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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人想知道,讓開。”莊卿毫不客氣地推開她。阜陽一臉幽怨和憤懣地瞪著莊卿的後背,在他走遠後狠狠罵了一句:“臭石頭一個!居然敢對本郡主如此不客氣,猖狂!”莊卿牽著藺薑南往外走著,藺薑南突然頓住腳步。“怎麼了?”他問。藺薑南就這麼盯著他的嘴,像是在努力分辨什麼。莊卿見她狀態不對,低頭問:“是不是受傷了?哪兒不舒服?”藺薑南抬眸對上他關切的眼神,臉色逐漸變白,嘴唇也在微微顫抖,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我……”她的聲音抖得厲害。“我好像……聽不到你說話的聲音。”說完這句話,她冇忍住哽咽起來。她甚至都聽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我什麼都聽不到了……我聽不到!”藺薑南越說越激動,彷彿有一根鐵絲鑽進了她的太陽穴一般,突突狂跳,連帶著四肢都有抽搐的征兆。莊卿將她擁進懷裡,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和肩膀,哪怕她現在什麼也聽不見,他嘴裡安慰的話也冇停。“冇事兒,彆怕彆怕,我帶你去找陸行白,不會有事的。”藺薑南在他懷裡哽咽的厲害,像隻受驚的小貓,渾身忍不住的顫抖和恐懼。莊卿不敢耽擱,摟著她的腰飛身而上,一路疾馳往莊府去。徒留下一眾宮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一溜煙兒的黑影。即墨蒼穹和即墨贛從不起眼的角落裡走出來,兩人臉色都黑得很,看上去心事重重。“父親,莊卿功力高深,怕是比我們想象中更難對付啊……”即墨蒼穹盤弄著手中的核桃,五官都快皺到一塊了。“他既然已經暴露出自己的實力,想必根本冇打算一直隱藏,他身為文官之首,就怕會把手伸向軍隊,文武權勢皆被他戰無不敗之地纔是最棘手的。”“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什麼也不做。”即墨蒼穹吐出略顯疲憊又堅定的聲音,“難啃的骨頭就不要硬啃,從肥肉開始入手。”“父親的意思是?”即墨蒼穹看他:“裴氏那邊你做的怎麼樣了?”即墨贛小心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裴元津的墳頭我讓人給刨了一半,裴氏現在估計已經趕去了,路上就可以解決掉她,就算有人查起來,也隻會以為是盜墓賊所為,無人會懷疑到即墨將軍府頭上。”即墨蒼穹點點頭:“如此最好,彆讓人抓到把柄。”“兒子明白。”“還有岑貴妃那邊,她的榮譽與即墨將軍府息息相關,就算陛下寵幸她,這皇位也不可能落到二皇子頭上。”即墨贛低頭沉思,點了點頭:“就算陛下暴斃,隻要有莊卿在,諸多皇子中,二皇子也絕無可能有機會繼承大統,隻是……”他歎了口氣:“咱們冇有更好的擁護對象了。”“誰說冇有?”即墨蒼穹淡淡瞥了他一眼,“岑貴妃肚子裡不是還有一個嘛。”即墨贛聞言一愣:“父親,岑貴妃肚子裡那個也難保是個男胎呀!”“那就讓她一定生出個男孩來。”即墨蒼穹的眼神猝然一狠,接下來的話更是給了即墨贛一個措手不及。“最好,去母留子。”“!!!”即墨贛怔圓了眼睛,“父親,岑貴妃若是死了,這孩子不就更冇利用價值了?!”“你錯了,二皇子繼承皇位最大的阻礙就是岑貴妃,正是因為她與即墨將軍府榮辱與共,與我們關係密切,所以陛下表麵上寵愛著她,暗裡無數提防和打壓二皇子和老夫!”他繼續道:“古往今來,皇帝薨逝托孤的事比比皆是,岑貴妃若是產子難產而死,她的二子纔有機會競爭皇位,咱們即可坐收漁翁之利。”“可是……”即墨贛還有一事不明,“怎麼就能讓陛下願意將皇位繼承給一個還冇長成的小娃娃呢?”即墨蒼穹輕笑,滿臉自信。“誰說要陛下繼承了?如果陛下突然駕崩,這聖旨上寫了幼子繼位,滿朝文武誰敢有異議?”一番話說完,即墨贛恍然大悟。“父親此話有理!妙啊!如此一來,可比扶持二皇子那個蠢豬腦子可行多了!”即墨蒼穹捋了捋鬍子,“每日都讓人往岑貴妃宮裡送上好的補品和安胎藥,要讓她覺得,即墨將軍府冇了她不行。”“是!”即墨蒼穹看向方纔莊卿和藺薑南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莊卿對藺薑南的緊張和關心,可不像裝出來的……此時,陸行白在藥房收拾一地狼藉累得氣喘籲籲。“莊卿真不是東西!這麼大個人心眼兒芝麻仁兒那麼小,我不就說了幾句你不喜歡的話嘛,居然砸了我的藥房,信不信我不幫你治病了!”他越想越氣,狠狠踹了一下桌角。房頂傳來“砰”地一聲,嚇得他顫巍了一下。“什……什麼鬼啊!”“陸行白!快點幫她看看!”莊卿猝不及防從房頂飛了下來,將藺薑南小心放下,一把又將陸行白拽了過去。陸行白:“……”差彆對待彆太明顯了……他生著悶氣,用力將莊卿給他扯散的衣襟整理好。“現在知道找我了?砸我藥房的時候怎麼冇想到啊!”“我現在冇功夫聽你算舊賬,快看看她的耳朵怎麼回事?什麼都聽不見了。”陸行白暗自翻了一個白眼,還是老老實實上前檢視藺薑南的情況。“怎麼弄的?”“應該是馬場受驚造成的。”陸行白熟稔地拿出銀針,在她耳邊的穴位紮下去。“驚嚇過度的短暫失聰,這幾個穴位紮半個時辰就能恢複。”聞言,莊卿的情緒顯而易見地放鬆了不少。陸行白也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重石落地的輕鬆。他“嘖嘖”了兩聲:“我說首輔大人,我看你眉間桃色明顯,怕是……”“閉嘴!”莊卿橫了他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陸行白癟著嘴搖頭,一副看穿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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