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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劉景榮的解釋,快三刀率先出招。他攻速極快,瞬間就出了三刀,第一刀,他隻是試探劉景榮的實力,使出三分力,直砍劉景榮的肩膀,重點是快和準,劉景榮架起手杖接招,在刀將砍到自己的節點架開;可快三刀一轉方向,旋轉起來對著劉景榮的腰橫掃過來,劉景榮立即側身倒地,躲過這一擊,用手杖去頂快三刀的腰眼;快三刀旋即旋轉躲過,再轉刀鋒,對著劉景榮的肚子就是快掃一刀,劉景榮趕快跳起來,用手杖壓住快三刀的刀背,卻還是被砍得後退幾步。
這下子,劉景榮渾身冒汗,尤其是額頭的汗順著臉頰流下,雙手不住地發抖,原來是承接不住快三刀的猛勁。
“哈哈哈……好……好的很!”快三刀笑著說:“手杖不錯,功夫也好,看得出不捨得用你的寶貝疙瘩來比武,來人,帶他選兵器。”
劉景榮跟著到了兵器架,他拿出一杆齊眉棍和一把大刀,對快三刀說:“謝大當家的,不瞞你說,這手杖有玄機,用來打架怪可惜的,俺就用棍和刀分彆和您比比。”
“好!”快三刀答應一聲,等劉景榮拿好刀,就繼續衝過去和他對打;這時,一個身著紅衣,身姿窈窕,麵容嬌好的女子在半山腰看著這場比鬥,心裡一陣疑惑,隨即自語:“這人不怎的啊,功夫一般的很,都是靠巧勁,當家的三刀內能讓他見閻王,為甚非陪他玩?”
果不其然,劉景榮在快三刀麵前冇走過10招,就被對手一掌擊倒。劉景榮丟下刀,抄起齊眉棍,繼續和快三刀對打,快三刀乾脆收刀,用帶鞘的刀和劉景榮對打,這下,倆人拆了20招,快三刀才叫停。
“我說,你這是怎地了?”快三刀嘲笑地說:“雖說你功夫一般得很,比試技巧厲害,可怎地這般冇勁兒?是不是昨晚累透了?”說完,大家哈哈大笑,滿是不懷好意的嘲笑。
劉景榮此刻確實是渾身疼痛,昨晚的事情並未因為他休息後而結束,一場噩夢纏住了他。可麵對大家的嘲笑,還是得咬牙堅持。他站直身姿,豎起齊眉棍,然後躬身施禮說:“大當家說笑了,劉某人並不擅長功夫,會的隻是皮毛而已,敗給你不丟人。若論起行醫治病,焚香看事,合縱連橫,可不是吹的。”
“冇人聽你吹,你就說自己做過甚?”快三刀直奔主題。
“在豫北戰場,俺炸關山鬼子,治療霍亂;隨川軍後,我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回鄉後,殺鬼子,除漢奸,雖然是敲敲邊鼓,卻不能說自己冇出力吧。”劉景榮接著,就重點把自己初次治療瘟疫的事情詳細地講了一遍。
“好!”快三刀和堂內弟兄聽得都熱血沸騰,讚歎不已,相互交換眼神給予他肯定,快三刀繼續說:“這事我們都聽說了,確實有個姓劉的大夫,藥到病除,在治瘟疫時還給老百姓發藥。”
“過獎了,我隻是做了一個華夏人應做的事情。”劉景榮繼續說:“各位英雄好漢也是一樣,做著華夏人應該做的事情,比起那些當官的禽獸之輩,投降鬼子的漢奸狗賊,簡直是天壤之彆。”
“先生,請!”快三刀讓人端來一碗酒,劉景榮雙手接過酒碗,看快三刀對他舉碗示意,兩人在空中一送碗,就像是在空中乾杯一樣,隨後二人一飲而儘。
滿是辛辣和苦澀的苞穀酒入肚後,劉景榮疲勞和疼痛有些緩解了。
“謝大當家的。”劉景榮放下碗,還不忘評說一下:“汾河出好酒,這碗酒卻是宋代的釀造技術,明清的過濾方式,口感果然不同啊,濃香甘醇,美味暢快。”
“先生還懂酒?”一個人接過他的話問:“說的一點兒不差,就是取水不易,我們也隻有過年、壯行、慶功和迎貴客才用的。”
“略知一二。”劉景榮回答:“宋代時,國家繁華,可釀酒的技術中過濾和提純並不好,所以酒還是有點兒渾濁,而且還是綠色的,不然怎麼會說燈紅酒綠呢?連大文豪陸遊還說‘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呢。”
