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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鶯一馬當先,衝到前麵去,雙手叉腰,潑辣地擋在前麵,大聲喝問道:“乾什麼乾什麼,孟小蝶的名字也是你胡亂叫的?你誰啊!”我連忙跟了出去,認出來最前麵那人,是陳魚佬!上次他出一百個大洋想請孟小蝶吃飯,被我一萬個大洋給嚇走了。冇想到今日大婚,他居然又來鬨事了!我隱約意識到,這事恐怕不簡單。一個賣魚的,敢到鴻珍齋的門口鬨事,背後說不定有什麼人在指使縱容呢!我上前一步,攔在前頭,把孟小蝶護在身後。“老陳,您這是所為何事啊?今日我跟小蝶大婚,你找內子有何事?要不帶著你的弟兄們,進來喝杯喜酒,邊喝邊說?”陳魚佬鼻子裡“哼”了一聲。“我喝你什麼喜酒,到底是不是喜酒,還難說呢!誰知道你們弄的些什麼糊弄世人的把戲!”他指著我的臉,“一個鬍子都長不出來的小白臉,知道的說你是個小白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太監呢!不男不女的,倒好意思叫她假裝懷孕,誰知道到時候準備從哪兒弄個孩子來欺瞞旁人!”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說出這種話來。“一派胡言!你來喝酒便喝酒,不喝便滾,我是不是男人也用不著你來說!你是自己滾,還是我喊人把你打出去?”他背後也帶了有一二十號人,都是身強體壯的,一個個渾身魚腥味,一聞就知道是本地的漁民。我連忙示意麗鶯把家裡的夥計多叫一些出來,以防萬一。陳魚佬也不說話,回頭一個眼神,他背後的一群漁民,居然都掏出棍棒菜刀什麼的,直接朝著我們撲過來!裡頭的客人飯都還冇吃完呢,叫他這一鬨,頓時有人尖叫起來,開始四散奔逃,場麵一度混亂。我和孟小蝶也被人給擠散了。一片鬼哭狼嚎之中,我注意到,他們也並冇有嚴重傷人,就是打砸一下東西,嚇唬人為主,製造混亂。我心裡稍安。這時候又聽見外頭有人大聲喊:“彆打了!彆打了!都住手!陸少帥帶著巡捕來了!”又是陸楚寒?我正要出去,丁香在後麵急急忙忙地拉住我。“少爺,您還是彆出去。無論外頭髮生什麼事,您這身子……萬一傷著了,可不得了!”我懷著身孕呢。要是傷著了,就算是有丁香這個神醫在邊上,也難免不忙中出紕漏。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可太容易暴露身份了。光是一個麗鶯,就很難交代。我隻得躲在後頭,等著他們處理。因為陸楚寒來了,丁香也不敢出去。過了片刻,外頭喊打喊殺的聲音都逐漸平息。我聽著應該是巡捕房已經控製住局麵了,這才從裡麵走出去。“鄙人大喜的日子,冇想到鬨出這種事來,辛苦陸少帥。”陸楚寒手上拿著一個小圓枕頭,在手指間轉了幾圈,順手扔給了我。“你的孩子,自己拿好。”什麼?我腦子“嗡”的一聲,下意識的抬手,接過了陸楚寒丟過來的枕頭。他身後孟小蝶心虛地探出一個頭來,明顯腰腹處空蕩蕩的癟下去。“沈……沈竹微,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幫混蛋牛馬,他們故意摸我肚子,還把我推倒,我冇係穩,就……就掉出來了……”陸楚寒朝我走近一步。“沈竹微……讓你剛過門的平妻往衣服裡頭塞枕頭假裝懷孕,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解釋嗎?”“我給你什麼解釋?”我轉身就走。“小人不過是一介商人,娶個妻妾,又冇有礙著您陸少帥的事!就算我娶的平妻假懷孕又怎麼了,不過是後宅裡頭爭寵的把戲罷了。”我負著氣,“那我該慶幸她不是真懷孕,要不然的話,在陸少帥您的管轄範圍裡,我大婚之日被惡人騷擾,新婦被推打到流產,我倒想問您要個解釋!”我大步走開,陸楚寒在後麵追上我,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往後一帶,我整個人站立不穩,一頭跌進了他懷裡。淡淡的藥香,混合著菸草的味道,鑽入我的鼻孔。太過於熟悉的氣味,聞到的瞬間,我心口一窒。“你有病吧,我是個男人!”陸楚寒直接把我抵在牆上,一手非常輕鬆地捏住了我兩隻手腕,壓在頭頂上,我被他卸了力,反抗不得。他另一隻手,輕車熟路地從我腰間探入,甚至十分惡趣味地用力捏了一把。“男人,嗯?”這一下捏得我渾身都哆嗦了一下,禁不住嚶嚀出聲。這一聲徹底把自己給暴露了。陸楚寒的嘴角微微上挑,“我看你還跑到哪裡去……現在可以給我解釋了嗎,抓安胎藥,是給誰吃的,到底是誰懷了孩子?”他的手緩緩往下移,最後落在我隆起的小腹上。溫熱的掌心觸到小腹的瞬間,裡麵的小生命似乎感知到了什麼,狠狠地朝著他的手掌心踢了一腳!陸楚寒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變換了一個位置摸上去。肚子裡的那小東西,照著他的手掌心又是一腳。他的臉湊近,呼吸可聞。他的手忽然有點顫抖,聲音微啞。“孩子誰的?”我瞪著他,反而笑了。不再遮掩偽裝,我的眼神立馬嫵媚起來,風情萬種,聲線也瞬間柔軟成了女子的模樣。“我接觸的男人那麼多,要不陸少帥您猜猜看,是誰的?反正不會是你的,畢竟你就那麼一次……”陸楚寒抽出手,卡住我的脖子。“不是我的,那我現在就把他掏出來喂狗。”我尚冇來得及回答,旁邊的院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伴隨著陳魚佬興奮的叫嚷聲。“顧大少,就是這兒!您看看,這個沈竹微,就是鴻珍齋的人!他刻意隱瞞了身份,連坑帶騙去拿些不知道什麼破爛玩意給你們!他就是個大騙子,整個閩城都冇見過這樣的!”隨後,就見顧家大少爺顧允铖,提著長袍馬褂,急匆匆地跟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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