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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接近深秋的時候我回了趟家。
相比外麵生活的熱鬨匆忙,回家後感覺恬適幽淡。回家的路口有一棵柿子樹,柿子完好的都摘了,未摘的隻有那被鳥吃了一半還留一半的。然後夾在黃黃綠綠的葉子中,隱藏著,枯黃、枯綠,原本代表著氣氛活潑的顏色,在秋意的肆意渲染下,失去了原有的生機,一片片如老人乾癟的臉。
後山本來有整片的杉樹林,高大的杉樹落枝是家裡的柴火來源,他們遮罩的陰影便是休息的地方,以前很憧憬著在林子中做個帳篷,或者挖個地洞,然後隨著年齡增長,想法卻是逐漸淡了,直到現在的杉樹林全變成了柴火。
刨去杉樹的根,家裡麵改種了桂花樹,因為這段時間花木種植很火,能賺錢。桂花很香,卻冇有那麼喜歡了。翻出了紅泥裸露,一棵棵桂花樹間隔著,如同排列成序的相同文字,看得多了,便不像了。
有多少人在秋天感歎時光荏苒,實在是秋天這落葉紛紛,枯木獨具的景象讓人感由心生。
將揹包卸下,獨自走著,雖是傍晚,還無夕陽,冇有西邊黃雲,秋色是否會少了些什麼?後山有條小路,走到小路儘頭,便登到山頂,再從此處遠眺,就能看見山腳的大魚塘,而太陽也是從那裡落下。於是,我在等著,直到夕陽開始顯現,不亮,黃雲也不是很沉重,淡淡的,似一層薄薄煙霧,壓在大地上,而太陽便躲在雲暈的後麵,半遮麵。魚塘倒映著夕陽黃昏,清冷的空氣呼吸著,金鱗在盪漾著,好吧,看到落日便打算回去了。沿著岔路往下走,走到半路,我停下腳步,轉身回望了山頭,思索著,我是否又遺忘了什麼,秋天?還是落葉?那種枯了的葉,孤單的木,獨屬於秋的蕭索悲涼,都在這裡,在路邊露白牙的樹上,在這被清淨了的大地上,裸露著
《春》
怎麼感覺春天的落葉比秋天的落葉更加讓人傷感。
今日走過校園小徑,兩旁的大樟樹扭曲著巨大的身子,招搖顯擺那上了年紀的身軀。
風來得有些急,揹包的帶子隨風擺動,像老式掛鐘的鐘擺,頗有節律。春天,老樹出新芽,一片一片盎然生機爆發,一陣鳥語花香。然而,去年未落下的的枯葉,在此時,被那春風吹拂,一片一片的旋轉掉落,有一片,落在了我掌心,還有幾片,貼過我的麵頰,便無力支撐,終究隕落。
一方園林一番新,新舊更替,冬去春來,本就是歲月無常的道理,我不知自己懂冇懂,但每當此時節,又會開始感傷。而這時,走過這條路,兩旁的樟樹扭曲著身子,招搖顯擺那略顯老態的身軀。
需要吹落所有的枯葉,那新芽才能鳩占鵲巢,可惡的風正是幫凶,它不但將曾遮蔽過熱烈陽光的新鮮吹得苦老死去,甚至還欲摧毀我的麵容,前者它功成身退,後者尚未得逞。
葉落歸根,人們都說葉子的使命隻有一載罷了,一載過去,它鞠躬儘瘁之後便會有新的葉子繼位,而培育出它們的樹,也會很坦然的捨棄。這時的樟樹依舊扭曲著身子,招搖顯擺著,那碧綠的葉子蓬髮出頂蓋,彰顯強壯的身軀。
一切,都怪風,是風吹走了去年的葉,吹痛了我的臉龐,吹來了新葉,卻是讓時間流走了一年又一年,我撫摸著剛被風刺痛的臉,一痛,我收回了手。
我站在樹下,揹包裡裝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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