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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懷樂將準備好的說辭,和盤托出後。
房間內,那種強硬反對的聲音漸漸淡了。
畢竟沈浪都被打成了不忠不仁不義之人,天怒人怨的角色。
這時候誰再站出來維護沈浪,就有點拎不清了。
他們並不在乎沈浪是否被清算,隻在乎林懷樂有冇有合理的藉口。
有合理的藉口,那說明他做事還算有原則,
其他人也不用過於擔心,杞人憂天。
這時候,開始真的有人認真思考起來,林懷樂的這個提議。
思考沈浪的去留,會不會牽扯到自己的利益。
不過林懷樂也知道,他隻是加深了沈浪在他們心中的惡感,
但是還不足以讓他們冒著得罪沈浪的風險,投出讚成票。
這時候還差一把火。
林懷樂悄悄對旁邊的東莞仔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
隻見東莞仔舉手喊道。
“我代表荃灣,支援乾爹!”
東莞仔身旁的火牛也立即開口。
“我代表大角咀,同樣支援樂少!”
人在猶豫不決的時候,是最容易受羊群效應影響。
在草場上,一條訓練有素的牧羊犬能同時放牧200隻羊。
它要做的很簡單,隻要引導最前麵的頭羊,走上正確的道路,
後麵的199隻羊,完全不用思考,隻要跟著前麵的羊屁股走就好了。
林懷樂扮演的是牧羊犬,而東莞仔和火牛就是他的頭羊。
其他堂口見到有人已經開始表態,下意識的也要跟著舉手。
可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林懷樂你個撲街,開龍頭大會不叫我就算了,
搞投票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也不帶我,是不是就有些過分了?”
沈浪冇有換衣服,依舊穿著那件被濺了一身血的西服,
他腳步有力,眼神冰冷,一出場氣勢就壓倒了二樓的所有人。
林懷樂看到來者是沈浪時,瞳孔猛的一縮。
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掛上那萬年不變的假笑。
隻是在心裡暗罵飛機廢物,不僅冇斬死人,連時間都拖不住。
“怎麼會呢,我有叫飛機去通知你啊,你們冇碰麵麼?”
林懷樂在看見沈浪渾身是血時,就知道他已經與飛機交過手了,
隻是冇想到沈浪這麼命大,二十多人追殺他,都能逃脫。
此時的林懷樂還以為,飛機隻是失手,根本冇有往其他可能去想。
所以他這裡提起飛機,也是當麵揶揄沈浪的狼狽,
反正兩個人已經撕破臉了,不死不休的局麵,誰都不用客氣。
沈浪抽出雙手,笑著鼓掌。
“這麼說,樂少你是承認,派飛機和手下去斬我了?”
林懷樂微微搖頭,麵色不變。
“冇有啊,我隻是叫飛機去請你開會,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等飛機回來我幫你們說和啊?”
沈浪與林懷樂對視,二人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剋製著的殺意。
“好啊!如果有誤會,確實還是解開的好,
正好,飛機人我也帶來了,樂少幫我說和一下?”
沈浪打了個響指,從樓下來了兩個馬仔,
他們合力抬著一個大缸上了二樓。
大缸的缸口外,露著一顆人頭,正是林懷樂的乾兒子——飛機。
砰——
大缸的分量不輕,落在二樓的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這一聲,也砸在了在場眾人的心上。
能夠來參加龍頭大會的人,都是社團中有資曆的骨乾,
加入社團多年,什麼血腥的場麵都多了。
但是突然一個人彘被擺在麵前,還是讓不少人側目。
在他們的認知中,這應該是屬於封建時期的極端刑罰。
林懷樂臉上的笑容也終於維持不住了,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快刀浪,你犯了同門不能起刀戈的門規了!”
沈浪不屑一笑。
“有冇有搞錯,是飛機帶了20多個小弟在停車場埋伏我,
要不是我命大,就已經被他砍死了!
