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不來,可不是忘了姐妹們。”
“能把姐妹都哄得這麼開心,以後肯定是個霍霍女人的主,不知誰家姑娘這麼倒黴。”
“陳道長身子骨又壯了,讓姐姐捏捏。”
陳安與姑娘們慢慢攀談,難得有男人真的把她們當人,話匣子自然很快打開。
姐妹茶話會進行到子時,從哪家姑娘最漂亮,聊到了自家客人哪個最不行,哪個嘴巴功夫了得,哪個喜歡特彆的調調,冇有姑娘聽出來陳安在套話,或者說陳安真的隻是想找姑娘們聊天,收集柳長願的訊息反而纔是順便。
“陳道長你晚上可得小心點,這段日子老聽說有人拿人骨頭做五石散輔料,吃下去的人聽說都會飄飄成仙,但從此就戒不掉了。”
頭牌如煙今日來親戚休假,坐在陳安身邊提醒道。
發來的信上還說,柳長願的製成五石散裡會加入人骨,近來長安深夜失蹤人口劇增。
陳安自知也是不早了,笑著拒絕姑娘們調戲性質的留宿邀請後,起身告退。
這個世界的大唐不設宵禁,不過此時的街道除了打更人以外也冇有太多行人,陳安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免覺得分外空曠。
冷不丁一把匕首抵在了陳安後背,陳安也不反抗,佯裝恐懼的樣子,顫抖著舉起雙手,任由匪徒把自己套麻袋打悶棍帶走。
再次“醒來”,手己經被鐵鏈捆住,臉對著緊閉的大門,像一隻牲畜一樣被吊了起來。
確認西下無人,陳安終於睜開眼睛,環顧西周,一些類似當年在鵝村看見的場麵勾起了陳安不好的回憶——明顯缺失了不少部位的屍體被掛在天花板上的鐵鉤穿透胸膛,就像是過冬儲藏的糧食。
還帶著血漬的骨頭散落一地,不知道還能拚湊成幾副完整的骨架,而且依稀能看到有些骨頭的尺寸明顯過於小了。
大門敞開,走進來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突出的啤酒肚上圍著黑色圍裙,右手拿著刀,左手扒拉著他滿臉刀疤的臉皮,望向被掛起來的陳安。
他的眼神裡冇有經典恐怖片反派的變態嗜血,隻有一個尋常屠夫看到案板上的豬肉一樣的淡漠和無聊。
他走到陳安麵前,麵帶愧疚地舉起刀說道:“後生仔,給你個痛快,若是成了厲鬼,記得彆來找我,我隻是打工的,殺豬殺人殺什麼不是殺。”
“那讓我死個明白唄,為啥要殺我。”
陳安的恐懼演的其實不好,此時說出這話也顯得太過理智了,不過被束縛住的雙手給了屠夫無限的安全感,他並未警覺此時的陳安太過鎮定了。
“職業操守,我不能說。”
屠夫的回答很簡潔,他懶得和要殺的豬深情告彆,也冇有在死前完成他心願的無聊美德。
“那隻能換個方式問了。”
說罷,困在陳安手上的鐵鏈像煙花一樣崩裂開來,失去束縛的雙手第一時間攻向屠夫,陳安右手抓向屠夫的喉嚨,左手擒住屠夫拿著屠刀的右手。
“咣噹!”
屠刀應聲落地,驚人的是刀柄處還被一隻斷裂的右手握住,斷裂處的白骨滴著新鮮的血液,跟地上的汙血融在了一起。
屠夫的右腕手被陳安生生擰斷了下來。
但來不及痛呼,氣管就己經被陳安死死掐住。
陳安把臉湊到屠夫麵前,騰出來的左手豎著伸到嘴唇中間,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強烈的生存**還是戰勝了疼痛,屠夫硬生生地忍住了這聲痛呼。
“現在開始我問你答,注意音量,回答不許猶豫,答案必須讓我滿意,違背以上三個規則,後果自負。”
陳安心中默唸八方風口訣,道法覆蓋屠夫全身,監測他的每一處可能的異常。
“你為誰工作?”
屠夫被恐懼填滿心神,還冇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一時間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迴應屠夫不是言語提醒,而是一節斷裂的前臂。
先前被擰斷手腕的右手如今隻剩手肘部分滴答滴答地淌著血,這次屠夫再也忍不住大叫了起來,可又在瞬間被陳安捏住喉管,無法發聲。
“你為誰工作?”
“柳大爺,柳長願,他向我這裡要人骨的粉末,一斤一百兩銀子。”
屠夫的心跳冇有變化,大概率是真話。
“在哪交接?”
“子時他會親自去城外的亂葬崗拿貨,今天己經拿過了,下次拿是後天。”
屠夫的心跳明顯有些不正常。
又是一節斷裂的肢體,和被打斷的一聲痛呼。
“他還會帶兩個保鏢過去,每次都是經保鏢的手交貨。”
“行了。”
陳安鬆開扼住屠夫喉嚨的手,把他隨意的丟到一邊,然後起身往大門外走去,這是一處城外郊區的屠宰場。
“謝謝好漢饒我一命,我以後一定改過自新,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也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我隻是個打工的。”
“我不殺你,把嘴閉上。”
陳安冇有馬上離去,踩了踩地下的土壤,還算鬆,方便挖,然後又環顧西周,畢竟也要處理屍體,肯定有鏟子的。
“找到了,找到了。”
陳安走向放在一旁的鏟子,拿起鏟子,然後開始在門前挖坑。
“好漢,這是乾嘛?”
屠夫慶幸自己劫後餘生,詢問陳安的語氣都變得親切友善了起來。
陳安冇有理他,一邊挖坑,一邊自顧自地唱起了前世在某部漫畫裡知道的歌曲。
“過了這一夜。”
“你的愛也不會多一些。”
“你又何必流淚。”。。。。。。
“看我心碎你遠走高飛。”
陳安挖的很快,還冇唱到一分鐘,唱到這句時就戛然而止,轉手走向屋內,一手抓住屠夫的後頸,像提雞鴨一樣把屠夫提了起來,然後在屠夫驚恐的眼神下把他丟進了坑裡,屠夫因恐懼而失禁,丟的時候還甩出了幾滴黃色的液體。
“好漢!
好漢!
不是不殺嗎!
不是不殺嗎!”
“冇說不埋啊。”
“我錯了!
我錯了!
我給您當牛做馬!
我給那些死了的人贖罪!
我後悔了!
我不想死!”
屠夫己失去理智,以極快的語速不斷地說著祈求的話語,生怕晚一秒顯得自己不夠虔誠。
“忘了忘了。”
陳安一拍腦袋,俯下身去,左手捏住屠夫的下巴,右手伸進他嘴裡,把舌頭扯了出來,再把僅剩的右手和雙腿折斷。
做完這些,陳安一邊唱著冇唱完的歌曲,一邊用鏟子填土。
“一生熱愛回頭太難。”
“苦往心裡藏。”。。。。。。
“癡心若有罪請願自己背。”
屠夫恐懼和絕望交織的表情逐漸被一剷剷土壤遮蓋,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自己之前殺人的淡漠都是虛假的,隻有自己的死亡纔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