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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婉被這烏泱泱的股東一股腦的離職行為驚住。
“你們這是……”
她剛纔心底的愉悅頃刻間化為怒意。
若是一個人離職,可能是為自己開除張董的行為不滿,但現在集體離職,要說他們不是有預謀的,誰也不信?
薑婉的眉眼頃刻間沉了下來。
張董臉上帶著笑意:“薑總,你自然可以隨意開除我,但我們薑氏,從來都是上下一心,團結一致。”
團結一致?確實夠一致的,竟然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拿捏她!
她緊緊攥緊了手心,那一瞬間,她當真恨不得真的都讓他們滾蛋!
明明知道,這些人都是和薑淩是一心,哪怕就算是真的讓他們滾蛋,也隻是少了和自己作對的。
可她現在,畢竟不是個人,她是薑氏的總裁,這麼多人都離開,如果當真把他們逼急了,說不定直接退股,這種事,他們說不定真的能做出來。
憤怒讓胸口不停的起伏,薑婉臉色鐵青,可實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麼了。
局麵一直僵持了很久。
勖承嗣拎著蛋糕過來的時候,就感覺這裡的低氣壓。
外麵股東們站了一走廊,一個個看起來麵色平靜,也不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勖承嗣心頭疑惑,這是發生了什麼?
看到他過來多少有些讓人意外,這裡的股東都是人精,一個個都聞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勖承嗣表現的也很得體。
“請問薑總在裡麵嗎?我有事情找她。”
股東們一個個麵麵相覷,不過很快,還是張董開的口。
“在裡麵,不過薑總可能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勖承嗣心頭一個大大的問號,但是什麼都冇說,禮貌的敲了門。
“滾出去!”
是薑婉的怒喝聲,兩人認識了這麼久,薑婉其實是一個很能控製得住情緒的人,能讓她情緒這麼失控?
勖承嗣這下更加確定了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而這些股東們都圍在她門口,難道是在逼迫她做什麼決定?
一想到這裡,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今天這個日子不同尋常,冇有人可以讓薑淩不開心。
“薑婉,是我。”
聽到勖承嗣的聲音,薑婉還有些發愣。
“進來。”
她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甚至將剛纔所有的崩潰和燥鬱,都收斂乾淨,再次恢覆成了讓所有人都熟悉的模樣。
勖承嗣進來,就看到她坐在辦公椅上,雖然她看起來冇有任何異樣,但那通紅的眼眶還是將她輕易出賣。
勖承嗣心口一揪,皺起眉頭。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薑婉並不想告訴他一切,可能是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也可能是有彆的其他原因。
但總之,她將事情暫時隱瞞了下來。
“冇什麼,你怎麼好好的過來了?”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很少有人知道。
在彆人看來,一個是薑氏總裁,一個是勖氏的大少爺,好像井水不犯河水。
他們之間也有一種無聲的默契,從不在公共場合交流。
所以這次的他能光明正大的來薑氏,就已經讓薑婉很意外了。
看她並不想多說什麼,勖承嗣也將所有的疑問都吞了下去,畢竟今天是個好日子。
“猜你應該已經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所以我親自帶著蛋糕過來了。”
薑婉這纔看到他手裡拎著蛋糕,並不大,可能就夠三個人的份,但是卻很精緻。
她的鼻子突然就有些酸,就連她自己都刻意將這種日子給忽略過去,冇想到還會有人記得。
也隻有這一個人記得。
好像所有的情緒突然就繃不住了,薑婉眼眶瞬間泛紅,卻還是扭過臉,並不想讓人看到。
但勖承嗣對她的情緒感覺非常敏銳,見狀原本已經鬆開的眉頭皺的更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直接將蛋糕放在辦公桌上,強迫轉移了她的頭,逼迫他和自己對視。
那雙通紅的眸子就這樣暴露在自己眼前,讓他心頭一顫,下一秒,幾乎是冇有任何猶豫就將人抱在懷裡。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第一個擁抱。
卻突破了所有的防線,讓薑婉的眼淚簌簌而落。
她緊緊抱住了勖承嗣的腰身,不甘,憤怒,痛苦,挫敗,所有的情緒突然湧上心頭,讓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但她也並冇有失態,隻是那細微的鼻音還是讓人能感覺到她的情緒。
勖承嗣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可他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做不了,隻是不停的親拍著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你彆哭。”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笨拙,就連安慰人的話都想不出來,最後隻擠出了這三個字。
薑婉卻將頭埋在他的腹部,像是要在他身上汲取力量一樣。
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脆弱的人,她懂得審時度勢,一般也不會讓自己遭遇太過尷尬的境地。
這還是頭一次她發脾氣,結果,就造成了自己難以挽救的後果。
所以冇有話語權的人真的連發脾氣的機會都冇有。
就算是不承認自己的失敗,現實也狠狠的打了她一個巴掌。
“勖承嗣,如果我失去對薑氏集團的控製,你會怎麼辦?”
薑婉的聲音悶悶的,但是兩人就一直維持著這個擁抱的姿勢,誰都冇有先放手。
勖承嗣一聽這話,就明白一定是公司內部出了問題。
“你彆想太多,薑柏會支援你的。”
薑柏應該是她最大的靠山,不,或許隻能說,她是薑柏還算滿意的棋子。
畢竟想再找一個薑家人,也不可能了。
而薑柏若是再找一個外姓人,就要冒著狼子子野心的風險。
是啊,她不應該這麼沮喪的,哪怕她現在是棋子,也一定要掌控好整個薑家。
不能這麼輕易的就被股東們拿捏,不過片刻,她心中所有糟糕的情緒一掃而空。
一直到現在,她才覺得有點尷尬。
兩個人就這麼抱著,也不知道抱了多長時間。
其實他們兩個人之間一直都有一層窗戶紙,那層窗戶紙若隱若現,偶爾感覺它像是要變得透明瞭,偶爾又覺得,他們之間又隔得很遠。
若即若離,說的就是他們的現狀。
薑婉有些尷尬的鬆開了手,勖承嗣身體留戀的站在原地一秒,又剋製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