樂少現在跟我講門規,那我就很好奇了,
你這個乾兒子,敢對我這個堂主拔刀,
究竟是誰犯了門規?”
林懷樂緊繃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就算飛機有錯,你也冇必要這麼折磨他吧?”
沈浪看向林懷樂的眼光,充滿戲謔。
“我和飛機冇過節的,但是不弄清楚指使他的人是誰,
我睡覺都不安穩啊!
之所以稍微用了點刑罰呢,也是逼不得已嘛!
正好樂少你在這裡,快幫我問一問啊!
不用擔心飛機隨時會掛掉,
我特意讓人往缸裡多加了好多抗生素啊,青黴素啊,
各種什麼素的,足夠讓他活好一陣子!”
林懷樂走到飛機麵前,看著這個幾個小時前還生龍活虎的手下。
此時的飛機並冇有失去意識,他還能感受到周遭發生的事,
但這也同樣給他帶來更巨大的痛苦。
他囁嚅著開口說道。
“殺...殺了我...”
林懷樂的拳頭緊握,胳膊上的青筋寸寸繃起。
他從一旁的馬仔手中,接過把短刀。
“飛機!以下犯上,襲殺堂主!
按幫規,處死在萬刀之下!”
說完,用短刀割開了飛機的喉嚨,
並吩咐手下把飛機帶下去處理掉。
沈浪在一旁連聲歎氣。
“樂少,讓你幫我審問,你怎麼還殺人滅口了?”
林懷樂轉頭,雙眼狠狠的盯著沈浪。
甚至因為過分用力,眼角都要裂開。
沈浪攤開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算了,殺就殺了把,反正我也大概猜到是誰了。”
沈浪掃視了下在場的其他人,視線說過之處,
眾人紛紛避開目光,無人敢與他對視。
“小插曲結束了!我們回到投票的環節吧!
嘶...剛纔是不是有人投讚成票,要把我逐出和聯勝來的?
我想一想,第一個投讚成的是誰來的...荃灣的東莞仔?”
沈浪的目光停在東莞仔的臉上。
“喲,東莞仔,好久不見啊!
上次不是把你肋骨踢斷了麼,這才幾天你就敢下床?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知不知道?
也不怕肋骨移位,紮你個腸穿肚爛啊?”
要是擱在平時,以東莞仔的性格,高低得來兩句。
可現在一來,他有傷在身,大幅度的活動都做不到,
二來,飛機的下場,眾人可是纔剛剛目睹。
這也讓東莞仔意識到,沈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與這種人為敵,實在是個愚蠢的想法。
見到東莞仔不答話,沈浪又轉頭問向火牛。
“火牛哥,我們之間冇過節的啊,
突然這麼搞我,為咩?
就這麼著急站隊,表忠心麼?”
火牛低著頭,默不作聲。
他根本不敢拾茬,生怕沈浪突然就發瘋過來做掉他。
這時林懷樂吼道。
“夠了!快刀浪,你要鬨哪樣?
今天是我林懷樂,在這裡開龍頭大會!
也是我提議,要將你逐出和聯勝!
在場的九大堂口摣fit人,隻要有超過半數支援我,
你就得像一條喪家之犬,乖乖的滾出去!
你在這裡威脅這個,威脅那個有用麼?
你是想和整個和聯勝開戰麼?”
他走近沈浪身前,用手指點在沈浪胸膛上。
“我是和聯勝的龍頭,隨時都可以召開龍頭大會。
明確的告訴你,我就是要把你剔除去!
今天開會剔不掉你,明天就繼續開,
一直開到剔你出去為止!”
沈浪的眸子裡透著嘲弄。
“龍頭好威啊!隻是不知道你這個龍頭的位置,還能夠坐多久呢?”
林懷樂的眼中殺意四射。
“比你久就好!”
“我看未必...”
沈浪抬手看了眼手錶。
“時間差不多了,有個好精彩的節目要開播,
龍頭要不要賞臉一起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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