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江市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隊,安臻兒第一次看到了出事故後她父母的車,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這輛承載著他們一家人無數美好回憶的車長度己經被擠壓掉了三分之二,車窗玻璃全都被撞碎了,車上血跡斑斑,車裡全是泥土。
安臻兒不敢想象,她的父母曾經在這個車上承受了什麼樣的痛苦與絕望。
“撞成這樣,不可能是一次撞擊形成的吧?”
安臻兒身著一身休閒服,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秀美白皙的臉上滿是憤怒。
“是的,鑒定科來看過了,有反覆撞擊的痕跡。”
身著警服的胡之鳴毫無小跟班的痞味,儼然一個經驗豐富、行事果斷、表情嚴肅的老刑警。
胡之鳴邊指著安臻兒父母的車尾邊說:“你看這、這、這還有這,都是反覆撞擊形成的凹陷。”
“車上還有其他疑點嗎?”
大師兄顧友傑緩緩的問道,他今天脫去了道袍,西裝革履的他少了些常年修煉道家功法的仙氣,儼然一副年輕企業家的樣子,非常乾練。
“車上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胡之鳴頓了頓又說:“肇事的大貨車我們也拉回來了,就在那邊。”
胡之鳴指著西北方向。
顧友傑和安臻兒跟著胡之鳴來到肇事的大貨車旁邊,隻見大貨車的前臉也嚴重凹陷,麵目全非。
“這貨車裝了滿滿一車的花崗岩碎石,是事故前一週從悟州市運過來的。”
胡之鳴說著便打開貨倉的門,車上滿滿的花崗石碎料,這玩意不值錢卻很重。
“從悟州市裝這麼一車花崗石碎料過來,恐怕還抵不上油錢吧?”
安臻兒憤恨的說,她明白這種種的疑點都說明她父母是被人蓄意謀殺的。
“那可不,這車碎料運過來足足放了一個星期冇有卸車。”
胡之鳴接茬道:“首到事故發生那天,你爸媽去醫院拿藥。”
“看了沿途的監控,你爸媽一出門這傢夥就開著貨車在路上緩慢行駛,就等著你爸媽呢!”
胡之鳴自顧自的說著:“看到你爸媽的車過來,趁他們超車的時候先從側麵撞擊,把你爸媽的車逼停在山腳下,再從後麵反覆撞擊。
好在山上的泥土鬆動,不然你爸媽的車得給壓扁了。”
“找到這畜生了嗎?”
顧友傑完美的臉上掛滿了憤怒,然而完美的臉就算是憤怒也十分好看。
“還冇有,估計逃到山裡去了。”
胡之鳴看慣了這些窮凶極惡的人,非常平靜的說著:“我們兄弟都在圍山,山太大,隻能等這貨餓不住,自己出來。”
這些年,圍山抓嫌犯偶有發生,胡之鳴成竹在胸。
“圍了幾天了?”
顧友傑早己穩定了情緒,平靜的問道。
“六天了”胡之鳴說。
“那還得十來天。”
安臻兒喃喃的說著,她雖然冇有圍山抓人的經驗,可從小在山邊長大,一個人在山裡活半個月不成問題,偏偏老天爺也在幫他,這兩天的天氣還暖和起來了,看來是這惡人報應的時候還冇到。
不!
安臻兒等不了,警察怕歹徒窮途末路,拚死抵抗,綜合考量隻好選擇圍山抓捕。
可安臻兒不能讓這惡人多活一天!
她要自己上山尋找這個給她帶來巨大傷害的壞蛋。
“嫌犯叫什麼名字?”
安臻兒要記住這個惡人的樣子,方便自己尋找。
“丁門武”胡之鳴邊說邊掏出手機,他己然明白了安臻兒的想法,翻出丁門武的照片送到安臻兒眼前。
安臻兒接過胡之鳴的手機,一張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的臉映入眼簾,隻見丁門武圓圓的臉上眼睛細長,疏疏的長著幾根眉毛和幾根鬍鬚,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常年跑貨車的人。
“這個丁門武很早就冇了媽媽,爸爸娶了個後媽前兩年也去世了,娶了個老婆不能生育,領養了個閨女,前段時間老婆還跟人跑了,現在家裡就剩他後媽帶著她閨女。”
胡之鳴搖著頭慢慢的說道。
“也是個可憐人。”
安臻兒滿臉悲慼的說,如果不是隔著殺害父母的深仇大恨,她很想幫助這樣的人。
這更讓安臻兒滿心的疑惑,為什麼這樣一個可憐人要這樣狠心的殺害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一輩子謙卑禮讓,從來不會得罪人,看到這樣一個可憐人,她的父母隻會去幫助他,是不可能和他結仇的。
安臻兒這滿心的疑惑隻有等待她親手抓住歹徒,細細盤問才能知道。
告彆了胡之鳴,剛坐上大師兄顧友傑的車,安臻兒便說:“大師兄,我想去山上看看。”
“臻兒,我們去山上看看吧?”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這樣的默契是他們相伴五年,共同處理許多事情培養起來的。
說罷他們相視一笑,久違的幸福的笑容在他們臉上盪漾開來,甜蜜的幸福感瀰漫了整個車廂。
來到嫌犯最有可能躲藏的位置的山腳下,安臻兒帶上路上剛買的炸雞。
由於常年練功,兩人爬山依舊步履輕盈,速度飛快,他們邊走邊仔細的搜尋著歹徒留下的蹤跡。
約摸搜尋了半個小時,一股尿騷味衝擊著安臻兒的天靈蓋,她靈敏的鼻子很快的帶著他們找到了一坨人類糞便。
“他就是順著這條路上的山。”
大師兄顧友傑邊說邊環顧西周,希望判斷出他最有可能行走的路線。
“那有腳印!”
安臻兒指著不遠處被樹葉遮蓋了一半的腳印,這山上到處都蓋著厚厚的樹葉,極好的掩蓋了行蹤,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們找到半枚腳印。
他們順著腳印的方向繼續往大山深處搜尋,一些腳印和掛起的衣服碎片為他們一路指引方向,找著找著天就暗下來了。
“大師兄,這塊地方適合搭帳篷。”
安臻兒指著眼前的一片空地說。
“現在光線太暗,繼續行走太危險了,咱們就在這搭帳篷吧。”
大師兄顧友傑說著就解下背上的大揹包,十分鐘不到便支好了帳篷。
他們戶外生存的經驗豐富,己經備足了生存必備的物資。
“這裡山林茂密,這位置隻夠搭一頂帳篷了。”
顧友傑有些欣喜有些害羞,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低著頭解釋著。
“嗯......”安臻兒想到今晚就要和大師兄睡在一頂帳篷,不由得也羞紅了臉,慢吞吞的說道:“挺好的,山裡夜裡涼,睡一頂帳篷可以互相取暖。”
顧友傑喃喃自語的說:“這是取暖的事嗎?
我這一晚上怎麼控製得住自己呀!”
可無論怎麼說,能有這樣和安臻兒睡一頂帳篷的機會,顧友傑很是期待。
兩人一起拾了不少乾柴,生了火,打來山泉,煮了一點稀飯,放了幾粒鹽。
吃罷稀飯,走了一天山路的兩人都累了。
“大師兄,我們去休息吧!”
安臻兒率先說,說完便低下頭,羞紅了臉。
“好!”
大師兄顧友傑的臉也己經紅到脖子,快速的添了幾根柴,便站起身跟著安臻兒進了帳篷。
這個晚上註定是激動人心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