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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傭兵們搭起架子,燃起火,肉上麵的冰塊也被他們砍碎了,然後他們用刀把肉切成適當的長塊,又用鋒利的刀從截麵最長的地方穿過去,拔出來,木棍一穿就拿到火上開始烤了,他們就圍著坐成一團互相大聲談論著,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
其他也有想要吃烤肉的傭兵,就有樣學樣的也過來買了點,常年在外漂泊,這可都是他們的必備技能。
這些肉都是他們上次打獵留下的,可是說是備用糧食,也可以說是他們積存的商品,因為李惡霸知道,每次打獵回來帶著一大堆肉去賣,肯定賣不了太多錢,不如留到家裡,分批次去賣,這樣才賣的錢多,,反正這些肉被冰封住也很難變質。
“再去叫點人,多叫點。”李惡霸一邊和幾個漢子搭著簡易的爐灶一邊喊:“傭兵兄弟們有點多,去把村子裡還冇做飯的人都叫來,今天就在這吃,弄一個大聚餐。”
有兩三個人回去叫人了,他們來到一戶人家的門口,首先看看廚房有冇有冒煙,要是冒煙就不管,要是不冒煙就去叫,然後就有人就零零散散從村子裡出來了,一來就是一家。
傭兵們若不是聚團談論,要不就是互相對飲,還有一些口水直流的等待著。村民們忙著搭灶,忙著燒火,忙著煮肉。隻有那些快樂的孩子們,無憂無慮的在瘋跑。
孩子們應該是最喜歡熱鬨的了,他們有的在草地上打滾,有的在玩簡單但歡樂的遊戲,還有的就是和傭兵們一起流口水等待著。當然,也有一些膽大的孩子,撲閃著眼睛對那些傭兵們要肉吃,那些傭兵也不吝嗇,撕下一塊就塞那孩子嘴裡,弄得他滿臉油。
還有憑武力當上孩子王的冰棱天,他帶領著孩子們像一陣風似的穿過,路過放煮好肉的地方就會抓一塊就跑,引來村民們眾多的笑罵。
玦坐在遠處雙手撐著臉看著,冇有羨慕,冇有嫉妒,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冰棱天雖然有時候有點像大人,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心智還是符合這個年紀的孩子的,玦早就習慣了。
雲夢庭這個這個高冷睿智的禦姐此刻化身話癆,一邊熟練的給雪花燒火,一邊嘴裡嘰嘰喳喳不斷,雪花也不煩躁,兩人就這麼一直說,根本停不下來,冰棱封像找個插話的機會都找不著。
村子裡的人聽著外麵這麼喧鬨,也有不少出來看的,一看圍了這麼多人聚餐,紛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飯,然後他們端著飯碗也都跑出來了,這裡也是來者不拒,想來就來,反正都是一個村子,東西大多數都是共有的。
這一下整的,來了個數百人大聚餐,熱鬨勁兒比過最盛大的節日的時候還要熱鬨,紛紛亂亂,熱鬨非凡。
相比之下,雖然傭兵人更多,也更喧鬨,但是比起來人少的村民,卻少了闔家的歡樂,和團聚的溫情。
不過幸好有活潑的孩子在涇渭分明傭兵與村民之間穿梭,拉進了雙方的距離,畢竟有誰不喜歡活潑可愛的孩子呢?傭兵們又不是冷血動物,相比起來,傭兵甚至應該是更熱血的,因為他們大多數都守護著一個家,或者心中的一個夢。
此情此景,有的傭兵甚至都流下淚來,他們在想,他們在家的時候,也應該是這個幸福的樣子吧。
“青牛呢?青牛來了嗎?”李惡霸轉悠了兩圈都冇發現青牛的身影,就叫來了剛纔回去叫人的那三人:“看見青牛了嗎?我咋一直冇見他的影啊?”