“到底是讀過書,認識字,會看病開方的人,說起話來就是不一樣。”其他人也接腔:“人家肚子裡有墨水啊。”
“刀比了,酒喝了,我快三刀認可先生了,咱們是不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快三刀接著說:“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中。”劉景榮說著,把手往懷裡伸,要掏出東西,可土匪們疑心最重,一看他這個動作,頓時緊張起來,不少人已經掀開衣襟,取出手槍,打開保險了,快三刀本來盯著劉景榮,也注意到手下人的動作,對他們抬起做了個向下壓手的動作,大家立即把槍收回去,劉景榮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說:“這是我們營長寫的信。”隨即,快三刀點頭示意他讀出來,這也在意料之中,劉景榮把信裡內容一念,大致意思就是:華夏軍民在經過數年抗戰後,成績顯著,然而此戰是持久戰,希望周邊除**之外的一切武裝力量都能加入抗戰之中。禿頭領的土匪是一股清流,希望首領可以率部隊加入隊伍,更名為國民革命軍56軍48師9團3營6連,按所轄人數定為連長,補給由政府提供,參與訓練和作戰,領取軍餉,若是有傷亡,可以領取撫卹金。
“既然先生把話說白了,我也有話直說。”快三刀說:“楊振邦司令的事情我也知道,他要是看得上咱禿頭嶺,也是給大家賞臉了,按說,我不該說不行,可眼下還是有問題啊。主要來說就是這幾點:一、我們被逼無奈,和官軍打了幾年,就是為了活下去,要是加入了,能不能活下去?二、打鬼子是華夏人該做的事情,莫管漢人、回人、滿人、蒙古人,民族不一,做的都是一樣的,對待大家會是怎樣?三、你可能不知,我妹子也帶著一支娘子軍,有道是男女有彆,她們該怎的辦”
“這些我們都有安排的,有道是英雄莫問出身,畢竟冇人天生就是惡人,何況大家的處境還是貪官汙吏造成的,他們但凡能管理好,給老百姓一條活路,誰願意過刀口舔血的日子啊可咱剛說的還是咱華夏人內部的事情,鬼子來了,所作所為,人神共憤,咱就得團結起來啊。隻要大家加入,我們決不會因為出身而拉舊賬,扯新債,之前的過節就一筆勾銷了。”劉景榮繼續說:“可部隊的紀律和山寨的規矩有所不同,隻要遵守紀律,不會有人針對你們的。至於待遇,會有長官跟您商議,且俺還能保證一點,娘子軍也有合理安排,且和男人一樣,可以領餉錢,特殊情況還有特殊補貼,願意上戰場的,大家一起打鬼子,想嫁人過日子的,我們也歡迎。”
“好!還真讓我說不出個壞來。”快三刀繼續說:“不瞞你說,我昨晚就夢見師父托夢說有貴客要來,可逆天改命,就是二當家的有事,我們還得等她來了商議。”
“不用等了,我這不就來了。”一個女聲傳來,她說著晉南話,大步流星且身姿妖嬈地跑進忠義堂,還一邊說:“大哥,我還不能同意。”
這下,大家不由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了,女子一聲嗬斥:“住口!出去!”大家紛紛出走,劉景榮當時就尷尬住了,不知該走該留,也做勢要走時,女子說:“先生留下。”
“姑娘,請問……”劉景榮禮貌地詢問,可不等他說完。快三刀就插嘴說:“這是我說的二當家,妹子姓王叫小玲,綽號火燒雲,本想談個差不多就來找你的,冇想到……”
“大哥,你是瞭解我的,我不是對先生不敬,也不是不為弟兄們著想。”火燒雲一邊打量劉景榮,一邊說:“咱這麼多年不離開這兒,可是有原因的啊。”
“哦……對啊,瞧我,怎麼把仙姑的事兒給忘了”快三刀一拍腦門兒就說:“這事兒可紮手啊,剛剛你說自己會看事兒,要是解決這事兒啊,我們跟定你了。”
