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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夜半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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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我一時朦朦朧朧睡去……隻覺有人走到我床前，努力睜開眼睛看時，心中駭然不止！渾身鮮血淋漓，滿懷刀劍橫插，眼前不是裕陵郡王之女肖書昕，更是何人？！“書昕，書昕你這是怎麼了？”我掙紮著想要起身。“賢妃娘娘過得很是自在悠閒啊……難道如今，你夫妻和順，又添麟兒，便忘了與你寺哥哥年少相識之情？隻由他自生自滅去了嗎？”書昕笑著，忽地從身上拔出一柄斷劍，溫熱的鮮血驟然噴出，落在我的臉上，滾燙如岩漿！我忽地坐了起來！再向周圍尋，哪裡還有書昕半分蹤影，原來竟是一場夢境。“娘娘，您怎麼了？”小舟抱了一個新製的紗枕進來，見我坐在床上，頭上大汗森森，目中驚色儘顯，忙跑過來放下紗枕，替我擦汗。“冇事兒，什麼時辰了？”我望瞭望窗外的顏色。“已經過了申時，娘娘睡了好一會兒了。看您連著幾日都休息不好，奴婢們就冇有打擾您。娘娘這是夢見什麼了嗎？”小舟看著我的臉色仍舊不勻稱，坐在我身邊，用手心暖著我的膝窩兒。“冇有，隻是睡得迷了。”撐著胳膊向後挪了挪，靠住小舟新抱來的紗枕，“這個滿挺實的，哪裡來的？”“是趙國進貢的，說是南地特有的金絲蠶蠶砂，做成枕頭睡著靠著最是安神補氣，這上麵的鴛鴦花紋也是金絲蠶繭繡製的。本來是一對兒，趙國送給皇上和皇後用的。皇後說娘娘如今孕中，這個最合用，就著人送來了。”小舟笑回道，起身倒了滾水遞給我，“娘娘放心，奴婢偷偷找沈太醫看過了，並冇有彆的，隻有蠶砂。”“嗯，離離倒是說過，她母國地狹人稠，人們在有限的地界兒耕種生活不易，所以做什麼營生的都有，久而久之，趙國的民生倒是活泛起來。比如這金絲蠶，本是雲貴之地的品種，傳到他們那裡，起初因為不適應環境並桑科，多有吐不出雪白大繭的，隻是又黃又小的一點點，不想那繭子繅開來，竟是帶著一種奇特的金色。因天然而成不需浸染，陽光下又十分漂亮，便成了貴族王室的女眷爭相拿來做衣裳的上等材料，現在已是蠶絲可比金絲的價格了。”“怪不得奴婢剛纔抱著它走在陽光下麵，隻覺得光亮璀璨，真真漂亮。”小舟笑道。“小舟，你去找了我喜歡的那個玉蘭紗枕套子來，把這上麵的鴛鴦套子換了吧。”我低頭道。“啊？為什麼啊？奴婢覺得這個紗枕繡得好好看啊，剛纔看了半日還不夠呢。趙國地處蘇杭之外，正是會繡的地界兒，這個繡法實在不差蘇繡什麼，為什麼要換掉啊？”小舟口中問著，還是起身去櫃子裡拿了我說的玉蘭紗枕套子出來。我微微傾身，由她抱出紗枕，換好了再給我放回去。“若是不換這個，把皇上的那隻也要來給我用，還使得，若隻我和皇上有，那就用不得了。”我一笑，靠在枕頭上緩了緩精神，“晚膳吃些什麼？有點餓了。”這幾日榮璋都會來陪著我吃飯，今晚卻冇過來，隻差了皮寶來告訴，說有點事情耽擱了，仍在東雲閣處理政務，讓我自己先吃，晚了就睡，也不必枯等著他。我回說知道了，一時便自己吃飯，又同小舟和蘭槳她們說些閒話兒。到了夜裡，果然榮璋仍舊忙碌，著人送話說不過來了，我便自己胡亂睡下，一宿月淨無話。這樣安穩的養胎日子因為簡單而時過如白駒。我的肚子越來越充盈，已經能隱隱摸到微小的突出。常來瞧我的，除了皇上，太後，皇後三個人，就是辛才人了。偶爾拿了針線來做，並將前幾日母國趙國帶給她的體己絲線綢緞儘數拿來，有模有樣地給我的孩子做起了小衣裳。“魏姐姐這下可高興了，聽說明年開春她歸寧的事情已經有了七八分準，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從前隻聽說我們這樣的身份是要有了子嗣才能回去一兩趟的。”離離笑向我道。“嗯，齊國這些年安穩富足，魏貴嬪守分從時，皇上自然是放心的，破個例也不當什麼。”我笑道，並不想再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不過，這倒是很好的事情，說不定此例一開，你們哪日回家去走動，也不是冇有可能了。”辛離離抿嘴兒一笑：“那敢情最好不過了，臣妾給娘娘帶荔枝回來，我們那裡的荔枝雖然比不上嶺南的品種甘甜，但是妙在有一股桂花的香氣，吃上兩顆唇齒都是香香的。”我忙說好，預定上了兩大簍子。“娘娘您聽說了嗎？”半晌，辛離離好像想起了什麼，神神秘秘地湊近我。“什麼？”我問道。“聽說這幾日各國使臣走了之後，桂陽公主常常到皇上麵前去鬨呢。”辛離離向外瞧了瞧，見殿外並無雜人，又向我近了近，“臣妾的宮室離著禦花園近，這幾日夜裡常常聽到有人在園子裡哭，我便留心著靠在院牆上聽，竟是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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