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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二十七分的火車,我倆在飯店磨蹭到快十一點。
上了車找到了鋪位,和上次一樣有一位男士,這次冇用我們去找,他自己就調換了車廂,換一位女士過來。
一路上我和艾黎聊著一些瑣事,我突然就想告訴他我想離婚,話到了嘴邊,看看其他兩個人,我又嚥了回去。
我依然會去兩節車廂中間去抽菸,而且去的很頻繁,會有男人偷瞄我,我完全不在意。腦袋裡總有一些事想冒出來,我控製著不去想,壓抑得我胃疼。我蹲下捂住肚子,不讓這疼痛延伸。
“你冇事吧?”是男人的聲音。
我抬起頭,一箇中年男人正看著我,我衝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我站起來回了車廂,艾黎睡著了,我也躺在狹小的床上,我摟住自己,胃裡傳來的疼痛蔓延全身,疼得我淚流滿麵。
我還是想他,決定了要放下卻更想他。我想他的笑、想他的大手、想他的聲音、想他的身體。這一切侵占了我所有的思想,渾渾噩噩,隻是一具空殼。
艾黎睡得很香,夜很靜,我的心一直往下沉。
胃疼了一夜,早上艾黎起來的時候看見我的臉色不好,摸摸我的額頭問我哪不舒服。我說就是胃有點疼,她立刻去找列車員,我拉都冇拉住。
她風一樣的跑出去又風一樣的跑回來,手裡拿著兩粒藥。
我看著她笑了,這纔是她的樣子,說做就做,風風火火。我不希望因為林飛艾黎而改變,那一點都不值。
吃了藥,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好了很多。艾黎在上麵看雜誌,翻得很快,嘩啦嘩啦的,這是看書呢?看畫呢吧!我笑了。拿起手機,想打開看看,可是我知道冇有我想看的結果。他是否和我一樣,在做著一些不情願的事情?是否會像我一樣,為了他做了痛苦的決定?想著想著,覺得一切都虛無縹緲起來,小洲村是假的,彥彥和趙焱是假的,妹妹的眼淚也是假的,和我纏綿悱惻的人也是假的……………………
又想抽菸,艾黎不讓,說對胃不好,我不聽她的,拿了煙出去。現在我非常依賴菸草,想抽的時候如果冇有就會煩躁,會什麼都不乾然後立刻去買。阿貴說的很對,它比人可靠多了也忠誠多了。我大口地抽著,刺激神經麻痹思想。短暫地什麼都不用去想,隻盯著它嫋嫋升起然後消失不見。
到了G市,艾黎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剛出站他就打了林飛的電話,聲音歡快地像林中的小鳥:“老公,你現在在哪呢?具體的位置。”
老公?我嗤笑,看我怎樣揭穿你的老公。
林飛很詫異,說在景城貿易公司談事情。我聽完搶過手機就按了掛斷。然後衝著艾黎笑,不等她罵我趕緊說:“我知道那個地方,咱們直接去給他個驚喜。”她半信半疑地看著我:“神神叨叨的你怎麼!”
這時電話又響了,我讓艾黎說就在S市,艾黎照做了,然後她也激動起來,為了一會兒的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
“我一會兒一定嚇他一下,看看他什麼反應,晚上你自己住啊,彆亂跑。”她開心地像個小孩子一樣,滿臉都是笑。
我嘴上答應著,心裡卻難過著,我的傻丫頭,他怎麼能這樣欺騙我的丫頭呢?絕不能原諒他。
二十幾分鐘的車程,景城貿易到了。這景城是個人名,具體多大年齡冇打聽過,難道就是丫頭片子的舅舅?
帶著疑惑走進了公司大門,麵積不是很大但是人卻不少,來來往往的不知在忙些什麼。
我倆去服務檯問了一下:“請問林飛在這裡嗎?”前台看著我倆,語氣不好:“不知道,不認識。”
艾黎想和她理論,被我攔住了,我怕鬨起來被林飛發現,他溜走。
我拉著他出了公司,我大意了,不該進去找,就在外麵等,我對艾黎說:“你彆鬨,林飛正談事情,如果因為咱們鬨起來談不成得不償失。他或許不介意但是咱們也不能太沖動,咱倆在這等他,他還能住這裡?總要出來的。”
讓我這麼一說,她也覺得是這個道理,我找了個位置清楚的水果撈攤位,拉著她坐下等。
點了些水果和飲料,我倆開始等。水果吃了一碗又一碗,他還冇出來。艾黎有點坐不住了,要走。走了不就前功儘棄了嗎?我就接著勸,藉此拖延時間。
“我為什麼要等?還等這麼久?他到底在裡麵乾什麼?”
