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
她額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的濃肩描了幾下,喊道:“新月,替皇上更衣。”
餘新月又飄出來了,以那種很慢但很詭異的速度。
齊臨嚇了一跳,整個人跳開,離餘新月遠遠的,寬大的長袍因開始劇烈的動作幾乎滑落身軀。
她永遠無法習慣餘新月那種突然離開又出現的行徑。
太監、宮女、陸今安立刻轉身,他瞪著鳳儀宮裡幾個伺候的太監中衛。
“全部出去。”
陸今安無法忍受齊臨的美麗泄露於任何人眼。
所以,除了他和餘新月,齊臨冇有任何貼身宮女與侍衛。
而餘新月得以留下,隻有一個原因——她是個容易憂神又非常厭惡管閒事的人,齊臨的美貌入得了她的眼,卻進不了她的心。
夜,深濃如墨。
齊臨終於可以脫下白天層層掩飾的累贅袍服,換上貼身的黑衣,玲瓏有致的體態既有柳枝的柔軟,又帶著盛開桃花的豔麗,難怪陸今安要煩惱,這個越長越嬌豔的女子要如何繼續冒充皇帝。
但她對自己的美麗毫無所覺,綁起黑髮,臉龐覆上一條黑色蒙麵巾——她準備劫天牢!
她聽見宮人竊竊私語,傍晚那位刺客被陸今安打成重傷,卻僥倖未死,被關進牢裡了。
那麼漂亮的一個男人,是上天的傑作,怎可輕易毀壞?
會遭天譴的。
她躡手躡腳地打開宮門,西下無人,心裡第一次感激陸今安的**——除了他自己,不允許太多人接近她。
而他終究隻有一個人,雖然武藝高強,還是必須吃喝拉撒睡,她總能找到時機擺脫他。
哈哈哈……今晚無月無星、烏雲沉厚,正是作奸犯科不對,是救人於難的好時機。
她小心地跨出宮門,卻差點被高起的門檻絆倒。
“啊——唔!”
一聲驚呼被她強吞進喉裡。
她心臟狂跳,三分驚,七分怒。
難怪陸今安看不起她,她的身體和腦子真的很奇怪,總是搭不上線,明明她的腳想往上跳,最終卻以雙腳互踩收尾。
小時候,她常為此摔得一身傷,不清楚的人還以為她捱揍了。
這幾年好一些,陸今安會在她即將摔倒的瞬間扶住她,然後用很凶惡的眼神瞪她。
他肯定以為她是白癡。
齊臨,在心裡怒哼了聲,理不清到底是摔得青青紫紫的好?
還是被陸今安氣得半死舒服些?
沿著廊道一邊跑、一邊小心注意隱藏自己的形蹤。
其間,有幾隊禁軍巡邏經過,都被她順利躲過。
“我也挺厲害的嘛!”
她心裡自我感覺很好。
唯一討厭的是宮殿太大,要到天牢,跑得她氣喘籲籲,牢房的位置還遙遠得很。
又過了半個時辰,她整個身子靠在宮牆上,懷疑自己能不能在天光亮起之前跑到天牢,將那個美得讓人流口水的刺客救出來。
她冇注意到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始終鎖著她的身姿。
冇有陸今安的暗中幫助,她怎麼可能不驚動任何人地在宮中亂跑?
“好累啊…”她又跑了半刻鐘——其實是拖著腳走,她的體力一向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