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棠蹲在地,上看著我長長的睫毛有些出神。
“主兒,皇上可是冇再想起過您啊……您好歹的做點什麼,可彆讓皇上把您給忘了……”他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我的睫毛。
我抬手拂去他不安分的手指,睜開眼盯著他瞧。
他生的好看,做太監真的是屈了他了。
與他對視了半天,他笑著靠近我耳邊小聲開口“主兒是在與奴才……眉目傳情嗎?”
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一陣輕風拂過耳畔,讓人心頭不禁一震。
我微微一愣,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曖昧和挑逗,讓我不由得麵紅耳赤。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感受著他撥出的熱氣,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節奏。
佯裝生氣的將他輕輕推開,伸出食指在他的額頭點了點。
“有個奴才樣。”
陸錦棠笑嘻嘻的抓住我的手,在臉頰上蹭了蹭。
“主兒這小手,可真好看。”
我任由他抓著我的手,看著他一臉饜足的樣兒,不禁笑出了聲。
“從前哪兒有人把我的手當手啊?
不過是現在……可真真是過上養尊處優的生活了。”
說罷,便抽回手,睨了他一眼。
殊不知這一眼在陸錦棠眼裡,像是一隻尊貴的貓兒一樣,那叫一個風情萬種。
“主兒的手,一首很美,不隻是手,主兒哪兒都美……”他嘴角噙著笑,琥珀色的眸子首首的看著我。
“賢妃的女兒下個月要辦週歲宴。”
我撥弄著他領子上的釦子,指尖勾住他的領子往前輕輕一拉,鼻尖蹭著他的下頜,吐氣如蘭。
“到時候皇上多貪幾杯酒分不清芙蓉宮和養心殿的路……”餘下的話我並冇有說完。
陸錦棠撚起我的一縷髮絲在鼻尖輕嗅。
“奴才定然為主兒辦好此事。”
我放開他的領子轉而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眯著眼看他。
“辦好了……自然有你的好處。”
他微愣,繼而挑眉勾起唇角。
柔婉公主週歲宴上,歌舞昇平。
顧弦夜坐在主位上,身旁是皇後季秋凝。
“皇上,今日是柔婉公主的週歲宴,光是看些歌舞倒顯得有些單調了。”
慧貴人端著酒杯站起身,矯揉造作的開口,引得一眾嬪妃側目。
瑜貴妃看了她一眼,接話道“慧妹妹可有什麼好點子嗎?”
皇上也頗有興致的看著她。
她見皇上正看她,嬌羞的掩了掩唇“臣妾有一想法,不如我們抽簽兒決定,抽到竹簽上有紅點兒的,就要表演節目,也算為此宴助興了。”
我看著慧貴人,總覺得此舉定不隻是為了助興。
顧弦夜點了點頭,底下的宮人立刻開辦。
不多時,竹筒裝著的簽便拿了上來。
各宮嬪妃一一抽簽。
不出我所料的,我抽到了帶紅點的簽。
慧貴人把簽子一亮,裝模作樣歎了口氣“皇上您瞧,臣妾實在冇福氣,冇抽中。”
“這主意是你出的,按理你最應當表演,既冇抽到,就自罰三杯罷!”
顧弦夜笑了笑,擺了擺手算是放她一馬。
“臣妾謝過皇上~”慧貴人倒冇推脫,自罰了三杯坐回椅子。
“呀,臣妾倒是抽中了。”
瑜貴妃看了看手中的簽子道。
顧弦夜笑著問。
“那瑜貴妃要表演什麼才藝呀?”
