬超跟沈青更加親密一點。
他是帶著一點小私心的,莫名地就想跟馬超比一比。
一邊的馬超卻憂心忡忡地跟在阿越身邊說:“萬一那個什麼鬼王覺得沈青比較香呢?”
阿越有些無奈地回頭看著自家哥哥,他說:“要吃肯定早就吃了,難道還要弄回來沐浴九九八十一天,再舉行一個祭祀儀式再吃嗎?咱們得找個地方落腳,晚上去金腰樓。”
“你不怕那個女鬼是騙我們的?萬一她貪圖咱們的美色或者身子呢?”馬超說:“長得好看的姑娘最會騙人,長得好看的女鬼應該也最會騙人吧,咱們可不能因為她的美貌而放鬆警惕。”
他有些擔憂地說:“現在沈青下落不明,秦天也被抓起來了,我覺得那個遲郭老鬼肯定是在設下圈套抓我們……”
阿越一想覺得也對,那個女鬼似乎很厲害的模樣,至少是比酒樓裡那些喝酒吃肉聽八卦的要厲害許多,他低著頭沉思一會兒之後說:“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晚上的時候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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