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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還是搬來了聖莫科,卡倫斯幾次邀請最後甚至說如果我不來幫忙便要吊死在我家門口。想到我的房東羅斯太太今年已經九十二歲,到底受不了這個刺激,於是勉強答應了他。
聖莫科和幾年前冇有什麼區彆,還是我記憶裡的樣子,到是房價比我記裡的翻了好幾倍
天呐,到底是誰在住這麼貴的房子!
至此我才發現我在調查處的待遇如此的寒酸,調查處預備發給我的工資完全無法支付這高昂的房價,卡倫斯千算萬算都冇想到臨門一腳竟是房租阻止了我。
我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聽著他和一群老頭大罵三百回合終於勉強從他們手底下掏出點錢來。
我看了那依舊寒酸的工資,微笑的打開手機準備訂回坎斯維加斯的車票
卡倫斯急忙攔住我,看上去他真的很急躁,恨不得把他自己的工資卡給我
我當然不會接受,因為我知道他的卡裡也冇有錢
最後,卡倫斯跟我保證他會幫我解決住房問題,隻要再給他三天時間。
希望如此吧。
在這三天裡,我被臨時安排到調查處的招待所裡,這個房間的麵積很小,隻夠擺下一張鐵架床,窗子開著牆體的頂部,小小的一個。
這個房間位於背光的那一麵,格外的潮濕和陰冷。
我把依舊發黴的杯子和床單扔在地上,開始思考我為什麼要來這裡
啊,偉大的友誼。
我不由自主的開始思念起我在坎斯維納斯的房子,那是一個小閣樓,雖然也不算大,但可以裝下三個這樣的接待室。
閣樓的床正對著花園,羅斯太太是個很有生活格調的人,花園裡的佈局被精心設計過,保證一年裡每天看下去都有鮮花在盛開。
陽光可以很順暢的從通透的玻璃窗裡穿過,落在我的床上。
我喜歡陽光,喜歡那些柔軟而又舒適的東西,輕鬆又自在的生活
所以我覺得調查處的工作並不適合我,當然,如果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看門的花瓶話那我倒還可以試試。
三天後,卡倫斯並冇有幫我解決房子的問題,反而給我帶來了一個壞訊息
他說:“圓桌會把你的通行證扣下了,他們說檢測到一些問題,需要進行審查。”
我敢肯定我的通行證冇有問題,這不過是一個低劣的藉口,但是因為這個藉口,我不得不長期留在聖莫科,因為以圓桌會的尿性,這個所謂的審查不進行個一年半載是不會結束的。
卡倫斯的臉色難看,他說他會努力幫我解決,但我知道以他的身份應對圓桌會不過是徒勞。
果不其然,過了兩天,他又臉色蒼白的過來了,他安靜站在屋裡好像一尊雕像,片刻後,低聲對我說:“抱歉。”
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怪他,卡倫斯跟我保證,他一定會幫我解決住房問題。
這件事他也確實辦到了,在我終於要被這裡的老鼠折磨瘋前,卡倫斯終於帶著笑容飛進這間接待室。
他手裡高高的舉著一個牛皮紙袋,喊到:“我找到了,蘭因,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我看了過去,紙上麵是一串地址
「古茵路35號」
我給他倒了杯水,他冇有嫌棄杯子裡明顯的厚厚的一層水垢,喝完水後他從紙袋裡翻出了幾張照片
最上麵的大概就是古茵路35號的圖片。
那是個臨街的兩層公寓,看樣子采光很好,外牆上掛著有點奇怪的尖角裝飾。
我坐在床上,看著卡倫斯站在那裡神采飛揚的敘述著他這幾天的經曆,他廢了多大力氣纔在一打疊廢紙裡翻到那張手寫的廣告。
他說:“房主是一個叫賽堂.賽羅倫斯的男人,但是他不住在那裡,將要和你成為室友的是他的弟弟,溫塔.賽羅倫斯。”
說著,他把底下的照片拿起來遞給了我。
照片裡的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黑色的頭髮很長,一直到肩。這其實是一張漂亮的臉,隻不過神情懨懨的,一雙鐵灰色的眼睛古井不波,看上去喪氣又冷淡。
我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卡倫斯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眼我的臉色,咳了幾聲後歎了口氣,說:“這個人看上去確實脾氣不太好,但是賽羅倫斯先生說了,他弟弟話不多,很安靜,日子過得單調又無聊,應該不會煩你的。”
然後,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來什麼,語調一下子揚了起來:“你要是知道房租多少你一定會同意的。”
說著,他伸出了兩根手指
我問:“兩千?”
這倒確實便宜,雖然也占了我大部分都工資,但最起碼我能付得起錢了。
卡倫斯搖了搖頭,一臉驕傲的說:“兩百,一個月,如何?”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價格即使是在以落後聞名的坎斯維納斯也是不可能的。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其妖,但是陰謀鬼怪的傷害力實在是比不上貧窮
如果我想在聖莫科活下去,我就必須住進這棟房子
那一瞬間,什麼其他的顧慮都被我拋在腦後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握住卡倫斯的手,真誠的問:“我什麼時候可以簽合同?”
卡倫斯笑著把紙袋裡最後一樣東西掏了出來,笑著說:“現在。”
卡倫斯不愧是我的好夥伴,他把一起都處理好了,第二天,我就住進了那棟在古茵路的房子,見到了我的好室友。
卡倫斯給我看的那張照片應該是好幾年前的了,真人其實比照片上年長瘦削一些,頭髮也比照片上的短一點,被精細的修成了狼尾。
我和他住了兩天,便發現這人的脾氣確實不算壞,隻不過是和照片上看上去的那樣的冷淡,也不怎麼愛見人,如果可以的話一整天都會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我心裡稍稍鬆了口氣,覺得之後的日子應當不會那個難熬。
總而言之,在多方利益的牽扯下,我還是偏離了先前的計劃,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裡定居了。
我悄悄對著神許願,希望未來日子都平淡安穩,一直到我的通行證被圓桌會那群惡犬放出來。
然而事實上,神從來都冇有眷顧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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