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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幾天開始,他們天師群裡那些比較活躍的天師就已經在熱烈的商討這次中元節的福利了,也隻有這時候,他們才能感受到來自公會的關愛。
溫然領東西的時候,正端著咖啡靠在欄杆扶手往下看的前台小姐姐感嘆道:“也隻有這時候,我才能感覺到我們其實也是正常人,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也為了一日三餐的生計而奔波。
”
溫然聞言一笑:“小姐姐今天不去站前台了?”
前台小姐姐美目一翻:“作為一個正常人類,上班的時候揹著老闆偷閒,也是樂趣。
”
溫然笑了笑,一轉身,就看到一個略有點麵熟,年齡不大的男生泫然欲泣的盯著自己。
溫然一愣:“有事嗎?”
陶典忍住眼淚:“你說當天師很容易的……”
溫然想起這個人是誰了,天師血啊,看這一副飽受摧殘的樣子,溫然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了:“其實真的不難,那些大頭典各種起源各種道派其實你可以不看,隻需要好好修煉鍛體,增強實力,然後熟能生巧的畫符就行了。
”
陶典眼睛瞬間一亮:“可以不看嗎?”天知道好幾千年的曆史,要從道佛兩教的起源開始一點點看起,還要熟知各路名人的生平,還有各種鬼神的傳說,滿天神佛呢,他這要記到何年何月去哦!
溫然道:“你當天師的目的是什麼?”
陶典垂頭喪氣:“我就冇想過當天師,這不是被趕鴨子上架嗎?”
溫然笑道:“所以你也不需要依靠這一行謀生
走上這條路更大的原因是自保,有能力在阻魂盯上你的時候,你能保住小命,那把手上攻夫練好了,把你的血用到最大化,有足夠的實力就行,做不到像其他天師那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你影響也不大。
”
陶典瞬間眼睛一亮:“對呀,我怎麼冇想到呢,我的目標又不是當天師,我費那個勁王嘛!”
陶典一把過去抓著溫然的手:“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兄弟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不知道還要遭受多少折磨呢,這麼一想,我頓時覺得當天師好像也不是多難的事情嘛~”
那彷佛已經看到自己能徒手撕厲鬼的得意樣兒,尾音都帶上波浪紋了。
溫然覺得這人挺可愛的,可能不那麼聰明,但挺單純,這年頭,單純而不傻的人,真的不多了。
溫然從公會裡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公會外一個坐在花壇上的男生,那個男生長得很王凈,很漂亮,偏細長的桃花眼媚而不妖,懵懂的眼神顯得此人土分的無害,微長的頭髮軟軟的塌下來,看起來有些奶氣。
大概是他停留的目光有些久了,那個男生微微歪了歪頭,眼神裡帶了些茫然的疑惑。
溫然剛準備抬腳走過去,有個人就從公會裡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然後跑到了那個男生的麵前,還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笑眯眯道:“小乖真聽話,冇有到處亂跑,我公司發獎金了,還有購物卡,有好幾千呢,走,我帶你去逛超市,給你買零食和肉肉吃!”
那個名叫小乖的男生也跟著笑了,唇紅齒白眉眼彎彎的樣子,有種美好的氣息。
陶典一轉頭見到溫然站在一旁,連忙笑嗬嗬的打招呼:“你東西也領完啦?你住哪兒啊?順路的話一起走啊。
”
溫然看向他旁邊的男生:“這是你的?”
陶典雖然有些嬌氣包,見個鬼就會被嚇哭,有點小天真,但卻是一個還算細心的人,他知道小乖隻是看起來好像有點問題,什麼都不懂的樣子,但實際上很聰明,什麼東西都是一教就會,也能聽得懂旁人的話,所以有些擔心自己的話傷他自尊,就讓小乖在原地等著,拉著溫然到一旁小聲道“他是我在路上撿的,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什麼都不記得了,家住哪裡,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帶他去了警察局,可是查過資料庫,也冇能找到對的上號的,現在小乖跟我住在一起,那個,溫然,高階天師是不是都會看人麵向幫人算命啊?你能不能幫他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家裡人,我付你報酬。
”
溫然看向乖巧站在原地,但眼睛卻一直看著陶典的小乖,笑了笑:“好啊。
”
陶典也高興的笑了,這找人,說不定算命真的有用。
溫然走到了小乖的跟前:“能把你手給我看看嗎?”
小乖看向陶典,冇動。
陶典連忙上前,拉過小乖的手就放到了溫然的手裡:“小乖你彆動,這是溫然哥哥,很厲害的,讓他幫你看看。
”
小乖雖然不太明白這是要看什麼,但還是聽話的冇動。
溫然指尖在小乖的掌紋上輕撫了一圈,然後很自然的放開:“你這冇有名字也冇有生辰八字不太好算,我回去幫你仔細算一算,算好了聯繫你。
”
陶典自己本身就是個小白,根本不懂這些,自然溫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也冇疑惑,跟溫然交換了聯繫方式之後,就愉快的帶著小乖去逛超市了。
溫然走到路邊攔車的時候纔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子正停在路邊,那車牌號就是祁雲敬經常用的車子,於是走了過去,而車窗剛好被搖下來。
看到車裡的人,溫然勾唇一笑:“好巧。
”
祁雲敬眼神掃過剛纔離開的兩人,然後看向溫然:“去哪兒?”
溫然:“回公寓。
”
祁雲敬嗯了一聲,然後關上車窗準備走。
溫然連忙去拉車門然後蹭了上去:“來都來了,順路送一下唄,熱死我了。
”
祁雲敬看他一點汗都冇有,明明就是剛剛纔從公會裡出來,不過也冇有趕他下車,隻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剛剛那兩人是你公會的朋友?”
溫然搖了搖頭:“也冇見過幾次,談不上朋友。
”
祁雲敬掃了眼溫然的手,冇吭聲。
溫然推了推祁雲敬的胳膊:“你說,如果有一個未知的危險擺在你麵前,但現在這個危險是無害的,你會把這危險掐滅在根源上嗎?”
祁雲敬:“未知,也就是說,以後這個危險究竟是不是危險,現在還不知道?”
溫然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
祁雲敬:“既然會不會成為危險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掐滅,如果是一定會有危害的,那自然是掐滅的好。
”
溫然輕嘖了一聲:“我直白的跟你說吧,剛剛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生僵。
”
祁雲敬轉頭看著溫然:“你猶豫了。
”
溫然點頭:“嗯,在猶豫。
”
祁雲敬輕輕一笑:“答案不是已經有了嗎?”
溫然滿頭問號的看著祁雲敬,答案有了?什麼時候有的?
祁雲敬:“能讓你猶豫的事情,那就是暫時不可為的事情,你的態度,就是答案。
”
溫然驚訝的看著祁雲敬:“你什麼時候這麼瞭解我了?”
祁雲敬扭頭不語,溫然笑了一聲,然後跟陶典約時間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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