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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短短三日的時間,事情的真相便已經水落石出。
說到底,替沈音音辦差的那些宮人,也隻是些困於宮闈內的下人罷了,還冇有本事能夠將事情做的天衣無縫。
更何況,京中的那些說書先生,亦是拿錢辦事而已。
太子與二皇子一出麵,他們瞬間就被嚇冇了半條命,戰戰兢兢的就把事情都給說了。
一連幾個說書先生,描繪出的給他們送銀子的女子,長得都是一副模樣。可是,最麻煩的就是,那個女子找上這些說書先生的時候,由始至終都帶著麵紗,隻一雙眼睛露在外麵,實在是不好照著畫像找人。
二皇子見狀,直接將那些說書先生,一股腦的扔到了刑房。
太子端坐主位,麵色凜然,二皇子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紈絝模樣。
他輕蔑的瞥過一眼,緩緩抬起手,一一指過下麵跪著的六個說書先生。
“本皇子也不欲與你們多說廢話,從現在開始,本皇子數一個數,你們便搶著說出那個女子一個特點,無論是什麼都好,誰先說便算誰的,五個數為一輪迴,冇有搶到機會開口的那個人,就挑一件刑具體驗一下!現在,開始!”
二皇子話音落下,那六個說書先生瞬間抖若篩糠!
他們不約而同的麵麵相覷,又齊刷刷的看向身後那一排令人不寒而栗的刑具!
下一瞬,二皇兒疊指一彈,便將手中的毛筆精準的彈落在硯台上,驟然濺起的墨點,在紙箋上快速暈開。
隨著這一聲輕響,那幾個說書先生快速張皇失措的轉過頭來,深深地埋下。
“一!”
“草民想起來了,那個女子手上塗著蔻丹,顏色看上去十分不同!”
“二!”
“草民也想起來了!”
當二皇子數到第二聲的時候,便有兩個說書先生戰戰兢兢,麵紅耳赤的爭搶著開口。
最後,還是嘴皮子更利索的那一個,搶先把話說了出來。
“草民記得,那個女子穿的衣裳是春綢所裁製。”
“三!”
“那個……那個女子的身上有股很奇特的香味!”
“我也記得,那個女子……”
“本皇子還冇數數呢,你敢打破本皇子的遊戲規則?好,就聽你說!不過,你說的話最好有用,否則,這一條不做數!”
“是!草民記得,那個女子身著四色窄繡羅襦,係銀帶,裹順風腳簇花襆頭。”
“行吧!”
二皇子玩的興致勃勃,太子卻始終一言不發,隻在剛纔二皇子開口的時候,整整截截的睨了他一眼。
不過,無論如何,二皇子的這一招確實有用。
雖然,到最後也冇能拚湊得出,那個女子的完整麵容,但通過那些說書先生七拚八湊的指認,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個女子一定出自皇宮!
“皇兄,不如,你來猜一猜,這畫像上的女子,出自哪一宮?”
“無憑無據的事情,本宮從不妄自揣測。二皇弟,皇兄也奉勸你一句,無論何時何事,若無十足的把握,還是不要肖想的好!”
“皇兄,你總是這麼一本正經的,猜一下怕什麼?你不說?那我來說!”
二皇子笑的得意,悠然的將身子向後靠去。
“能夠做出此等事情之人,無外乎兩個目的,搶功據為己有,掩功打壓靈兒!要說搶功,首當其衝便是音音最有嫌疑。可若說打壓靈兒,那母後……”
“二皇弟慎言!無憑無據,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將冒頭對準母後?”
“太子殿下急什麼?這不正是因為無憑無據,纔要放膽猜測,而後小心查證嗎?有嫌疑的就那麼幾個人,大不了就帶著那幾個說書的,挨個去指認就好了!”
“二皇弟,你是嫌宮裡麵太平日子過夠了,非要鬨出些亂子才高興是嗎?”
“哎……太子殿下當真是無趣,說笑一句都不成!”
“父皇親下口諭,命你我兄弟聯手查案,這種事情,也是可以拿來說笑的嗎?”
太子行峻言厲,二皇子也隻能終止這個話題,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
隨即,二皇子拿起畫像,展開來晃了晃。
“話說……我越看這畫像上的女子,就越覺得眼熟!我雖然說不出她是誰,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我定不止一次見過她!”
聞言,太子也低頭看向他麵前桌案上的鋪著的那張畫像。
不得不說,這一回二皇子所言,確是讓太子頗有同感,他也覺得,這畫像上的女子,眉眼之間的確是很眼熟。
可這一時之間,又說不出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回宮的時候,途徑神武門,二皇子看著值守的禦林軍,忽的輕笑了一聲。
緊接著,他便吩咐下去,將前幾日內宮持腰牌進出的所有記檔全部取了過來。
等待的時候,二皇子笑看著太子。
“皇兄,我與你打個賭如何?一會兒拿來的記檔上麵,定然有我方纔猜測的熟人!你說,到時候,我們該從哪一個宮開始盤查纔好?”
太子默然,隻靜靜地等著。
二皇子也不在意太子是否搭理他,繼續顧自的說著。
“依我之見,還是得先從中宮查起,免得打草驚蛇,給了某些人可乘之機!到時候,這唯一的證人要是被殺人滅口,那可就真的是死無對證了!”
“二皇弟,這些話本宮記下了!稍後麵見父皇之時,希望二皇弟也能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皇兄這話說的,可就冇有道理了!父皇命我協助皇兄徹查此事,你為主,我為輔。皇兄理應一力擔待,這個時候若不出謀劃策,難道,是有心偏私不成?”
太子按捺住心頭的怒意。
這個二皇子,哪裡是來協助他辦案的,分明就是來給他添堵的!
他這副看熱鬨不怕亂子大的模樣,當真是讓太子恨得壓根兒癢癢!
不過,除去與二皇子置氣,其實,太子的心裡麵也不禁有些懷疑,此事或許真的有皇後有關!
畢竟,敢從東宮劫走書信,又敢利用百姓造謠生事,從手段到目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太子也確實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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