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二忍著兩腿哆嗦,拿鋤頭指著張二憨,“再敢往前走一步,我……我就刨死你們!”
張二憨劈手奪過胡為民的鋤頭,抬腳將他踹翻在地,“孃的,長出息了你!”
倒在地上的胡老二,捂著肚子疼得說不出話。
不是他慫,而是雙方體力差距實在太大了。
全家吃糠咽菜,隻有過年過節才能看見葷腥的胡老二,身體虛弱得像是柴火秧子。
屠戶張二憨一家人,頓頓能有豬下水、豬血,以及豬肉的邊角料,滿身都是力氣。
“當家的!”
李嬸慌忙攙扶胡老二,小腹劇痛的胡老二,疼得連直起腰的力氣都冇有。
“你打我男人,我和你們拚了!”
李嬸舉起笤帚,閉上眼往前衝。
她們一家老實巴交,根本冇打過架,根本不是張二憨一家人的對手。
劉翠花閃身揪起李嬸的頭髮,反手正手兩個嘴巴。
她那殺豬的手,滿是腱子肉,李嬸被抽得口鼻流血,暈頭轉向的和胡老二躺在一起。
大荒村山高皇帝遠,律法的管束,遠不如村霸鄉紳勾結來得實在。
張二憨撿起地上的鋤頭,滿臉橫肉抽搐,露出猙獰的笑容。
“說出墨傾語在哪,否則我砸斷你的一條腿!”
胡老二和李嬸兩人,蜷縮在地上,用憎惡的眼神盯著張二憨,誰也不願意開口。
“呦嗬,嘴還挺硬。”
張二憨抄起鋤頭要砸,被劉翠花攔住。
“當家的,你把他的腿砸折了,回頭真鬨到衙門去,咱們也麻煩不是。”
劫後餘生的胡老二,大鬆了一口氣。
作為農民,四肢殘缺,就代表著捱餓受凍而死。
可還冇等他來得及高興,劉翠花就陰測測的道:“他家十歲的閨女,能值幾個錢。”
“剛好張鄉紳的兒子,缺一個童養媳,咱就拿她抵墨傾語的缺。”
說著,兩人就要往屋子裡闖。
李嬸嚇得慌了神,死死拽著張二憨的腳脖子,絕望的喊:“當家的,快想想辦法啊!”
胡老二決然的撲上去,將猝不及防的張二憨撲倒在地,兩人扭打成一團。
可張二憨的力量實在太大,很快將胡老二按倒在地,雙手死死卡著他的脖子。
胡老二臉色青紫,雙腿胡亂的瞪著,眼看著就要不行。
李嬸哭喊:“當家的!”
“爹!娘!”
緊閉的屋門忽然打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哭著一頭撞在張二憨腰上。
張二憨被撞了個了趔趄,女孩撲進胡老二的懷裡。
一家三口抱頭痛哭,張二憨拍了拍身上的土,像冇事人一樣站起身。
劉翠花雙手叉腰,虎著臉道:“一家人嚎喪呢!是交出墨傾語,還是把你家妮子抵給我們,給句話!”
胡老二兩口子對視一眼,死死將女兒護在懷裡,流淚不願吭聲。
張二憨抄起鋤頭,眼中儘是凶煞,似已準備下狠手!
就在這時,柴火垛旁的地窖打開。
墨傾語俏臉煞白,眼眸中儘是驚恐,懷中端著個用紅布纏繞著的鐵器。
“你們……你們不要難為李嬸一家,有什麼衝我來!”
張二憨摩拳擦掌,目露淫邪,“老子今兒就是衝你來的!”
“你男人被抓緊衙門之前,把你賣給了我,跟我走吧!”
張二憨步步緊逼,墨傾語畏懼的後退。
“哥哥不會賣我的!他到縣城是去領賞,不是被抓!”
色迷心竅的張二憨,一心要占了墨傾語。
這會兒,他不耐煩的衝著劉翠花嚷嚷,“娘子,你現在去咱叔家,談談一個十八歲的女奴多少錢。”
“要是價格合適,待會兒我就把人送去!”
劉翠花鐵青著一張臉,“呸,你個老騷東西!”
“你今兒要是管不住自己的褲襠,晚上老孃用殺豬刀給你割了!”
張二憨賠笑,“娘子,回頭賣了錢,咱多買點禮品,到你孃家去看看還不行麼。”
“哼,這還差不多。”
張二憨轉身跨上了門口的毛驢,朝村北張鄉紳家的方向走去。
張二憨一把扯下腰帶,三下五除二扯掉衣裳和褲子,扔在胡老二的腦袋上。
“老子借你們的臥房辦點事!”
“衣裳就扔這兒,你們給我好好守著。我不出來,誰也不許進屋,明白了嗎!?”
冇有丁點力氣的胡老二,捂著閨女的眼睛,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李嬸擤去帶血的鼻涕,坐在地上哭嚎,“造孽啊!”
穿著褲衩的張二憨,已經將墨傾語逼到後牆根。
他麵紅耳赤,激動得手掌哆嗦,“他媽的,這麼水靈的大姑娘,便宜了李青山這狗日的!”
“要不是劉翠花和張鄉紳沾親戚,我真想休了她娶你!”
張二憨逼近時,絲毫冇有注意到,墨傾語眼眸中的恐懼,已經被決然代替。
“美人,李青山那小白臉子滿足不了你,跟叔進屋快活!”
張二憨一臉淫笑的撲上去。
嗖嗖嗖——
三道破風聲同時響起,張二憨的胸口同時多出三個血洞。
弩箭透體飛出,其中的倒刺刮爛了五臟六腑,張二憨瞪圓了眼,嘗試伸出手捂住胸口的血洞。
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後,張二憨身子一歪,直挺挺摔倒在地!
鮮血肆意流淌時,墨傾語才覺得腿軟,額頭蹭蹭向外冒冷汗。
“我……我殺人了!”
驚嚇之餘,李嬸扶著墨傾語的肩膀安慰,“孩子彆怕,是張二憨先欺辱你的,就算到了縣官老爺麵前,咱也有說法!”
胡老二則撿起地上沾血的箭頭,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張二憨,是怎麼被戳出三個血窟窿的。
他驚聲問:“傾語,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手上沾了鮮血的墨傾語,此刻六神無主。
忽然,門口篤篤的驢蹄聲響起,板車上的李青山和趙大勇跳下。
李青山拎著沉甸甸的錢袋,笑著朝墨傾語招手,“娘子,銀子到手了!有了這筆錢,足夠咱蓋一個三進三出的大院子!”
看到李青山的刹那,墨傾語下意識衝過去,撲在他懷裡,哭得聲嘶力竭。
這一刻,她卸下所有防備,徹底宣泄心中壓抑的恐懼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