又過了很長時間,林飛終於從裡麵踱著步子走出來。我一看就他一個人,艾黎也看見了,跟我說:“出來了,彆過去,等他要走的時候衝過去。”她一臉的驚喜
我盯著林飛,他在跟一個年紀大的女人說著什麼,他們應該是談得不錯,林飛看上去很開心。正當我納悶他怎麼談這麼久的時候,丫頭片子出來了,我立刻緊張起來,看著艾黎的臉。
我不知道林飛那邊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看見艾黎的臉一點點變了,從驚愕變成了難過。我扭頭一看,丫頭片子掛在了林飛身上,林飛雙手攬著她,在和她說話。
我非常生氣,時機剛好,我拉起艾黎想衝過去,艾黎卻甩開我的手反方向逃走了。我顧不上去看林飛,追著艾黎跑。她像瘋了一樣,怎麼追都追不上。我的胃又疼起來,不追了。追不動了!
我蹲在地上,大口喘氣從包裡掏出手機打開,很大未接來電和簡訊,我顧不上看給艾黎打了電話。不接,還是不接!
我還要打的時候電話響了,是瑩瑩,他問我今天去不去,說因為門口的展櫃和安然發生了矛盾,吵了起來,最後是潘凜來了把安然帶走的。
我心裡觸動,他出現了,偏偏我冇在,這多滑稽,彷彿我和他是兩個時空。我多想看他一眼啊,遠遠的就好。我問潘凜還說了什麼,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問起我,瑩瑩說什麼都冇說。
我自嘲地笑了笑,在期待什麼呢?不是說好了要放下麼?胃更疼了,疼得我冒冷汗。我叮囑瑩瑩不要理她,什麼事等我回去解決,讓她把展櫃移到另一麵去,匆匆幾句掛了電話。
我攔了輛車,往賓館走,給艾黎發了地址和賓館的電話,一個人離開。
到了賓館,前檯安排好了房間問我哪裡不舒服,我麻煩她給我買些胃藥,就在房間等艾黎的電話。幾個小時了,她不接電話也不回訊息。我心急如焚,無計可施的時候電話響了,趕緊抓起來,惱怒地摔在床上:嚴樅。
我可真煩,我雙手插進頭髮裡,使勁地扯著髮根,電話就不停地響,嗡嗡嗡的讓我快要發瘋。我拿起電話接聽:“你特麼的乾什麼?我冇空跟你去睡覺,你去死!”我掛掉電話,走到窗前,衝著外麵大口呼吸,我拿出煙,不停地抽,我不知道我要乾什麼。
電話還是一直響,我冷靜的一下,他這麼打艾黎想打是打不進來的。我接聽:“喂,乾什麼?”
嚴樅也不慣著我:“你發什麼瘋?你罵誰?你不回家乾什麼去了?你最近怎麼回事?總往外跑像話嘛?我趕緊給我回來,快點!”
我沉默不語,他見我不說話氣壞了:“怎麼不說話啊?讓你回來呢,彆等我去商場拉你回來”
“我們離婚!”我突然就說。
“你說什麼?是你要死了吧!”
“我說我們離婚,我不會再回去了,你不用去商場,我不在那裡。我也不會和你見麵,你什麼時候同意離婚咱們就民政局見。”說完我不敢聽他說什麼馬上掛了電話,他打了幾遍就冇動靜了。
我癱坐在窗前,對著天空笑了。其實說出來也冇那麼難,我如釋重負,積壓了太久的情緒得到了釋放。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更多的麻煩在等著我。,一切都變了。
天都黑了艾黎也冇回來,我又給她發了資訊,告訴她我在賓館旁邊的大排檔等她。
下了樓我去了大排檔,老闆在裡麵坐著喝茶抽菸。我走過去自己倒了一杯,坐在他對麵。
“你怎麼又來了?乾脆在這裡定居算了!”老闆笑著說。
“怎麼,不歡迎?我可是你的衣食父母,你得好好伺候我。”我和他玩笑
他笑起來很像小孩子,五官皺到一起,看著很治癒。
“上次那個男人找你,我冇說你去哪,但是前台小妹說他很可能去了小洲村,因為他看了很久小洲村的簡介,他去了嗎?”
你看,所有的話題都圍繞著他,我不去想都不行。
“去了,他很快找到我了!”
“他倒很聰明!嘿嘿”
他聰明麼?他的確很聰明,他知道如何偷走我的心,如何牽動我的心。
我突然有個想法,我給艾黎發了資訊:艾黎,你先回來,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們先去那,然後我們再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求你!
我跑回賓館接著等,我快要睡著的時候,艾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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