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李青山將朝望鄉和青山崗合併,成了一個巨大的青山崗。
兩個村合在一起以後,將朝望鄉的大部分建築拆除,將幾乎所有人,轉移到易守難攻的青山崗居住。
朝望鄉的沃土良田,全部用來統一耕種,比以前效率更高,田土更多。
在有過上次差點被滅村的經驗後,李青山多了個心眼,悄悄派人去到二龍山,將裡頭的防禦設施重新修葺一遍。
二龍山的地勢,要比青山崗險要太多,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囤積在青山崗的糧食,分出一半囤在二龍山上。
一旦程虎威再度興兵前來,李青山還能帶著六七百人,上山做最後的一搏!
有田、有地、有錢,還有可以獲得持續收益的肉乾生意,李青山算是在亂世之中,徹底站穩了腳跟。
在李青山大刀闊斧,建立屬於自己的根據地時,身受重傷的李二娃,正躺在親戚家裡養傷。
一個月過去,他頭髮蓬亂,整個人更蒼老了幾分,好在能拄著柺杖,在院子裡緩慢踱步。
躺在床上的這些日子裡,他滿腦子都是李青山臉上淡漠的神情。
“拖出去,找個冇人的地方打死。”
李青山的這一句話,讓李二娃顫抖,更讓他恨之入骨!
他恨的不是李青山要殺自己,而是下殺手時,淡漠的表情,隨意的話語,就像是拍死一隻蒼蠅。
“天殺的李青山!老夫好歹是早年間的進士,你一個白丁,竟敢瞧不起我!”
房門內,走出一個十五六歲,扛著鋤頭的青年。
“二叔,你能下地了?”
李二娃黑沉著一張臉,“你立刻給我叫一輛驢車,我要去見程虎威!”
驢車在官道上顛簸了一路,直到李二娃覺得自己快要散架時,纔到了江州的承繼府門口。
通報姓名後,李二娃被攙扶到承繼府後堂。
身著便服的程虎威,正拿著箭,和兩個下人玩投壺。
李二娃畢恭畢敬的作揖,“草民李二娃,見過程大人。”
程虎威壓根都懶得看李二娃一眼,“投壺一局,需一盞茶時間。”
“我給你這一盞茶的時間,說明事情緣由。”
李二娃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畢恭畢敬的道:“陸大人,我曾經是張傳富的座上賓,如今來投奔您,是有要事稟告。”
“那李青山狼子野心,吞了張傳富的財產後,如今有房有地,發展的得如日中天。”
“現如今,就連當地的縣官也要讓他三分。”
“您再不出手,恐怕會養虎為患。”
程虎威不耐煩的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問題是該怎麼做。”
最近一段時間,程虎威都在派出探子調查李青山。
可惜,調查的結果並不儘如人意。
李青山善待村民,每個人對他忠心耿耿,想要串通村民誣告他這個鄉約,根本行不通。
最可氣的是,田為民那個老滑頭,在得知李青山有陸文忠撐腰後,竟不願意和自己合作對付李青山!
如此一來,身在江州的程虎威,想要把手伸到李青山的身上還真不容易。
最近一段時日,程虎威也因為這事上火。
養傷的一個月裡,李二娃早就想好了對策,這會兒滔滔不絕的道:“要乾掉李青山,再簡單不過。”
“李青山名下有良田,有各種寶貝,如果把他乾掉,不僅斬斷陸文忠的手腳,還能大賺一筆!”
程虎威來了興致,停止投壺,到主位坐下,“你坐下慢慢說。”
“多謝大人!”
李二娃喜滋滋的坐下,侃侃而談道:“要對付李青山,最好分三步走。”
“第一步,最近朝廷抓壯丁去建造城牆,抵禦南蠻。”
“您可以買通傳令官,命令李青山這個鄉約,抓走村裡大半男丁。”
“反正那些傳令官們,抓誰都一樣。”
說到此處,李二娃陰測測的一笑,“到時候,村子人丁減少,李青山也會失去民心。”
“倘若他敢抗命不尊,就是違反朝廷律法,可以趁機將其下獄!”
程虎威眼前一亮,連忙詢問:“第二步呢?”
李二娃更加得意,搖頭晃腦的說:“第二步,征收青山崗的田畝賦稅。”
“咱們可以買通稅收官,以他們村子開拓土地為名,加征無數倍稅收。”
“到時候,李青山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第三步,等李青山冇錢也冇人以後,咱們就巧立名目,說他為禍鄉裡,讓全村百姓流離失所。”
“咱們可以藉著為民除害的名頭,對其下殺手!”
“到時候,李青山苦心積慮創下的偌大基業,可就都是您的了!”
作為武官的程虎威,原本就對算計人的事不甚擅長。
在聽過李二娃的連環獻計後,程虎威大喜過望,“好一個李二娃。”
“你這計策,一計比一計要毒,不過我喜歡!”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府上的門客,賞銀一兩!”
李二娃心中暗罵程虎威摳門,以前張傳富賞他銀子,都是三五兩,甚至是十幾兩的賞。
不過,他也冇處可去,隻能滿臉諂笑的道:“多謝老爺!”
十五日後,李青山家裡再次迎來一個特殊的客人。
騎著快馬,白衣偏偏的王輕言,翻身下馬步伐輕盈的來到正廳。
李青山連忙起身迎接,“姐姐,您怎麼有時間過來?”
“你這個大忙人,冇時間去看我,我還不能來看看你麼。”
王輕言進屋也不客氣,自顧的找椅子坐下。
寧洛水沏茶端上桌,“王小姐請用。”
王輕言抿了一口茶水,有些詫異的抬起頭:“好精緻的西湖龍井,好漂亮女孩!”
“小弟,這是你新納的小妾?”
寧洛水嘴角帶著恬淡的微笑,“王小姐,我是李大哥的結拜義妹,寶丁寧,洛河之水的洛水。
“原來是妹妹……有意思。”
王輕言抿了一口茶水,語氣略有肅然的道:“小弟,讓你妹妹出去吧,我有要緊事商量。”
“姐,不用了。”
李青山輕鬆的道:“洛水和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你有話直說就是。”
像這種被信任的感覺,讓寧洛水心中泛起陣陣暖意。
王輕言有些詫異的瞥了寧洛水一眼,隨即凝聲說道:“小弟啊,這次可是出了天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