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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麵語氣一頓,硬生生將未說出口的那個“十”字,咽回了肚子裡。
罰寫五遍宮規,已經是皇上對沈靈靈最嚴厲的懲罰。
皇後不甘心,但看皇上鐵了心維護沈靈靈的架勢,也知道今日她討不到什麼便宜,這口惡氣,她隻能先嚥下去!
說到底,最讓皇後怒火中燒的,還是太子!
太子一向循規蹈矩,對她這個母後更是敬重有加,從無違逆她心意的時候。
今日可倒好,太子明知錯在沈靈靈,卻還是跟著二皇子一起胡鬨、一起給沈靈靈求情,甚至為了沈靈靈,還承擔了十戒尺的責罰。
這個沈靈靈果然是個禍害!
現下,皇後想要除掉沈靈靈的心情,已經是刻不容緩。
剛一離開了文德殿,皇後就怒不可遏的向辛嬤嬤厲聲開口問道,“國師何時出關?”
“算一算,還得半個月呢。”
自打初元燈會那夜起,國師便閉關為皇上煉製丹藥。
據說,那一爐丹藥彙聚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更傾注了國師的心血,無論如何,都是絕對不能被凡塵俗世所打擾的。
是以,這段時間,沈靈靈也才能夠過得如此自在。
皇後一掌拍在轎子的扶手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隻顧著那一爐子死物!他身為國師,為皇上煉製丹藥、延年益壽固然要緊,但為皇上趨吉避凶,剷除奸佞更要緊!傳本宮口諭,讓國師儘快出關。”
“是。”
辛嬤嬤應下後,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傾身湊近皇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皇後孃娘,老奴剛聽說了一件稀罕事……與靈靈公主有關。”
皇後一聽到沈靈靈的名字,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子厭煩的感覺,她輕撩紗幔,淡聲問道,“何事?”
“老奴聽說,靈靈公主與二皇子一起的時候,不慎跌進了荷花塘!”
“此事連皇上都驚動了,已然鬨得滿宮皆知,算什麼稀罕事?”
“這件事自然冇什麼稀罕的,但有奴才瞧見,靈靈公主在跌入荷花塘撲騰掙紮的時候,是被一簇簇的荷葉托起來,纔沒有被淹死的!”
“竟有此事?”
“是呀!皇後孃娘,老奴就是覺得,這事兒實在是太過詭異!之前,是什麼小仙女,夢中預示災禍,現下,又有落水被荷葉托起這樣的異相!這靈靈公主,說到底,不過就是皇上半路撿回來的一個野丫頭罷了,哪來的如此大的能耐?您說……”
辛嬤嬤欲言又止,意味深長的與皇後對視了一眼。
但看皇後冇有出言阻攔,辛嬤嬤再次放低了聲音,接著說道。
“這靈靈公主,該不是被什麼妖孽附了身吧?如若不然的話,如何解釋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些詭異莫測的事情?
“她能被什麼妖孽附身,她自己個兒就是個災星禍害!”
“皇後孃娘,您說……這些事情若是讓國師知曉的話,靈靈公主會活個什麼下場?”
皇後看著辛嬤嬤,瞬間心領神會。
“這些事情,連帶著讓國師早日出關的事情,你一併去給辦了!切記,事情做的乾淨一些!那丫頭現下在皇上的麵前極是得臉,皇上一心偏袒,可不能再給她反咬一口的機會!”
“老奴省的。還有一件事,也頗為蹊蹺。方纔離開文德殿的時候,老奴並未看到青苗的身影。有奴才說,今日在荷塘邊,二皇子命人將青苗帶下去以後,這人就不見了!”
“不中用,又廢了一枚好棋!隻是……老二是如何察覺到的?”
皇後腹中狐疑漸起,隻一個念頭,就將矛頭對準了沈靈靈。
“荷花塘……該不會,此事又跟沈靈靈那個災星有關吧?!”
“貌似……還真的是!聽說是靈靈公主嫌吵,二皇子這才遷怒於青苗的。可是,當時伺候在近前的人,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沈靈靈,還真的是跟她那個死鬼孃親一樣,早晚都是本宮的心腹大患!”
說到先皇後,皇後又想起了沈靈靈給她的那個香囊。
她憤憤然的低頭看著手中的那個香囊,就像是得到了某種預示一般,心裡麵一陣煩躁不安。
難道,那個死丫頭說的是真的?
辛嬤嬤察覺到皇後的異常,陪著小心悄聲開口問道,“皇後孃娘,你真的要佩戴這個香囊嗎?”
“本宮若是不戴,豈不是給了那個死丫頭把柄,讓她有機會在皇上的麵前搬弄是非!今日,你也瞧見了,那個死丫頭牙尖嘴利的,本宮說一句,她有十句在那兒等著!”
“可是……皇後孃娘,老奴總覺得,那丫頭邪性得很!您還是要三思呀!”
皇後像是摸了什麼臟東西一般,隨手將那個香囊扔給了辛嬤嬤,又拿出錦帕擦了擦手。
“把香囊拿給太醫和國師都瞧一瞧,看看是不是真如那個死丫頭所言,還是,她在虛張聲勢、信口雌黃!”
“是,老奴這就去辦。”
太子、二皇子,還有沈靈靈,是與皇後前後腳離開文德殿的。
他們兄妹三人將將走出宮門,太子便站定腳,轉過身看向其餘二人。
“靈兒,今日皇兄為你求情,並非是認同你冇有做錯事。而是因為你年紀尚幼,禁不住重罰!但年幼,也不是你犯錯的理由。所以,皇兄希望你回去熟讀宮規,嚴習禮儀,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可能做得到?”
“靈靈知道了……”
沈靈靈委屈的低下了頭,她扁著嘴,垮著一張小臉,再也冇了剛纔那副心直口快、百無禁忌的樣子。
她也是在剛纔,眼睜睜的看到太子和二皇子為了她受罰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原來,在這個地方,道理大不過規矩。
是否真的做錯事也不要緊,要緊的是,她的言行會傷害到誰,又會連累到誰。
今日,她便連累了太子哥哥和二皇兄。
太子妃說完,又將目光看向了二皇子。
“二皇弟,你也須得謹記,你護得住靈兒一次,卻護不住她每一次!想要保護靈兒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她不再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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