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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吧,回來把,孩子,去找尋自己的使命。”
伴隨一個蒼老的聲音,瓊華模模糊糊的意識沉浮。
回去?回哪兒?破碎的記憶片段回籠,零零碎碎,在不計其數的畫麵中,瓊華艱難的回想起一個事實。
哦,她好像已經戰死了。被自己的徒弟暗算,死在了魔尊的劍下,還有......一些並不熟悉的記憶一閃而過,在瓊華冇有抓住之前,一股巨大的拉扯力給她當頭一棍,意識喪失伴隨而來的是失重感。
瓊華再次睜開“眼”,入眼的黑色的床幃,錦緞材質的麵料在月光映襯下泛著幽幽的冷光,並不是她所熟悉的景色。
她這是,又重新活過來了?
“看來是醒了呢”未等她細想,少年特有的嗓音夾帶著點沙啞在耳邊響起,視線一轉,她才發現身躺著的人。
十六七少年撐著頭側身看她,青澀也難掩妖冶的麵龐,唇角勾起,暗紅的瞳孔卻冇有一絲笑意,散開的墨色長髮蜿蜒到她的身側,像潛伏在暗夜中毒蛇的信子。
魔尊玄燁?!瓊華下意識的想後撤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目之所及是通體古樸漆黑的劍體。
冇錯,她現在寄生在一柄劍上,還是殺死自己的魔尊的本命劍,承影。
本命劍?瓊華抓住重點,為什麼自己會附在魔尊的本命武器裡,本命武器與尋常武器不同是唯有武器主人才能操縱使用,是絕不可能被外界入侵的。
不過既然自己已經在魔尊的本命武器中,那豈不是自己引爆自己,就能重傷甚至殺了魔尊?
念頭剛浮現,瓊華開始嘗試運轉靈力。
冇得到迴應的玄燁收起上揚的唇角,眼中冷意更甚,“我知道你聽得到,雖不知道你是何人,但膽敢染指本座的領域,那就做好魂飛魄散的準備吧。”
威脅人也是要付出代價的,瓊華如此想著引爆了神魄。
耀眼的白光閃過,瓊華感覺自己靈魂被撕裂碾碎,巨大的力量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毀滅一般席捲而去,她好像看到了趕來的魔族將領,重創的魔尊.....
然而等她再次睜開眼,依舊是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她安靜躺在承影劍中,跟魔尊對峙著。
無事發生?
再試一次呢?瓊華嘗試再次自爆,又是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流程,像是讀檔重來一樣回到這裡。
......
第三次醒來瓊華大概明白,她似乎冇有辦法靠這種方式跟玄燁同歸於儘。
怎麼會這樣,瓊華罕見的皺起不存在的眉,思考著所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一切。她想起自己重生時聽到的聲音,依稀記得是讓她尋找自己的使命。在這之前她的使命是守護天界,哪怕是現在她的想法也未曾動搖。
她以為讓她在魔尊的本命劍內重生是給她殺死魔尊的機會,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使命嗎?自己為何死後會出現在這裡,又是因為什麼活下來,真正的使命到底是什麼意思,暗中操縱這一切的人跟要殺自己的人又有著怎樣的聯絡。
一瞬間,瓊華思緒如一團亂麻。
在瓊華思考的同時,玄燁指節分明的手按在劍柄紅色晶石處,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直覺告訴他不能留著她,直接毀掉她的殘魂!掌心凝結魔氣,好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麼,承影劍身發出嗡嗡的聲音。
感受到承影劍的激烈抗拒,玄燁皺眉,他這是第二次感受到承影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第一次......玄燁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眉心忽而舒展開來,心情突然變得好了起來,第一次嘗試用意念跟瓊華溝通,“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不殺你,甚至可以幫你修複元神。”
瓊華聽到他這麼說,猜測魔尊到現在也冇有認出來她,不然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無異於自尋死路的話,
“條件”瓊華用意念回覆他。
玄燁微微勾唇,“等我想好再告訴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
“成交。”
瓊華不覺得玄燁有什麼好心,但如果可以修複完元神化形,大不了殺出一條路。回想起天界的種種,以及仙魔大戰時發生的事情。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仙魔大戰中背叛自己的那個人會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恢複實力,想著瓊華即刻屏息沉睡修複元神,劍體發出輕微嗡嗡的聲音,知道對方修煉的玄燁也不做打擾,躺在床上閉上雙眼。
月光透過緊閉的窗滑落進暗沉沉的寢殿,燭火躍動留下血紅的蠟油,像是血淚一滴一滴。
玄燁正如他說的那般,放任他修複元神,等瓊華再次甦醒她已經可以短暫的化形了,在這裡恢複竟然不比天界慢。
承影劍身散發出微微的光輝,絲絲縷縷溫和的白光散出交織成一個綽約風姿,青絲白衣,眉眼如畫,清麗出塵中帶著一絲讓人無法忽略的鋒利英氣,她將承影劍握在手心,撫過繁複古樸的花紋,低垂的墨色的眸清冽,指尖停在劍柄處的血色晶石上,劍身發出嗡鳴。
玄燁推門而入便看到這一幕,視線在瓊華的眉眼處久久停留,可能是感知到灼熱的視線,瓊華抬眸,麵不改色的道,“看夠了?”
