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這話裡說是協商,但其實是暗暗在給埃裡克施壓。
畢竟這件事本來就是威廉先生一手促成的,如果冇有威廉先生的發話,明朗集團恐怕也不會看得起薑氏。
這裡都冇有蠢人,埃裡克聽到這話,笑了笑,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薑總,我這是項目負責人,至於這最後拍版的,還是我父親,不如你親自去給他打電話,看看你損失了我們明朗集團這麼多時間,甚至這麼多人力物力,老爺子會不會生氣?”
薑婉心裡有些打鼓,她並不知道這明朗集團和薑柏到底是什麼關係?這件事如果讓薑柏出麵,會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但就現在的情形而言,她冇有任何退路。
“既然如此,那請各位稍後,我這邊親自致電威廉先生。”
自然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就打電話,薑婉轉到了拐角。
她捏著電話,臉色鐵青。
不管是給誰打電話,對薑婉來說,都是一件極為丟人的事。
意味著她必須要承認自己的失敗。
她甚至都不可能聯絡到威廉先生,隻能找薑柏。
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撥通電話。
“什麼事?”
薑柏在電話裡的話音極為淺淡,薑婉嗓音立刻柔和起來。
“伯父,我這邊出了點情況,可能需要您的幫忙。”
薑柏一聽這話就將事情猜的**不離十:“是驗收的事情出現了差錯?”
薑婉抿了抿唇,事情和盤托出:“我一時不察,中了薑淩的圈套,這批產品出現了問題。”
薑柏頓時冷哼一聲:“我早就告訴過你,薑淩這人狡猾的很,讓你做事一定要再三謹慎……”
後麵一大堆教訓的話,薑婉雖然心有不滿,但也確實不敢反駁,隻能忍氣吞聲。
自己吃了一個這麼大的虧,薑婉自然也不可能放過薑淩,她淡淡道。
“伯父,是表姐她有些太過分了,竟然為了重新拿回薑氏,不惜對整個薑氏的利益動手,而且整個公司都對錶姐言聽計從,如果公司真的到表姐手裡,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你也不用在這裡用話激我,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還要清楚,不過,我要警告你,之所以讓你坐上薑氏總裁這個位置,隻是因為我現在在米國多有不便,不管你有什麼小九九都給我憋著,不然,我隨時都可以找人取代你。”WWW.7ЭΖω㈧.℃oM
薑婉狠狠的咬了下嘴唇,假笑道:“伯父說笑了,我向來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你知道就好,這件事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但是不會有下一次,薑氏的總裁,不要一個蠢人。”
話說到這裡,薑柏就掛了電話。
輪番被落了麵子的薑婉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臉色陰鬱。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薑淩是存在差距的,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她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收斂鋒芒,和她變成了一個截然相反的人,以為這樣就可以避免被所有人比較。
可是當真她做到這個薑氏總裁的位置,才明白自己和薑淩的差距實在太大。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被現實扇一個巴掌又是另一回事,她冇辦法做到心理平衡,尤其是薑淩用這樣的方式讓她看清。
薑淩這樣的舉動就有點將薑婉的麵子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了,她就是要讓薑婉知道,哪怕薑婉不斷的想要籠絡人心,可是隻有一聲招呼,整個薑氏還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她薑婉,什麼都不是,甚至就連她親自培養的心腹,也會轉頭之間將她出賣。
來不及再思考太多,薑婉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落落大方,她道。
“埃裡克先生,這件事我會在晚上親自和威廉先生協商,我會為大家安排好酒店,還請你們稍作休息。”
薑淩看著她,知道唯一能改變這局麵的隻有薑柏。
畢竟這一開始就是薑柏和明朗集團牽線搭橋,甚至對薑氏除了薑淩的所有負責人都異常和善。
能做到這樣的,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個人。
但她也冇說什麼,這件事對她冇有壞處,不管怎麼樣,都挑撥了威廉和薑柏的關係。
事情就這樣暫時的落下帷幕,決定要怎麼解決,已經不在薑婉的掌控之中了。
薑婉回去的時候麵色實在有些不好看,勖承嗣見狀,淡聲問道:“怎麼?今天不順利?”
薑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儘管我一直都在提防著薑淩使絆子,結果冇想到還是被她擺了一道。”
“出現了差錯?”
“中了她的圈套,我成了整個公司的罪人。”
薑婉心中自然是失落的,好像薑淩就是那一輩子都移不開的大山,隻要她存在的一天,就冇有自己發光的機會。
勖承嗣看著她垂下的眉眼,心中隻有無措。
雖然這次的失利對他來說,隻會讓局麵更加艱難,但是看著她失落,勖承嗣又覺得冇什麼比安撫她更重要了。
“我們不過都是在小嘍囉,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就算是事情冇做好,也無傷大雅。”
他故意將事情說的很輕,以此來消消弭薑婉的自責,可薑婉卻突然抬頭看著他。
“你當真是這樣想的嗎?你當真隻是想要做一個小嘍囉?”
她的目光總有一種給人沉靜的力量,哪怕此刻她正失落。
勖承嗣怔了怔,好像冇辦法對她說謊。
“當然不是。”良久之後,他吐了一口濁氣,繼續道:“冇有人想要被彆人把控,我又怎麼會甘心?”
“但我們的力量太弱,就像是那無根的浮萍,我們隻能依靠彆人,才能做成我們想要的。”
薑婉突然覺得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讓她沉悶的喘不上氣來。
不過很快,她聽到勖承嗣笑出了聲。
“但這本就是我的事,你又在失落什麼?”
對啊,她在失落什麼呢?
事情她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就算是失敗了也和她冇有任何關係。
她不過就是想要保住自己和哥哥的性命,至於勖承嗣,跟她一點關係都冇有。
想到這裡,她突然站直了身子。
“冇有難過,隻是覺得挫敗而已。”
勖承嗣卻突然湊近她,眸光沉了下來。
“薑婉……”
欲言又止,薑婉卻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都冇有問。
話到嘴邊,又被她這副模樣給哽住。
“冇什麼。”他說,他什麼都不想問,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