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立崗剿匪記 第25章 乞丐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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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拐是前往鶴崗的必經之處，山巒高大、連綿無窮，口徑四十厘米以上的紅鬆隨處可見，鬆林中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起伏，其中有三處彎拐得十分的急劇，彎度都在八十度以上。

三道拐三道拐，名不虛傳，險峻無比！

“走，咱們小心點。”

站在紅鬆林外看了一會兒張曉東叮囑一句率先催馬進山。

原本想直接走在最前頭的邵萬財見落了後連忙緊跟上前去，腳下的路太窄，僅容得下一騎奔馳，張曉東已經搶在了最前麵已經冇辦法再超過去，他和薑洪飛隻能緊跟其後。

撲騰！撲騰！撲騰！

還未等邵萬財的心安定下來身後的薑洪飛已打馬改變道路向旁邊的鬆林直奔過去，此時季節，紅鬆林裡要比道路上難行得多，馬腳陷進近二尺深的厚雪之中非常的艱難笨拙。

嗯？！

邵萬財明白薑洪飛這樣做的原因，一策馬頭他也奔進了樹林中。

撲騰！撲騰！撲騰！

在張曉東身後兩旁紅鬆林裡，有兩騎快速奔進！

兩騎帶起團團白雪，顛簸起伏如狂浪中的小船！

林中除了厚雪陷腳尚有樹木阻攔，非常的不好行走，大樹樹枝亂七八糟橫伸著，非常容易傷著人，邵萬財與薑洪飛渾然不管這些，隻顧拚命催馬。

七擰八拐，跑了一陣兒倆人竟然追上了張曉東。

正當倆人慾要趕超的時候卻一下子都勒住了韁繩——

前麵二米多遠的張曉東停了下來！

乞丐？

一對母子，乞丐？

張曉東馬前不遠的小路旁臥著一對人，一位中年婦女懷中抱著個十多歲的大半拉小子，倆人衣服襤褸，有幾處露出了臟兮兮的棉花，半大小子頭埋在婦女懷裡看不到麵目，婦人頭髮散亂麵容泛黃，身邊放著一根木棍。

“嚶，嚶。”

婦人見到張曉東等人眼呈驚恐之色，眼睛閃了好幾眼，低頭看眼懷中孩子重新抬起頭，略過了一會兒顫顫巍巍地向張曉東伸出手去，聲音羸弱如蚊蟲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婦人懷中孩子悄悄探出頭來，臉清瘦，渾濁眼中露出一絲期盼。

“你們是要吃的，是不？”

張曉東彎腰拉開包裹從中拿出包著油餅的油紙包。

嗖！

在張曉東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旁邊的邵萬財從馬上跳下來伸手掏出後腰中的槍盯眼婦人向四處掃了掃。

嗖！

薑洪飛也拔出了槍向張曉東靠攏，神情呈高度警備之色。

“王小掌櫃的，這地方太偏僻了！把吃的給她們咱們馬上走！”

邵萬財眼睛邊打量著四周邊低聲說道，為掩飾張曉東的身份他如同在新華鎮裡一般急中生智口中改了稱呼，邊說邊牽著馬匹直接向張曉東這邊走過來。

在荒郊野嶺要飯？

扯淡！

婦人、孩子出現得過於突兀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曉東笑了笑，當然明白邵萬財突然間更改稱呼的原因，他卻像冇有聽見似的並冇有停下來，跳下馬徑直向婦女和小孩走了過去。

邵萬財與局長距離尚有幾步之遙，他暗歎口氣連忙把槍對準了那對母子。

“來，吃吧。”

張曉東走到母子身邊把包著油餅的紙向外剝了剝。

“謝謝。”

看見油餅母子雙眼一亮，孩子看了看還是有些害怕，未伸手去接而是側過頭向婦女看去，婦人拿過油餅半跪著連續彎了兩下腰回過頭把油餅遞給了孩子。

吭哧！

孩子一把接過油餅張開嘴咬了一大口。

吭哧！吭哧！

孩子快速咀嚼兩下未等嚼好一口把油餅嚥進肚中……冇兩下一張油餅被孩子吃去了一大半，肚子中有了底之後他才猛然想起了什麼，伸出臟兮兮的手把剩下的小半張油餅遞給了婦人。

嗯。

婦人咬了一口把油餅又推還給孩子。

唉！

看到這張曉東心猛地一酸。

“慢點吃，彆噎著，沒關係，油餅這張吃完了我這還有。”

“你們是母子？哪裡人啊？為什麼在這裡？是去鶴崗尋親？”

他輕聲安慰婦人和半大小子，不管母子到底是何來路，他不想在餓的問題上再說什麼便把話題一轉，聽口音，乞丐母親是山東人，婦人身邊除了木棍還有個包裹。

“回您的話，這是我家小子，小名叫冷子，我們老家是山東費縣，我們不遠千裡，是到鶴崗是去看望孩子他爹，不瞞您，我們，我們娘倆已經好幾天冇吃東西了。”

婦人跪起來嘶啞著嗓子又向下磕頭。

“大姐，彆這樣，快起來！

張曉東連忙伸手扶住。

民國初期起，中國關內各省有很多人來關外討生活，美其名曰闖關東，其中以山東人為最多，關外雖較關內日子好過

一些，但關外屬於蠻荒原始之地，條件極其艱苦，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容易，有不少闖關東者就死在了闖關東的路上。

“給你們。”

已趕過來的邵萬財從懷中拿出兩張包著紙的油餅遞給婦人。

眼前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裡，場麵雖溫馨，但他的疑心與警覺卻一點冇消失，反倒愈發的濃厚起來，一切看是合情合理，有時候看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往往最不合情理。

看見母子倆吃得乾巴張曉東拿出酒葫蘆。

唰！唰！

張曉東用力晃了晃，酒葫蘆已空，裡麵一點酒都冇有了，他神情有些抱歉與尷尬，而近前的婦人卻冇有在意他的動作，在嚥下一口油餅之後隨手抓過一把雪放在了嘴裡。

張曉東把酒葫蘆重新掛回腰間抬頭再次打量眼四周，這裡距離鶴崗縣城還有一段路，深山老林，一對母子不說路遠不遠，就是說走，也太危險了。

“荒郊野外，大姐，你們要是放心，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張曉東要帶著母子一起走。

“您心眼真好，謝謝您。”

婦女邊道謝邊抬頭看了看。

邵萬財眉頭緊皺起來，從衣兜裡摸出塊大洋遞給婦人。

“有油餅我們就很感激了，這個，不能再要了。”

婦人擺手不敢伸手去接。

“您們，用不著一起走，俺們娘倆走得慢，會耽誤您們的事，就不給您們添麻煩了，但這林子有點太大了，我們害怕，我們，能不能跟著您們一起走出去？”

邵萬財雖冇說出難聽的話，但不悅的神情卻很明顯。

很會察言觀色的婦人早就看到了。

“行！一起走吧。”

張曉東一口應允。

薑洪飛見狀馬上拉著馬匹走了過來。

張曉東一彎腰，也不嫌棄人臟不臟，一把把叫冷子的半大小子抱在了薑洪飛的馬背上，回過身攙扶著婦人轉向他的馬，邵萬財招手意思讓婦人與他共騎，張曉東擺手。

嗯？！

有些發愣反應不過來的的婦人被張曉東扶上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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