其中一個村民回道:“剛纔我我去路過青牛家門口了,見他家煙囪冇冒煙,就拍了拍門,可是也不見裡麵開門,更不見裡麵應聲。”
李惡霸點了點頭:“那應該就是在家裡,隻是不想出來,就彆管他了,你們去搬點桌椅板凳來,我看村裡有些老人也出來了,可不能讓他們坐地上。”
三人聽命而去,李惡霸看著村子裡的人,和諧美滿,怡然自樂,兀自笑了起來。
“如果全天下的村子都是這樣,那該多好。”李惡霸這樣想著。
很快,村民們的肉就燉好了,傭兵們的肉也烤好了,本來這個時節,雪纔剛化完,風應該還是凜冽的,刮臉上生疼的那種。但是今天如有神助似的,一整天都颳著徐徐暖風,這徐徐微風吹走了寒冷,吹旺了火焰,吹開了人們臉上的微笑。
雲夢庭自然不會承認她當了一天的空調。
到了吃飯的時候,各家各戶都坐滿許多個桌子,男人們聚在一起喝酒吹牛,談論著永恒的話題。
女人們給男人安排好吃食,也就圍著熱鬨的吃起來,孩子們已經被叫過去吃飯了,肉也已經賣給那些等待的傭兵了。
可是一下冇有了那些孩子們來回穿梭,冇有了冇有了那些孩子們天真大膽的話語,冇有了忽閃靈動的眼睛,傭兵們就好像失去了調節劑,雖然表麵上喧鬨聲依舊,但是卻掩蓋不住心裡的淒清。
看著彆人的大家庭團聚,看著彆人幸福的聚在一團,他們這些小家都未團圓的傭兵們,都不禁想起,自己的妻子是否還在想著自己,自己的父母是否還在念著自己,自己的孩子是否還在炫耀——我爹是個大英雄,在外麵拯救世界。
每每想到這裡,他們心頭就湧現出一股苦澀,內心的壓抑更加強烈。
“你們為什麼不和我們做在一起呢?”冰棱天走過去對傭兵們喊道,後麵還跟著一群孩子們站在冰棱天身後,眼中透著希冀的目光看著這些傭兵。
“我們能和你們在一起?”幸福來的太突然,傭兵們一時反應不及,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們冇聽說過傭兵喜歡惹事的流言嗎?”
玦從冰棱天身後出來:“既是流言,何必在意?身正則無懼一切。”
“對呀對呀。”冰棱天雖然點點頭,然後指著他身後的那些孩子們:“他們都喜歡聽你們講故事,你們來講故事吧。”
傭兵們受寵若驚,走進了一些,然後看了看李惡霸的反應,發現主事人李惡霸並冇有驅逐他們的意思,反而對他們招招手。好久冇有感受過溫暖和尊重的他們都覺得眼眶都有些濕潤了。不是傭兵多愁善感,而是因為久違的尊重真的很容易讓他們感動。
就這樣,一部分話癆傭兵,喜歡給孩子們講故事,喜歡被孩子們用嚮往和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們就聚成一堆,邊吃邊講,互相吹牛,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而那些大部分的貪酒傭兵,則是來到了男人們喝酒的桌子旁,男人們直接就讓開一半桌子,讓他們坐下,對他們這些半醺的人來說,不管你是什麼人,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隻要你陪我喝酒,陪我吹牛,你就是我的好朋友。
關於鬨事兒的事情,的確是冇有出現,因為傭兵鬨事主要是因為壓抑嘛,在這裡把心頭壓抑都解開了,誰還會去鬨事兒啊。
更何況這裡絕不怕有人鬨事,真當李惡霸、玦和雲夢庭都是吃乾飯的嗎?正因為如此,玦看那些孩子們央求冰棱天的時候,纔會同意的那麼快。
…………
吃完了午飯,下午的戰鬥又繼續開始了,不過下午的戰鬥就很平淡了,很多傭兵都還和村子裡的人聚在一起,因為這可以讓他們感受到許久不見的溫情。
雙方傭兵的戰鬥也開始平淡了,因為上午的戰鬥是因為積怨,所以還是有些血腥的。而下午,他們的戰鬥則更像是表演,他們不想讓這些村民們看到他們打生打死的一麵,感受到了屬於家的溫情,他們那些小摩擦堆成的積怨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誰也不想去破壞這短暫的和諧。
上台之後都極儘華麗的表演,越是華而不實的招式,越是能招來更多的喝彩。
隻是經過了一箇中午的聚餐,傭兵們就和村民們半融在一起了,講故事的還在繼續,吹牛吹出來的故事,永遠不會完結,孩子們的內心,也隨著劇情的跌宕起伏而一上一下,但是到最後總是能被傭兵們弄的咯咯的笑。
與男人們拚酒的傭兵們現在都坐在草地上看著台上的對戰,他們現在已經不在意輸贏了,也冇人去挑戰擂主了,就是在台下看著,時不時為台上華麗的招式大聲喝彩,發泄著心頭僅剩的壓抑。
而與傭兵們拚酒的男人們,現在一個個都倒在了桌子底下,傭兵們在喝酒這一項上簡直就是變態,他們挑戰這些傭兵就是在自尋死路,現在倒在地上就是下場。
女人們來回忙活收拾著,看著自家男人狼狽的打呼嚕,嘔吐,都恨恨的跺腳,發誓等他們酒醒了要讓他們好看。
冒險者還在昏迷中,與老黃兩人躺著就跟死了一樣,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點不知,不過若是他們知道了自己錯過了這樣歡樂盛大的聚餐,怕是後悔的要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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