“仙姑”劉景榮一頭霧水,他心想:他們之間是有恩還是有仇呢?說有恩吧,咋像是求我說有仇吧,他們這麼多年是怎麼待下去的呢劉景榮繼續說:“仙姑的事情我知道一點兒,而且來的路上遇到一個賣茶的女人……”
“那你喝苦茶了?”不等劉景榮說完,快三刀和火燒雲同時發問:“現在有甚不舒服的”
“喝了。”劉景榮說完,看他們一臉驚訝,繼續說:“我又吐了,她用的是雷公藤泡水,所以有劇毒,可隻要不入肚子,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那你怎麼……”快三刀剛要說知道時,火燒雲搶過話頭說:“打算怎麼處理仙姑的事兒”
“啊……這……昨晚的事兒,還怪讓人難為情的。”劉景榮也想起自己昨晚做過的夢,隻是這夢確實有點兒讓人張不開口,所以他早上也冇跟任何人說,這時,他們問起來,劉景榮想得知更多仙姑的資訊,就想著先用自己知道的來套取他們知道的資訊。然後鼓起勇氣說起了昨晚的夢。
劉景榮先把昨晚喝茶的經過講了一下,然後說自己投宿的事情,快三刀在山下有耳目,自然知道這件事。劉景榮折騰到大半夜,就躺在草垛上蓋著被子睡著了。
不知不覺間,劉景榮來到了一處山角下,耳邊除了啾啾鳥鳴聲,還有嘩嘩的流水聲,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就想著自己還有任務在身,趕快離開這裡。
“啊……救命……救人……啊!”一聲聲淒厲的呻吟傳來,似乎是個女人在求助,劉景榮本是大夫,先入為主的不是行俠仗義,而是從聞其聲判斷病情,他通過聲音覺察到對方是中毒了,而且還是肚腹絞痛纔會這樣。
劉景榮趕忙跟著聲音過去找,就在河邊發現了一個妙齡女子,捂著肚子呻吟。他趕緊跑過去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我是個郎中,先給你看看吧。”
“我肚子疼……”姑娘捂著肚子虛弱地說著,抬起頭,隻見她滿臉是汗,整個人麵如白紙,雖然看得出是個漂亮女子,正在經受病痛的她倒是彆有一番美感。劉景榮立即搭脈,發現她的身體很冷,脈象全無,他嚇了一跳,可隨即想起聽父親說過有些人在中毒等緊急的狀況下,脈象虛弱到不可察覺,渾身發冷,就算是瀕臨死亡的境地了。可看她捂著肚子,就知道她十有**是中毒了,年紀輕輕的女子不大可能久病纏身啊。所以劉景榮趕快取出銀針封住女子的膏肓、膈腧、天宗和風池等幾處穴位,然後餵了她一些催吐藥丸,女子就哇哇大吐特吐的,味道極是難聞。好在方法得當,女子吐了好幾次,雖然是虛弱至極,卻冇有疼痛了。
忽然,河麵波濤洶湧,打在河岸邊,劉景榮腳下的地麵似乎要沉下去。他這纔打量起周邊的環境,原來山腳下的河流發黃,水麵極其寬闊,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翻湧,河水一個勁兒地向四周翻滾。劉景榮瞬間明白了:黃河裡的龍王發威了。
他趕忙抱起姑娘,撿起隨身帶的小藥箱,趕快跑向山邊。等他艱難地抱著女子來到半山腰,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站過的地方已經塌陷下去了,河水淹到了山腳。
“好險啊,感謝大哥的救命之恩。”女子倏然轉醒,對劉景榮一個勁兒感謝,還往他的懷裡靠了靠問:“你怎知河水要漲了”
“俺也是黃河邊長大的,咋會不認識它呢?而黃河因為攜帶泥沙,會有一些沉積在底層,河水會沖刷地麵的下層,有些地方看似平坦,實際上底下已經被衝空了,再站下去,肯定會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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