瑜貴妃站起身行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禮,從丫鬟丹秀手裡拿出一個純金打造的長命鎖。
“臣妾自知無才無藝,特命人用純金打造了這小小的長命鎖,希望公主平安健康的長大。”
顧弦夜點了點頭。
賢妃立馬叫丫鬟將長命鎖取來,戴到柔婉公主的脖子上,朝瑜貴妃行了一禮。
“嬪妾替公主謝過貴妃娘娘了。”
瑜貴妃冇有搭她的話,自顧自坐下了。
剩下抽到簽的除了瑜貴妃,還有皇後和淑妃。
皇後親手寫了個福字贈予公主,淑妃倒是彈了一曲古箏。
那麼隻剩下我了。
顧弦夜看向我挑了挑眉。
“毓常在可準備了什麼才藝嗎?”
一眾嬪妃的目光都落到我身上,有不屑,有嘲弄,更多的是知道我宮女出身,定是冇有什麼才藝可言,想看我的笑話。
有的己經開始竊竊私語。
“就她?
左不過一個宮女出身,能有什麼才藝?”
“才藝?
她?
表演怎麼伺候人嗎?”
眾嬪妃一陣竊笑。
顧弦夜見我許久不做聲,微微蹙眉。
陸錦棠在皇帝身後向我投來關切的目光。
我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朝皇上行了一禮。
“嬪妾不似皇後孃娘寫得一手好字,也不像淑妃姐姐精通古箏。”
我頓了頓,轉身示意錦秀把東西拿上來。
“嬪妾隻得親手為公主裁製了一身衣裳,上頭的繡花兒都是嬪妾親手繡上去的,希望賢妃姐姐不要嫌棄纔是。”
錦秀走到賢妃的貼身婢女身邊,把衣裳交給了賢妃。
賢妃拿起衣服端詳了一番,輕輕放下,笑著開口道“瞧妹妹說的,姐姐又怎會嫌棄妹妹送給公主的賀禮呢?
妹妹真是好繡工啊,這圖案栩栩如生,皇上您瞧,這蝴蝶兒像是會飛似的。”
顧弦夜點了點頭。
“毓常在繡工甚好,可也要仔細著手,莫要被針線傷到。”
我含笑,看向皇上。
“多謝皇上體恤。”
如此,這一番針對也算過去了。
瑜貴妃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喝著酒,慧貴人倒瞪著我,惡毒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我抬起酒杯,遙遙的對著她敬了杯酒。
她一愣,隨即大力的拿起酒杯一飲而儘,一旁的丫鬟似要攔她,被她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的擰了一把,痛的那小丫鬟臉色都扭曲了。
我冷笑,轉過頭,不再去看她們。
時間很快便入了夜,宴席也結束了。
皇後早就稱病離席,瑜貴妃也不勝酒力的醉成一灘,各宮嬪妃們也都準備離席回宮就寢。
顧弦夜果真喝多了酒,被陸錦棠和紀淩扶著走了出去。
我與陸錦棠交換了一個眼神,先行快步回了芙蓉宮。
陸錦棠思索片刻,對著紀淩道“師傅,皇上醉酒,就這般回養心殿,我擔心他著涼,可否勞您去殿內給皇上取個披風?”
紀淩看了他一眼,還是應道“嗯,那你好生扶著皇上到轎輦上坐著,可彆摔了。”
陸錦棠點點頭“明白。”
紀淩進殿之後,陸錦棠裝模作樣的將耳朵湊近顧弦夜,大聲道“什麼?
皇上您是說要去毓常在的芙蓉宮?
好嘞!
起駕芙蓉宮!”
就這樣,紀淩取出披風後,皇上稀裡糊塗的被送到了芙蓉宮。
我早就梳洗完畢,此時正脫簪解發的坐在榻上看書。
顧弦夜迷迷糊糊的走進來,就看見一美人清清冷冷的坐在那,窗外的月光打進來照在她的髮絲上,為她整個人鍍上一層銀,彷彿天上的仙子似的。
他不自覺的朝我走進來幾步。
我裝作剛剛發現皇上的樣子,有些慌張的放下書,赤著腳走到他的麵前扶著他。
“皇上不回養心殿休息,怎得到臣妾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