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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聽著閆埠貴這麼多問題又接著說:“教員批語配上歌頌工農同誌的語錄,我看看傻柱這狗日的還敢不敢潑,要是再敢潑,到時候老閆你給我作個證,給丫的當間諜直接抓進去頓頓喝湯。”
閆埠貴聽著張弛的話,手上的毛筆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臉糾結的說:“不至於吧?”
張弛聽著閆埠貴的話,笑著說:“你覺著不至於?”
閆埠貴看著張弛的笑容,隻覺著自己要是點一下頭,冇準兒明早起來自家的門上也得被張弛潑糞,隻能點著頭說:
“至於,可至於了,反正是你倆的事兒,你滿意就成。”
閆埠貴說完這句話後又忙接著說:“不過作證的事兒還得看我到底看冇看見,我這人民教師絕對不會說瞎話。”
“要是我在對聯裡麵貼一張十塊錢,你就一準兒能看見。”
聽著張弛一說錢,還是大黑十,閆埠貴一臉欣喜的問:
“現在就貼?”
“什麼時候被潑我什麼時候貼,到時候誰看見了,我就把這錢給他。”
聽著張弛這話,閆埠貴才明白了過來,良心不得不隨著張弛的話在十塊錢和偽證之間遊走。
張弛看著閆埠貴一直冇說話,又接著說:
“一副對聯,應該貼兩張大黑十。”
“不對不對,還有橫批,得貼三張。”
看著閆埠貴隨著自己的話,臉色不斷轉換著,張弛的心情纔好了些許,閆埠貴到最後也冇說這個錢的事兒,而是乾笑了兩聲說:
“我說三十塊錢你都捨得貼這對聯後麵,那我寫的這幅對聯你給個三毛錢的潤筆費不過分吧?”
張弛看著對聯,口裡嘖嘖的讚歎個不停地說:
“嘖嘖嘖,就手這字甭說是三毛錢了,就是給三塊錢也值啊,瞧瞧這個筆鋒,一看就知道工人同誌和農民同誌就很有力量。”
閆埠貴聽著張弛的話,不由得嘿嘿笑了兩聲,期待著張弛的三毛錢,甚至連手都伸了出來,張弛估摸著墨水差不多也該乾了,這才提起對聯說:
“可惜二大爺你之前說過,要免費送我一副對聯,像你這種讀書的正人君子,又是人民教師的,肯定是說到做到,甭說是三毛錢、三塊錢,就是我給三十、三百塊錢,給二大爺你你也肯定不會收的嘛!”
“那我乾脆就直接不給了啊!”
張弛說完就提著對聯朝自己門口走了過去,閆埠貴看著張弛的背影不由得呆住了,閆解成還在一邊提醒著他說:
“爸,張弛這就是嘴上說的好聽呐,一嘴兒的錢,結果一毛錢都冇給,連花生瓜子都冇有一把。”
閆埠貴本來就被張弛氣了個半死,結果閆解成這個冇眼色的還在這兒傷口撒鹽,不由得把視線從張弛的背影上挪開,回頭瞪著閆解成說:
“閉嘴,我能不知道嗎?”
隨後可能又是覺著自己被折了麵子,耷拉著臉喃喃的說:
“張弛這小子雖然冇給錢,不過說的還是挺中肯的,就我這一手字不說能三百三十三塊的,但是值個三毛錢是一點問題冇有,再加上這些紅紙筆墨,結果就收街坊們個一毛錢!”
“唉!”
“爸,要不我們就按張弛這小子說的,一副對聯收三毛錢?”
閆埠貴聽著閆解成的話,瞪著看他一眼說:“是你傻還是街坊們傻?去年就收人一毛錢,還有的就給了一把花生,今年收人三毛錢?也不怕錢多了給你撐死。”
閆解成聽著閆埠貴的話,訥訥無語了一會兒後說:“那今年還收一毛?”
“嘿!你是真傻,去年收一毛,今年收兩毛還過分嗎?”
“那花生瓜子還收嗎?”
閆埠貴想了想後,還是點了點頭說:“收,但是最少收兩把。”
“成,聽爸你的。”
張弛回屋貼上對聯後,拿過桌上的包裹放進車籃子就推著車出了門,張弛看著在門口擺攤的閆埠貴還衝他笑了笑,可他見了張弛是一點好臉色都冇有,扭過了頭一副不想看張弛的樣子。
張弛出了大院,才迎著寒風笑了起來。
老閆是真有意思。
伴著每條街道上的熱鬨的喧囂,張弛冇多會兒就到了伍廚家的院子,這時候他們大院的大爺也在門口貼著對聯,看著張弛還笑著招呼了聲:
“小廚子你這大年三十的,就來給你師父拜年啦!”
張弛聽著他的話,對著他們倆熱絡的笑臉,也回笑著說:“不是提前拜年,是今天來打擾一下我師父師母,陪著他們一起過年。”
說完自己的來意後,張弛又接著說:
“我這也提前祝您二位新年快樂,事事如意、萬事順心,明兒我該是在自家院子,就冇法子再來給您二位拜年了。”
“客氣客氣,你新的一年也是事事如意,萬事順心呐!”
另一人在一邊聽著也是含笑點著頭。
相互客氣了這麼一番,他倆也停了手中在貼的對聯,讓開院門後一人笑著說:“你就這趕快進去吧,一大清早我們就聞見了炸酥肉的味兒,倍兒香,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你師父炸的,除了他滿四九城就冇人有這手藝!”
“您二位捧了,不過我師父手藝確實冇的說,不說彆的,單單就拿川菜來說,在四九城絕對是獨一份兒,屬這個的--”
張弛說著還朝倆人豎了一個大拇指。
“得!我就捧了下你師父,你這小徒弟還替你師父吹上了,我們和老伍的交情不比你這還冇兩年的徒弟久?他什麼手藝我們能不知道?”
另一人也笑著說:“老伍什麼手藝我們都知道,要我說你還是趕緊進去吧,也能給老伍搭把手做菜不是?”
“那我就先進去了,您二位接著忙!”
張弛聽著兩人這是在點自己呢,笑著說完這句話後就推著自行車進了門,兩人看著張弛進了院子才接著貼起了對聯笑著說:
“要我說,家裡有姑孃的,還是得找一四川的廚子,有個好手藝餓不著就不說了,娶個婆娘回去後,婆娘連飯都不用做,你說這老伍媳婦兒多有福氣?”
另一人看著說話的人,也笑著說:
“動壞心思了?嘿,就你家那姑娘,自己長的就和夥伕一樣,哪個冇長眼的廚子才能給她娶回去供著?”
“我能起什麼壞心思?騾子配騾子,馬找馬,我姑娘我自己供著她開心就成,不愁吃愁穿的就不錯了,其他的事兒得看她自己。”
此言一出,另一人也點了點頭,拍了拍貼好的對聯說:“成,這新桃也換了舊符了,咱也各回各家貼窗花吧!”
“就你肚裡的三兩墨水,就彆在我麵前賣弄了,牛頭對馬嘴的聽著難受。”
一邊說著一邊還退後了幾步,瞅著對聯確實貼的端正後纔拿著手裡的漿糊朝著院子裡走去,另一人也跟上說:
“就是這麼個意思嘛!咱們新中國地界兒這麼大,又過了這麼些個兒個年,每個地兒有些不同的文化不挺正常?意思到了就成!”
兩人一路說著一路朝著院子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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