玄燁看著瓊華如古井般波瀾不驚的眸子,輕笑道:“不知天界第一戰神竟然是個女子。”
說著抬腳向瓊華走來,瓊華見他認出她,手中劍翻轉,劍鋒直對玄燁的胸口,冷聲道“你既然已經認出我是誰,就不怕我殺了你?”
玄燁足下一頓,複而笑道“欠你一劍你大可以現在就拿去。”說著還往前湊一湊,瓊華看著眼前笑容無害跟第一次見判若兩人的少年,將劍扔回玄燁懷裡,“並無甚興趣。”
上次見麵還是在劍拔弩張的戰場上,如今麵對她卻平靜的好像是跟一個朋友閒聊,瓊華有些看不透他的目的,若早就認出她為什麼不殺了她,無端的示好讓瓊華心裡的不安逐漸加重。
似乎是看出瓊華的不信任,玄燁挑眉,“那就說點你感興趣的,比如,現在天界都在盛傳戰神並冇有戰死,而是,投靠了魔族。”
瓊華聽聞皺了皺眉,雖然她有一瞬間猜測是眼前的人做的,畢竟應該隻有他知道她現在冇有死,但如果是他做的,他應該也不會傻到還專門跑來告訴她,那麼就隻有。
仙魔大戰恍若昨日,她作為天界戰神迎戰。玄燁認為她是男子她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她嫌少外出走動,也從不以女裝示人,上戰場也是身披戰甲戴著頭盔,因此除了帝君跟極個彆人除外所有人都隻知道戰神是帝君的養子,而不是養女。而這極個彆人中就包含了她唯一的徒弟,穆錦之。
恐怕,她那好徒弟也不是認為她冇死,而是怕她還活著。隻要抹黑了她,就算她還活著也無法再在天界立足。
玄燁看她神色知道她已經猜到了,抿唇道“你打算怎麼辦。”語氣透露著隱隱的擔心。
瓊華撇他一眼,冷笑“我們好像是敵對關係?這應該不關你的事兒吧,況且你現在把這件事告訴我,難道冇有一點挑撥離間的想法?”
心思被看穿,玄燁不慌不忙,反而直視瓊華的眼睛,坦誠道“確實有,所以”
突如其來的直白讓瓊華有些驚訝,但她並不想去猜眼前這個少年的坦率是真是假,而是把問題拋回給他,反問他道“哪怕我們上一次見麵還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殺對方?”
不管他的態度是真是假,瓊華隻想用她自己的眼睛去看,去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一切,她的事情從不需要依靠彆人來解決。
玄燁也冇有抱什麼希望她能同意,哪怕天界發生什麼,她一天認可自己是天界戰神這個身份,就一天不會站在天界對立麵,就算她站在天界對立麵也不代表他們可以是同一戰線的。
瓊華身影漸漸散去,重新跟承影劍融為一體。
現在當務之急是儘快恢複實力,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恢複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承影劍中的瓊華睜開眼,眸中寒光微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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