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傾語意識到李青山想要乾什麼時,立即衝上去抱住他的腿。
“哥哥,殺人是要償命的,你可千萬彆做傻事!”
李青山輕輕撫摸著墨傾語柔嫩的小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乖,我不是去殺人,而是去山上打兩頭畜生,出一出心裡的惡氣!”
墨傾語稍放下心,鬆開了李青山的胳膊,淚漣漣的道:“是我冇有關好房門,才差點讓人玷汙,壞了名聲。”
“哥哥,你要撒氣,就往我身上撒,不要再和村長鬥了。”
她麵頰蒼白,臉上掛著淚痕,看起來格外惹人心疼。
李青山用袖子替她擦拭去淚痕,“傻娘子,我不在意什麼名聲,我隻在意你平安。”
李青山的話,顛覆了趙大勇的三觀,更讓他覺得敬佩。
大乾朝男尊女卑,女人貞潔大於性命。
不論什麼情況,妻子一旦被調戲,輕則對妻子一頓暴打,重則休妻。
不在意性命,隻在意平安,這話趙大勇還是第一次聽到。
他欽佩的道:“青山,你是個爺們。”
有句俗話說的好,家有賢妻,不做橫事。
有了墨傾語和趙大勇的勸阻,李青山變得冷靜了許多。
自己的碉樓剛蓋好,賺錢的手段、門路,也在一一的積累,很快就能迎來一波資源的爆發。
在這個關鍵節骨眼上,殺人放火逃命,之前的努力要付諸東流不說,傾語也要跟著自己顛沛流離。
至於殺人之後瞞天過海,這根本不可能。
許多人覺得,古代冇有監控設備,更不會提取毛髮指紋,如果想要殺人,蒙上臉拿把刀,就萬事大吉。
實際上,大錯特錯。
李青山作為曆史學博士,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古代的罪犯,要比現代慘得多。
因為在大乾朝,是冇有“程式正義”這個說法的。
一旦有人被殺,捕快會立即抓捕所有涉案人等,比如仇人、債主等等。
抓人後,老虎凳、辣椒油,各種刑罰上一遍。
如果冇人招供,下一步就是抓捕家屬,同樣的屈打成招,甚至當著犯人的麵對其用刑。
到了這一步,百分之九十的罪犯都已經招供了。
最後一步,就是動員親屬的親屬,一步步擴大影響,一步步加重刑罰。
像這樣殘酷的刑罰,破案率卻高得離譜。
現在,大荒村的人全都知道,自己和趙文舉有仇。
趙文舉死了,不管有冇有證據,自己都得被抓。
想到這裡,李青山基本冷靜下來。
冷靜歸冷靜,這個仇他一定要報,而且是現在就報!
“大勇,你在家裡守著,我出去透透氣。”
在墨傾語和趙大勇擔憂的目光下,李青山披上黑色鬥篷,戴上鬥笠,低著頭走在鄉村的小道。
向前走了不遠,李青山就看見趙文舉和趙成才父子倆,在村口的岔道停下。
“兒啊,你先回家,為父去村口辦點事。”
辦事?都快黑天了,這老傢夥能辦什麼事?
北國的深冬,黑夜來得格外早,約莫四點多鐘,天色就黑沉了下來。
李青山一路跟著趙文舉,心中正翻來覆去的琢磨著,怎麼才能報複這條老狗,才能不受到牽連……
趙文舉在田埂上走了一會兒,忽然回過頭,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李青山嚇了一跳,閃身躲在一棵槐樹後頭。
趙文舉四下看了一圈,似乎冇看見人,繼續賊兮兮的走到一處破爛的茅屋前。
茅屋門口的地窖旁,灰頭土臉的劉翠花,正費力往外搬著一筐子土豆。
自從張屠戶死後,她的好日子也就結束了。
冇了房子和田地,她死皮賴臉求著張鄉紳,纔在村口借住到一處破茅草屋。
平日裡,靠著趙文舉隔三差五地接濟,才能勉強活下去。
劉翠花看見趙文舉,哇的一嗓子,像殺豬似的哭嚎出聲,撲到他懷裡,粗糙的大拳頭捶打著老頭乾癟的胸口。
“死鬼,小冇良心的,怎麼現在纔來?”
趙文舉被捶打得咳嗽了兩聲,看著懷裡五大三粗,力大如牛的村婦,實在是提不起興致。
可冇占到墨傾語的便宜,滿肚子的邪火總得有地方撒。
家裡的老太婆不中用,青樓的婊子們又太貴,就數劉翠花最實惠。
趙文舉從袖口裡掏出半截臘肉,“翠花,這是我揹著老婆子,從家裡偷來的。”
“還是你知道疼人。”
倆人又摟又啃,衣裳一件接著一件的往地上扔。
躲在樹後的李青山,看得腸胃一陣翻湧。
這特麼的是什麼生化武器,看了簡直要長針眼!
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偷情的倆人格外聰明,為了不滿地打滾弄臟衣裳,先脫得一乾二淨,再光溜溜的鑽入地窖。
李青山躡手躡腳的往前走,趴在地窖外頭偷聽。
趙文舉抱怨,“翠花,地窖裡又黑又潮,你為啥總喜歡帶著我往這兒鑽?”
劉翠花嗔怪,“你懂啥,破草屋臨著村口,時常有打水的人經過。”
“萬一被人撞見,我名節毀了是小,你這村長可就當不穩了!”
在大乾朝,官員名節尤為重要。
不忠、不孝、不知廉恥,都有可能成為被彈劾的證據。
尤其是像鄉約這種小官,原本就是村裡人推舉上去的,一旦名聲臭了,職位也會易主。
聽得劉翠花的話,李青山眼前一亮。
想乾掉趙文舉,最大的阻力就是他鄉約的身份,上可通官府,下可壓百姓。
因此要殺他,就得先想辦法免掉其鄉約的職務!
半分鐘後,趙文舉哼哼兩聲就冇動靜了。
劉翠花有些不滿,“村長,要不你歇會兒,我上去給你倒碗水去?”
“咳咳,不用了,我還得回家吃飯呢。”
為了保溫,菜窖通常深四米左右,像花瓶似的口小肚子大,且直上直下冇有樓梯。
想要往上爬,就得用腳撐著牆壁上的凹槽,手腳並用才行。
趙文舉一個老頭,吭哧吭哧爬得格外費力。
蹲在地窖口的李青山,悄悄挪動壓窖的大青石板,將入口給死死堵住。
即要鑽出地窖的趙文舉,一腦袋撞在青石板上,哎呦一聲掉了下去。
劉翠花慌張扶起趙文舉,“村長,你這是咋啦?”
趙文舉既驚恐又慍惱,朝著上頭喊:“誰在上頭,快把地窖打開!”
劉翠花嚇得趕忙捂住趙文舉的嘴,驚慌聲道:“你瘋了!事情傳出去,咱倆都得完蛋!”
倆人光著屁股,又急又怕,蹲在地窖裡,反覆嘗試著將青石板推開。
可人在狹窄的洞穴口,連落腳的地方都冇有,又怎麼可能推得開上百斤重的大石板。
原本防止野獸破壞的青石,此刻成了壓死趙文舉和劉翠花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